短暫的驚訝過後,妖寒月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妖靈花種子身上,對於她來說,目前估計任何事兒都沒有妖祖來得重要吧。
她將磅礴的妖氣釋放出體外,將妖靈花種子包裹得嚴嚴實實,雄渾的妖元瘋狂涌動,估計是在探查妖靈花的傷勢。
此時,誰都不敢出言打擾,生怕一不小心就亂了她的心神。
片刻之後,妖寒月的神情越發凝重,額頭上也開始滲出晶瑩的細汗。當她收回功力時,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充斥着怒焰的眸子轉到了龍翔的身上。
被這樣一位強者用憤怒的眼光盯着,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心想,這老妖婆該不會因爲妖靈花的事,而對自己發難吧?
還好,這只不過是虛驚一場,妖寒月除了怒視他之外,倒也沒有其它動作,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過了一會兒,見衆人都不言不語,龍翔終於忍不住這沉悶的氣氛,於是便壯起膽子問道:“前輩,怎麼樣?元嬰草是否可以救治?”
妖寒月聞聲,怒瞪了他一眼,或許是從他眼中看到了真正的焦急,陰沉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道:“元嬰草可以救治無疑,但這件事兒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爲這元嬰草根本就不在我手中。”
“什麼?”
龍翔驚得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尋覓已久的元嬰草居然不在妖寒月的手裡,那會在哪兒?難道謠傳根本就是假的?
瞧得他那一臉驚詫與頹廢之色,妖寒月又道:“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元嬰草之前確實被我掌管,但現在它是屬於幽冥地府的東西,如果想要取得元嬰草,還得去幽冥地府走一遭才行。”
“幽冥地府?在哪兒?我立馬就去討要。”
妖寒月的話音剛剛落下,龍翔立馬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然而,妖寒月卻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嘆了一口氣,略帶幾分憂慮的說道:“幽冥地府可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這個地方就連我也不敢輕易踏足,就更別說你了,而且幽冥地府的府主脾氣古怪,喜怒無常,說不定你纔剛到人家地盤上,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聽得妖寒月將這個幽冥地府說得如此玄乎,龍翔不禁把目光投向了紫昊天等人,畢竟他對這個地方的瞭解確實少得可憐,甚至連這個地方的名字都還是第一次聽說。
感覺到龍翔那希冀的目光之後,紫昊天才緩緩說道:“幽冥地府是一方獨立的小世界,生活在那裡面的種族稀奇古怪,他們是由邪念修煉成身的一個種族,有點兒類似於鬼族,但卻要比鬼族邪惡太多,這個地界從不接納外族人,若是一旦被他們發覺有外族人侵入他們的地盤,立馬就會被吃掉。”
聽完紫昊天的一番詳細敘述之後,龍翔清晰的感覺到背脊陣陣發涼,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層,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種族,以邪念修煉成身,換句話說就是邪惡的化身,十分陰險毒辣,怪不得連妖寒月這等強者都對之忌憚不已。
“二十年前,幽冥府主的兒子受了重傷,情況與妖靈花相差無幾,便四處尋醫,最終得知我手中的元嬰草可以救他兒子一命,於是便大鬧我妖族,最終我輸了半招,元嬰草這才被他搶了過去。”
妖寒月將元嬰草易主的經過詳細道出,衆人聽完之後都沉默了。龍翔更是感覺到了無助,幽冥府主如此強悍,就連妖寒月都不是對手,那元嬰草豈不是無望了?
“你放心吧,妖靈花怎麼說也是我的妖祖,我不會坐視不管,明日我便去那幽冥地府走一遭,將元嬰草討要回來。”
妖寒月的一句話終於是讓龍翔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如果讓他自己去辦這件事兒的話估計基本上沒什麼希望,但妖寒月出馬就不一定了,好歹是一族之主,幽冥府主再厲害估計也得給幾分薄面吧。
此事不能操之過急,他現在基本上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好先在萬妖海暫住下來,靜候妖寒月給他帶回好消息。
次日,妖寒月領着兩位老者前往了幽冥地府,而龍翔則是在寒月宮中閉關修煉了起來,全心參悟睚眥的本命源術。
太古十兇的神術十分深奧,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寶骨,其中蘊含睚眥的本命神通,這並非一般人能夠領悟得到,即使龍翔與睚眥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修煉成功。
他將龍元灌輸到寶骨中,頓時間,寶骨散發出沖天光芒,直射雲霄,好在他閉關的地方比較隱秘,在那寒月宮的深處,就算造成再大的動靜也不會引人注意。
光暈繚繞,漫天神霞從天而降,如同仙人臨塵一般,盡顯神蹟。
寶骨璀璨奪目,晶瑩剔透,被龍元侵入之後,骨內隱約可見一頭太古兇獸,那正是睚眥的本體,此時活靈活現,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跳脫出來一般。
它仰天長嘯,如銅鈴般的雙眸中盡顯不甘、不屈與不服,那是對天道的不滿與憤恨,它一爪落下,天地崩塌,山河倒轉,破碎日月星辰。
隱約間,龍翔彷彿從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個威風凜凜的男子身影,那人威武雄壯,劍眉星眸,身披琉璃赤金戰甲,手持方天畫戟,隨手揮動間,天道沉淪,鎮壓萬古,氣勢滔天。
此人一臉帝王風範,眉心閃爍間,一個碩大的天字浮現其上,他就如同那凌駕九天十地,主宰六道輪迴的至尊戰王。
龍翔疑惑,似乎想起了當初在十兇巢穴當中的那一場夢境,睚眥口中所言的天帝是否就是此人?
睚眥一生憤世嫉俗,對這天帝恨之入骨,從他那不屈的眼神中就可以感覺到他對此人那不滅的戰意。
“天帝到底爲何人?睚眥爲何誓要斬殺於他?”
龍翔呢喃自語,突然間,他大腦一片空白,下一秒鐘,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飄來,他彷彿看到了漢白玉宮,還有幾根碩大的柱子,上面被神龍纏繞,那好像是一座建築物,但記憶太過模糊,看不真切。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一個頭戴紫金冠,身披鳳翅鎏金甲的男子,他威猛高大,周身有神龍盤旋,威嚴的目光中都有龍影在翻騰,神火跳動間,氣勢如山,號令萬古,在他下方正是那個所謂的天帝。
“前世否?”
龍翔剛感到些許熟悉,下一秒,畫面切換,場景還是那個場景,但景物已經變了模樣,周圍屍骨堆積成山,血流成河,他看到了十頭太古兇獸鏖戰天帝,最終以失敗收場,慘烈的景象令人悲憫。
不多時,畫面再次切換,場景還是那個場景,只不過那些屍骨早已蕩然無存,十頭兇獸不見蹤影,天帝高高在上,主宰世間沉浮。
龍翔收回心神,記憶如潮水般退去,剛纔那震撼的一幕幕久久放映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算這些記憶片段零星,但他還是明悟了些許,那十大凶獸正是太古十兇無疑,那場大戰,是他們與天帝之間的血戰,自始至終唯獨不見那位被龍氣包裹的男子......
睚眥寶骨光芒收斂,突然,一道精神烙印傳進了龍翔的識海當中。
“父親,天帝當誅,若你不能爲孩兒們報仇,終有一日,我們都會回來的。”
短短一句話,卻強烈刺激着他的神經,他現在終於知道,原來十兇巢穴當中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夢境,這是真實存在,睚眥,狻猊,狴犴,都曾是他的兒子,但最終他卻眼睜睜的看着天帝將他們挨個抹殺。
“殺我龍帝的兒子,天帝當誅。”
內心深處,響起這樣一個聲音來,龍翔痛苦不已,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一切都歸於平靜,唯獨睚眥的寶骨卻在此刻發生了異變。
一些奇異的紋路刻畫其上,他知道,這就是睚眥的本命源術,只要將其領悟透徹,就能夠掌握這一門本命神通。
歷時半個月,龍翔終於將其鑽研了個透徹,不得不感嘆,這睚眥的本命神通十分強大,除了能夠提升生命力之外,更可以掌握空間力量,當然,這只是已知能力,十兇的本命神術絕不止這點兒效用,其中肯定隱藏了更加厲害的能力,只是他目前還沒有領悟到而已。
而就在這段時間當中,妖寒月已經從幽冥地府迴歸,只是帶回來的消息並不怎麼讓人高興,別說帶回元嬰草了,就連幽冥府主,她都沒能見到,這不禁讓龍翔急怒交加。
“這幽冥府主太猖獗了,霸佔我妖族至寶也就罷了,如今對我更是避而不見,真把老孃逼急了,定要帶人去掀了他的老巢。”
寒月宮中,妖寒月着實被氣得不輕,罵罵咧咧的咆哮着,如果此時那幽冥府主就站在她面前的話,估計沒有什麼好下場。
“前輩,那幽冥府主的修爲到底有多強?”
龍翔沉聲問道。
“其實也就只有天武境巔峰罷了,只是在幽冥地府那個特殊的環境中,他的修爲要超乎尋常,堪比聖武境。”
迴應間,妖寒月將目光停留在了龍翔的身上,瞧得他臉上閃過幾絲莫名的色彩後,她繼續道:“你想幹什麼?莫非你真打算強闖不成?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兒,幽冥地府的強者可不比我妖族少,如果沒有五位天武境巔峰以上的強者陣容,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呵呵!五位天武境巔峰嗎?或許也可以試一試呢。”
龍翔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弄得衆人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