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雯從電梯裡出來,腦子裡混混沌沌的,開了門進屋去,在沙發上坐了好一陣纔回過神來。大文學看了看茶几上的食盒,傾過身子去打開。香氣撲鼻,可是那一顆顆餛飩都已經軟爛了,這還怎麼吃!曦雯將蓋子蓋上,想也沒想就扔進了垃圾桶。懶
她心裡煩燥得很。
莫澤南接了莫澤予的電話,她說她心情不好,現在正往他家趕過去。莫澤南問她怎麼回事,她說一回家就捱罵,心裡煩不想回去。
車子剛開到門口,還沒下車,莫澤南就看見澤予低垂着眼像只小懶貓似的縮在門口的階梯上。
聽見聲響,莫澤予擡起頭來,見莫澤南在車裡望着她,她立馬就笑着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大聲的喊他,“哥。”像是突然就高興了。
莫澤南停好車走過去,剛拿出鑰匙,澤予就雙手挽上他,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哥,給我一把鑰匙唄。”
“你想得美。”莫澤南將鑰匙插進匙孔,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門推開。莫澤予吐了吐舌頭跟着進了屋。
莫澤南去廚房倒水喝,澤予一直圍着他轉。大文學他惱了,“自個兒一邊兒呆着去,轉得我心煩。”
澤予看着他,想了想,說,“哥,我搬過來跟你住吧。”莫澤南差點將嘴裡的水噴了出來。
“你就做夢去吧。”莫澤南將杯子放下,甩開澤予出了廚房。要她跟他住,那不得煩死纔怪。蟲
澤予跟出去,挨着他在沙發上坐下。澤南將電視打開,按到新聞頻道,澤予看了一眼,搶過遙控器給他關掉。莫澤南很惱她。
“別看了,先解決你妹妹的問題要緊。”澤予說。
莫澤南很不耐煩,一腿搭在茶几上,摸出煙盒點了一支菸,“你有什麼問題就去找你爹媽,別跟這兒煩我。”
“我這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離家出走。”莫澤南笑,吐了口眼圈,“你當你十七.八呀,玩兒叛逆?”
“莫澤南,我真的是跟我爸鬧翻了。”澤予靠過去抱着莫澤南,“你一點都不疼我了?”
“別撒嬌啊,雞皮疙瘩掉地上了。”
“哥……”
“行了,說說,到底在怎麼回事?”莫澤南將澤予推開,示意她好好兒坐。大文學這丫頭看着不胖,一貼上來怎麼就跟塊秤砣似的。
莫澤予開始娓娓道來。大概內容就是莫萬忠給她安排了三次相親,第一次第二次她都放了人家的鴿子,被罵得要死。今天這是第三次,她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去看那男人,第一印象還好,可越到後來越覺得那男人特愛裝B,以爲自己在外面喝了十幾年洋墨水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一樣,張嘴離不開ABC,澤予男孩子性格,見不得這種,兩人沒說幾句就吵了起來。後來離開後,那男人居然打電話給莫萬忠,把澤予說得一無是處,澤予一回家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父親那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澤予氣極了,索性發狠說再也不回家。
“事情就是這樣的。”澤予一臉無辜的望着哥哥,那眼神委屈極了。莫澤南卻笑了,而且越笑越歡。
澤予不樂意了,手肘使勁蹭了蹭他,“笑什麼笑,你也不同情我,有你這樣的哥哥?”
“不是我說你啊,你也那麼大年紀了,又粗魯又自以爲是,要不是有那什麼拿得出手的硬件,誰TM願意跟你相親。”
澤予知道他這哥哥對自己一向是沒好話,被他這麼埋汰她也不生氣,“我纔不稀罕呢。這都什麼年代了,提倡戀愛自由好不好,雖然我現在單身,誰料得準下一秒不會出現一個知心人?”
莫澤南大笑,“知心人,你是電視劇還是小說看多了?”
“總之啊,以後家裡安排這檔子事我再也不會搭理。”澤予癟癟嘴,湊到澤南耳邊很小聲的說,“你,據說爺爺也給你物色好一女的。”說完就笑起來,莫澤南看她的表情,丫頭一臉的不懷好意。
莫澤南滅了煙,收回了腿,站起身打了個哈欠,“你要實在不想回去住,明天去找章叔,讓他隨便給你一套房子的鑰匙。”說完豎起食指指着她的鼻子,“千萬別想來煩我。”
澤予嘿嘿笑了幾聲,雙臂勾上澤南的脖子,跟他貼了貼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澤南拉開她,抹了抹臉上被她碰過的地方,“髒死了。”
“嫌我髒,小時候你可還給我擦過屁股呢。”澤予白了他一眼。莫澤南愣了一下,然後笑,“你記錯了,給你擦屁股的是你那個樑彥熹表哥……上次跟你媽一起吃飯的時候我還見過他,嘖嘖嘖,可帥了。”說完,澤南便搖了搖頭上樓去了,澤予一個人站在那裡,雙手攥得越來越緊。
天哪,能不能不是樑表哥啊,那一臉的青春痘,而且一到夏天就滿臉的油……簡直是,慘不忍睹。
“莫澤南,我討厭你。”客廳傳來很驚悚的女高音。剛進屋的男人趕緊的關上了門。
小雨過後,一抹陽光透過車窗照在曦雯的臉上,擡眼往天空望去,已經放了晴。等待紅燈的間隙,曦雯摁下了車窗,窗外那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經過雨露的洗禮,這會兒顯得更加精神,空氣裡,是微微的清香。
看了下手錶,正直午飯時間。曦雯將車子開到前面調轉了車頭,往曙光醫院駛去。這兒離得近,只有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醫院裡稍稍呆得久一點的醫生護士都知道她是季醫師的妹妹,所以曦雯出現在醫院的走廊,認識的人都熱情的跟她打招呼,說季醫師還在辦公室。曦雯回以禮貌的微笑。
雲燦辦公室的門虛掩着,曦雯聽見裡面傳來女孩子清脆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