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晏晏,不過秦言還是捕捉到她面上閃過的一絲不自然神色,繼續追問:“可是你之前說過,你的身子還是清白的。這淫/欲之戒……”
小鳳的笑容愈發燦爛了:“公子如果真要試試奴家是不是佛門弟子的話,不如留下來,與奴家共度一宿如何!呵呵,芙蓉帳暖,春宵難眠,到了明天早上,公子自然就知道了!”
“那也不必。我只是隨便問問。既然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那麼公子現在應該放心了吧?如果還有問題,一併提出來好了!”
“嗯……”秦言摸着下巴,沉吟半晌,道,“我們還是換個遊戲吧!”
小鳳愕然道:“公子爲何……莫非還是信不過奴家嗎?”
“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我自己。我想,小鳳姑娘既然約我過來,想必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絕不會只有這一種玩法,對麼?”
“公子說笑了,奴家的一點小心思,哪敢稱得上‘萬全’。不過奴家在無聊的時候,確實想出了許多玩耍的花樣,公子不願分棋,那就玩一玩牌九吧!”
小鳳說着,把珍珠收入玉碗中,起身從壁櫃裡拿出一個紅木箱子,正要走來,就被秦言阻止了:“我也不擅長牌九,再換一種如何?”
小鳳眨了眨眼睛,道:“這還真讓奴家爲難,公子到底想玩什麼呢?”
秦言道:“我的眼力算是不錯,反應也比較快,但是不喜歡那些需要算來算去的東西,你想想看,有沒有什麼簡單的、比較適合我的玩法?”
小鳳凝目思索片刻,一拍手道:“公子試一試猜牌吧!”她拿出一副葉子牌,走回桌前,道,“公子瞧,這是奴家特製的一副葉子牌,共有四十張,奴家現在拿出一張‘萬萬貫’,再另外選十一張牌,在公子的面前洗一遍,翻過來伏到桌子上,只要公子能夠一次就把那張‘萬萬貫’找到,就算公子贏了。”
秦言道:“能不能把這十二張牌給我看一下?”
“當然可以。”
秦言拿過牌,先用神念探索了一遍,又檢查了一下花色,見裡面有三張文錢、四張白子、四張十萬貫、還有一張萬萬貫,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他把每張牌都翻來覆去地摸了一遍,同時還注意着小鳳的神色。小鳳只是脈脈微笑地注視着他,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秦言折騰了許久,一無所得,最後只得把牌還了回去。
“公子,開始嗎?”
秦言點了點頭。
小鳳開始以非常的速度洗牌,靈巧的手指在紙牌間撥動,如同彈奏一曲美妙的音樂,幾乎逸出了殘像。但秦言的神念一直鎖定着那張“萬萬貫”,沒讓它溜出自己的眼底。
這時候忽見空氣中泛起一道模糊的漣漪,秦言視野裡的景象都隨着這道水紋盪漾起來,他心裡一沉,精神力更加貫注,眼前的模糊之感才又重新清楚了起來,知道對方一定是施展了幻術,擾亂了他的視線。
此時小鳳已經洗完牌了,秦言的神念依然鎖定着那張“萬萬貫”,但他沒有之前那麼自信了。
對方既然能以法術干擾他的天眼通,未必就不能用李代桃僵之法騙過他的神念。他現在明白,面前這個深藏不漏的女子,其在幻術和神魂上的修爲恐怕還在自己之上。
本少爺已經學全了佛門五通,這女人若能超越本少爺,那就是菩薩佛陀一級的人物了!
小鳳將十二張牌鋪開,排列在桌上,嬌聲道:“公子,請選擇一張。”
秦言冷冷盯着小鳳的眼睛,天眼、他心、宿命神通盡皆展開,直欲將她的神魂也看得通透。
小鳳撲閃着明眸,嬌笑道:“公子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奴家?好像要把奴家吃掉似的,奴家真的很害怕呢……”
秦言哂然冷笑一聲,右手伸到他認定的那張“萬萬貫”上空,卻遲遲沒有抓下。
若選擇錯了,或許就真的賠上自己性命了……
小鳳道:“公子既然已經選定了,又何必猶豫什麼,難道,公子現在又想反悔了嗎?”
秦言沉默了片刻,道:“一局定勝負,未免太草率了。爲了增加這個遊戲的刺激性,我們把它改成三局兩勝,你看怎麼樣?”
“公子害怕了嗎?”小鳳悠然道,“其實只要畏懼的心思達到一定程度,不需要賭局結束,我們就可以判定勝負了,因爲,你的心靈已經露出了足夠大的破綻。”在秦言凌厲眼神的逼視下,她語氣一轉,又道,“不過,公子是奴家看中的男人,奴家願意爲你破一回例。公子怎麼說,就怎麼辦好了。”
秦言心中暗叫好險,假如小鳳堅持要一局定勝負,那麼此刻他已經輸了八九成。
他看着小鳳眼裡略顯諷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選定的那張牌一定出了差錯。
他的手落在那張牌上,輕聲問道:“這張牌,不是的?”
小鳳淺淺一笑:“公子把它翻開來,自然就知道了。”
秦言是個執拗的人,明知道這張牌大概已經錯了,但它畢竟是自己一開始認定的,還是決定選它。他深吸一口氣,揭開了手中的牌。當看到這張牌的一剎那,他的心隨之沉了下去。
果然錯了。這張牌,是“一文錢”。
小鳳柔柔地道:“公子選錯了呢。不過不要緊,你還可以再錯一次。”
秦言把牌放回桌面上,皺眉苦思。
怎麼會錯呢?儘管視線受阻,但他的神念還是一直鎖定着“萬萬貫”的,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被騙過去了?
小鳳把桌上的牌一張張翻開,秦言看見那張“萬萬貫”居然是在最邊緣,不知道何時被移過去的。
小鳳收起牌,用甜膩的語氣說道:“公子,奴家又要洗牌了,你可要看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