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燁上君其實是個能力很強的人,這才一天的時間,他已經把綺羅的事情查了個底朝天。
君無憂坐在閣樓上,月光的銀華落在他的身上,真是傾國傾城,絕美無比。青燁上君和白蘿吵吵鬧鬧的走了過來。
青燁上君總是說白蘿拖他的後退,還抱怨她給自己惹了多少的麻煩,又花了他多少的錢,總之是有多抱怨便有多抱怨。
白蘿害怕青燁上君棄自己而去,總是嗯嗯點頭,或者不停的說對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會改的。
君無憂都懶得理會他們這對奇葩,既然嫌棄,又何必硬拉着白蘿去陪他?
青燁掀起衣袍,優雅落坐。白蘿習慣了伺候青燁上君,很快就提起茶壺倒好茶遞到青燁面前:“上君喝茶。”
君無憂正在用紫玉鼎調酒,青燁喝了口茶把頭伸過去,鼻子動了動:“呀,好香,這紫玉鼎竟然還有這種用途?”
青燁上君也算見多識光,卻從沒聽說神農的玉鼎竟然還可以調酒,味道異常是濃烈,作爲酒鬼,他表示難以抗拒。
白蘿也湊了過來,伸長脖子,嗜酒的她同樣難抵這種味道。
君無憂沒有看他們,目光專注在裡面的酒液,紅色的光暈在上面流動,酒汁比剛纔更加清冽,香氣也更加濃郁。
他一邊調酒一邊說:“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用紫玉鼎調出來的酒對修爲有所有幫助,還有療傷的效果,重點是,它的味道更好。”
說罷,君無憂把紫玉鼎裡的酒倒在一隻酒杯裡,酒水的波光帶着濃郁的仙氣,看上去也更加可口了些。
“嚐嚐味道。”君無憂將酒杯遞到青燁面前。
青燁上君伸出修長的手指扣緊杯身,正欲喝的時候,卻發現白蘿正用飢渴的目光看着自己。
誰讓他青燁上君於心不忍呢,淺淺嘗了一口,便把美酒遞到白蘿面前:“賞你的。”
白蘿高興的接過,捨不得,又難以自制,伸着嫩嫩的舌頭舔舔,那種烈烈的味道真是極好,她可愛無害的笑着評價:“非常美味,非常好喝。上神啊,再給我倒一杯吧。”
君無憂正欲給白蘿滿上,突然被青燁攔下,冷斥:“小蘿蔔,少喝酒。”
君無憂看了青燁一眼,知道白蘿是聽青燁的話,所以也就沒有再倒給她。二人坐在那裡多喝了幾杯。
青燁說:“綺羅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結果如何?”君無憂現在淡定了很多,雖然他很想知道結果,但在他心也早已作好了準備,綺羅七年前是死是滅,他都會接受的。
“結果她就是玉綺羅,七年前,狸君用九尾石收集了她的三魂七魄,通過第一渡靈師擎蒼,將這魂魄寄封在一棵竹子中。”青燁的消息沒有任何差錯,爲了查清這事,他可是訪問了幾千只妖怪呢,差點累死。
“我就知道是她。”君無憂的脣輕輕抿着。知道這麼重要的信息,竟然那麼淡定,有點反常啊。
“知道是她活着倒是件好事,壞就壞在,她好像失憶了,而且體內有一千年的妖靈之力,依我看,肯定是狸君的傑作。”青燁輕輕抿了口酒,問題分析出來,依然有很多困難險阻,這對君無憂來說又將是一個巨大的愛情考驗。
“她不是失憶,而是忘情。”君無憂神情憂鬱,飲了口酒,傷情的嘆了口氣,接着又滿了一杯酒。
青燁的手一抖,面上全是疑惑之色:“忘情?”
君無憂苦笑,忘情丹是他所煉,他最清楚那種性質了,就在他接觸綺羅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你忘了我最擅長的丹術是什麼。”君無憂覺得人生真是充滿了諷刺,自己煉製的忘情丹竟會被綺羅服下,還忘了他。
“忘情丹。”青燁一字一字的念出來,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可憐的無憂上神,以後要倒追一個忘了情的女人,這苦難恐怕夠他喝上一壺了。
良安府
綺羅並未把自己見過君無憂的事情告訴良安,也沒有交代自己跟誰比過劍。
良安只是聽說,今日有個男人出現在城裡的繡樓下,最奇怪的是竟讓鮮少拔劍的綺羅出鞘了。
他坐在大廳裡,手裡抱着一隻貓,最近良安很喜歡撿流浪貓回來養,整個良安府都能聽見貓叫的聲音。
綺羅走了進來,臉上的疑惑突然掩藏起來,換上平時的冷漠。
“主人有什麼分咐嗎?”綺羅一進府,便有僕人通知她良安找她有話要談。
她沒有回房換裝梳洗就直接往正廳過來,路過迴廊都是大大小小的貓。現在,良安的懷裡又抱着一隻狸貓,動作神情都極其寵溺。
綺羅常常聽命於良安的安排,她一直都把良安當成主人,所以,稱呼也以主人來喚。
“聽說你在繡樓那邊碰上一個沒有帶劍的人,可你卻對他拔了劍?”良安繼續撫摸着懷裡的貓,沒有擡頭看堂中站立的綺羅是什麼表情。
良安也不需要看,他知道綺羅服用了忘情丹,空白的她根本沒有喜怒哀樂。
綺羅的手指輕輕勾動着,藏在衣袖裡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她對自己的身世突然很好奇,可良安告訴她的實在太少太少,越是知道的少越是好奇。
“他雖沒有帶劍,但玄力極強,我”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們要去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良安打斷了綺羅的話,既然綺羅沒有掩瞞,他也沒有必要問的那麼仔細,而是把明天的計劃先透露給綺羅。
綺羅從來不會問良安指派自己去做什麼?因爲問了良安也不會說,她只是照着去做而已。
良安府上有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名字叫司宇,是五年前良安收的弟子,進府的時候才八歲,十歲那年,也就是兩年前,他突然傻了。
司宇傻的蹊蹺,這麼水靈的孩子真是可惜了。綺羅有時也會注意他,最近她看到司宇總是在院子裡傻笑,特別喜歡跑到綺羅的屋外,蹲在那道垂簾下,偷偷的看着,偷偷的笑。
綺羅今日又看見他在那裡笑,她走過去,掀開那道簾子,把他揪了起來,冷冷問道:“你每天都在我這裡傻笑,究竟我有多好笑?”
司宇癡笑道:“彼岸花,好看,好看。”
綺羅揪着他衣領的手突然放開,透明的眼眸忽然漆黑,深邃的看着他:“什麼彼岸花?”
司宇也不害怕綺羅的冷意,而是拍着手掌說:“黑色的彼岸花。”
綺羅不知道司宇在說什麼,卻總覺得這話裡透着某種玄機。當她想要繼續問的時候,良安的大弟子司炎跑了過來,他很恭敬的對着綺羅點頭,又拉着司宇的手說:“司宇師弟,該吃飯了。”
司炎拉着司宇離開,司宇看着綺羅總是回頭,每一個回頭都帶着癡癡的笑,嘴裡不停的說着“黑色彼岸花。”
翌日
綺羅整裝待發,良安安排了馬車,他會良安府的事情交給大弟子司炎,便和綺羅上了車。
車子行駛了一半的時候,良安才說明此去的地方以及目的。
“今天,我們要去絕望山莊,找第一世家之主的燕南天比劍,記住,贏了他的話,要把紫青神劍帶走。”良安風雅的坐在車裡,臉上的神情總是那麼慵懶。
“絕望山莊,燕南天。”綺羅呢喃着,這些名字聽着怎麼會那麼耳熟?
良安撩開車裡的簾子,外面的景色特別好,錦國地處南,通常人們喜歡喚它南國,都說南四季分明,這倒是對的。
眼下正是清明時節,外面多了些掃墓人,還有一些出來踏青郊遊的達官貴人,路旁的小花被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採成一束。
良安輕嘆,這種好時光,他卻把綺羅派出來完成任務,錯過了多少大自然的美好。
他放下簾子,面色又恢復肅然的冷靜,他說:“這一次,我不方便出面,你上去之後一定要小心,燕南天身負神龍之力,不可小覷。”
“我知道。”綺羅點頭,她只是覺得自己該像武器一樣,走完良安給她指的路。
絕望山莊的山下,景色迷人,空氣清新。
擡頭看去,巍峨且宏偉的建築落在山上,那便是絕望山莊,其實更像一座絕美之城。
綺羅長嘆,不知那座山爲何要叫成絕望,明明美成一片紅煙的山,明明杏花燦爛像紅雲朵朵。
今年的杏花開的還是那麼好,含苞待放時,朵朵豔紅,花瓣伸展時,粉粉嫩嫩。早開的杏花已經謝落,微風捲起雪白的落花,飄飄紛紛,如夢似幻。
就連良安都被眼前的美景震驚了,錦國不魁是錦國,錦色之國。這麼美麗的杏花雨恐怕要下半個月才能停呢。
“綺羅,我在這裡等你。”良安看着綺羅,伸出手摘落綺羅頭上的花瓣說。
綺羅點了點頭,她披着綠色的斗篷衣,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不遠處有個大理石牌坊,上面提着絕望山莊的字樣。綺羅伸出手,指尖青暈氾濫,原來,絕望山莊設了結界。怪不得這裡沒有人把守,而且這結界非常堅固,不是一般人可以衝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