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剛生出,柳雲就見月東神背對着他搖了搖頭。
跟隨白山河前來的二女也都是老熟人,一個是目光躲閃的劉小仙,另一個則是許久不見的小青仙子。
還和初見時一樣,她一身青衣,集冰與火的意境於一身,雖站在白山河身邊,可兩人間似乎隔着千山萬水,兩方世界。此時,小青仙子正眺望向柳雲,目無波瀾,便是柳雲也猜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見到月東神並不支持,柳雲也只好作罷。
在沒有月東神支援的情況下,柳雲想繞過小青仙子擊殺白山河幾乎不可能,甚至還會一不小心被小青仙子、白山河以及君長歌聯手宰了。
目光從白山河身上滑開,逐一掠過君長歌,侯一曲,和月東神。
柳雲突然發現,只這一座小小酒樓中,便聚集了數名未來的天闕巨擘。梟雄侯一曲,乾坤教主白山河,武域帝王月東神,加上相天經綸臺傳人劉小仙,來自天闕北海外的雲宗傳人小青仙子,天雍奇商君江海的得意門生君長歌,都於此時相聚齊京,目的恐怕也只有一個。
就連江天鶴也趕了回來。
這場血雨,究竟有何玄機?
“哼!白山河你等着!我和你沒完!”
藍衣女孩將目光從莫幹身上收回,狠狠瞪了眼白山河,隨後直接彈起從大洞躍出,幾個閃身不見人影。
白山河與君長歌目光交匯。
“白兄,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君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不凡,竟敢與魔門中人同行。”
白山河口中的魔門中人指的正是那個藍衣少女,不僅是他,便連柳雲也已看出。言行舉止老成,十歲的人三十歲的作態,透着一絲妖冶。而她適才躍窗而出,更是流露出魔功氣息,七步之地,感應敏銳如柳雲、白山河者,都察覺出。
“讓白兄和諸位見笑了。君某隻是個生意人,老師就曾說過,最頂尖的生意人能將北方的皮襖賣給只穿樹葉的南蠻人,也能將出海用的大樓船賣到只有戈壁沙漠的漠北對了,老師就曾做成過一筆。總而言之,凡能賺錢的買賣我們生意人都不放過。”
“這麼說來,君兄是和魔門女做成筆買賣。”
“呵呵,我們生意人可不管什麼正道魔道,白兄就不要怪罪了。”
“白某豈敢怪罪。”
白山河笑了笑,帶着劉小仙和小青仙子坐到相鄰的桌子。
此時的酒樓三層就只剩下三桌人,白山河、劉小仙和小青仙子是一桌,柳雲、洛沉魚和君長歌爲一桌,月東神自和侯一曲同桌共飲。
“小仙,要不要來點花生米?”
柳雲突然轉過頭,對着坐在他身後的劉小仙咧嘴一笑。
劉小仙正在喝酒,冷不丁的一張大臉和一碟花生米從斜刺裡逼近,劉小仙大吃一驚,當場噴酒,十分狼狽。
“柳雲你個混蛋!”
劉小仙一蹦三尺高,氣急敗壞的揮舞着拳頭,卻發現所有人都在哂玩的看向她,劉小仙硬生生忍住粗口,扭過頭不去理睬。
柳雲則微微錯愕,聳了聳肩,向衆人做了個“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表情。
氣氛因柳雲而變得輕鬆許多,就連洛沉魚也神色緩和,她看向兩三杯酒的功夫便和君長歌越聊越投機的柳雲,心中生出一絲恍惚。然而下一刻,洛沉魚身體一緊,眼睛露出驚訝。卻是一隻大手從旁邊伸來,隔着薄薄一層裙袍,摸索着她的大腿。
酥麻的感覺從下身傳來,洛沉魚花容失色。
兩人捱得很近,衆人不刻意看也無法看見,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光天化曰之下就洛沉魚又羞又急,可漸漸的她卻發現,柳雲摸的很有節奏感。
他是在我大腿上寫字!
忍住酥麻,洛沉魚“讀”去。
他有沒有和你談生意?
洛沉魚看了眼身旁談笑風生的柳雲,一咬牙,玉手悄悄伸下去,摸向柳雲的大腿。
有。
具體。
他想從我手中買船。
你賣沒賣。
暫時還沒。
柳雲沒再寫下去,可他的手也沒離開,這回是真的摸了起來。
忽有一巨物躥至手心,滾燙堅硬,把洛沉魚嚇了一跳。
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她雖非處子,可風伯忙於修行和大業,行房次數少之又少,更沒有過今曰這樣大庭廣衆下的曖昧。頓時,無比刺激的感覺涌上心頭,洛沉魚只覺渾身難受,又有股奇怪的力量牽引着她,讓她沒能收回手。
一道目光從旁邊射來。
余光中,洛沉魚就見小青仙子正一臉好奇的注視着她。
洛沉魚芳心大亂,又羞又急,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這時才發現,她和柳雲之間的小動作已被在場幾乎所有人收入眼底,這般衆目睽睽大膽曖昧,她便是解釋上三天三夜都解釋不清。
也難怪,此時酒樓裡坐着的幾人,差不多都是未來玩弄蒼生譜寫歷史的天王霸主,一個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何察覺不到柳雲和洛沉魚互摸大腿的舉動。好在月東神是柳雲的人,侯一曲對柳雲十分有好感,白山河雖對洛沉魚有染指之心,可眼下他更重視柳雲,至於君長歌,他也是一臉的意味深長,就像他自己所說,他只是個生意人而已。
“一言爲定,我回去就讓小花把那五條大海船按原價轉給長歌。那小子竟然揹着我做出這麼混蛋的事,哼,也不想想我和長歌什麼關係。這樣吧,除了那五條海船,我再讓小花白送你兩條。”
“柳兄真夠意思。放心,長歌不會讓你們吃虧的。除了之前和花老闆談好的條件外,我再送你們一分大禮,河西名湖望幽湖。這湖原本是河西王看中的避暑雅居,可惜還沒建成河西王便先走一步,剩下的幾個侯爺忙着爭家產也沒人過問望幽湖。那裡不僅風景好,更是深藏於山中,幽靜高遠。我和柳兄一見如故,便替老師做主,將這湖送給柳兄。”
“君兄你莫要嚇唬我,那可是整整一片湖啊!如此大禮柳某豈敢收下。”
“柳兄若是不收,長歌會覺得柳兄沒把我當成朋友。”
柳雲臉上又驚又喜,心中卻暗暗叫苦。
生意上的手段,他還真不如君長歌。
原本準備訛君長歌一回,當着衆人的面,柳雲又讓船又送船,君長歌怎麼不會好意思白拿。君長歌的確沒有白拿,他直接送了柳雲一片湖,一片柳雲只能憧憬的湖。東南之事繁瑣複雜,局勢變化無常,柳雲可不會花上數月跑去河西。那湖名義上是柳雲的,事實上不過是君長歌畫的一張餅,吊足柳雲胃口偏偏又一籌莫展。
無商不殲。
柳雲和君長歌碰杯,心裡卻沒有太多的憤懣,反倒是有些欣賞君長歌。
君長歌向柳雲展現了他自身的實力,幾乎沒有動用背後河西首富的能量,聲東擊西取洛沉魚,借勢魔門女戰柳雲。放在亙古帝紀元,這可是縱橫家的手段,一人一張嘴,諸國齊爭相!
好在君長歌十分懂得分寸,並沒有和柳雲撕破臉皮,他這麼做更多的像是在和柳雲示威——你繼續壞我生意,老子就陪你玩下去。你我各退一步,倒可以考慮做朋友。
諸強歸來前夕,大局看不清方向,此時自然是朋友越多越好,敵人越少越輕鬆。
柳雲果斷分出四成的海船讓給君長歌,一來換取君長歌的退步,二來換些現錢,三來也可以打探一番君長歌要這些海船,甚至前來齊京的目的。
總之,和這場血雨脫不了干係。
眼見洛沉魚的玉手還放在腿側,進退兩難,柳雲暗暗搖頭,伸手在洛沉魚大腿上寫道。
別鬧啦,乖。
在洛沉魚近乎絕望的目光中,柳雲思索起怎麼才能從君長歌口中套出這些話。
“諸位。”
這時,白山河站起身,他舉杯邀向衆人。
“齊京城中我白山河看得上眼的人,不說全部,可也有大半在此了。”
說話間,白山河特意看了眼侯一曲,頷首微笑。
前有君長歌挖牆腳,後有白山河爭人情,一個個都不是善茬。
柳雲看向回敬向白山河,難以抑制激動的侯一曲,暗歎口氣。
雖說宰了天空,又讓江小猴殺死天命,當場毀去《滅魔心經》,給未來魔門的運勢留下一線希望。可柳雲卻清楚的知道,未來還有三聖五帝,兩霸七雄,還有神秘測的紫宸神庭,更有徹底滅絕魔門的聖人們。縱然天才如天空和尚,也不過因爲屠魔而成名,論及武道實力,他和武元十七強仍有一段距離。
如白山河,如侯一曲,都是未來成就高出天空一截的天王霸主,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白山河飲下杯中酒,望着大窟窿外的連天大雨,淡淡說道:“長話短說,白某也不和諸位繞圈子。以我們單個的實力,想要奪取那物,有些難度。不如聯手,得而分之。”
那物?
那是什麼?
柳雲飛快的掃過衆人,除了洛沉魚和退守於樓梯的小廝黃角外,其餘的人都露出瞭然之色。
包括月東神和侯一曲。
“也虧得老傢伙們遠征海外,尚未歸來,才讓我們有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去爭取。可一來有魔門虎視眈眈,二來,它畢竟有限,十來個人還能分分。人一多,即便分到了也成不了氣候。”
“諸位不會以爲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們幾個吧?”
柳雲喝着酒,聽着雨聲。
白山河一直沒說“它”究竟是什麼。
余光中,就見月東神暗地裡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說“稍安勿躁,等回頭再和你說”。
每個人都有秘密,月東神也不例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