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活祭

出了高速之後,林沖啓動智能系統的GPS衛星導航系統,定位的終點在安福市。

國道也是水泥鋪成,路況良好,只是不象高速那樣,遇山打洞,逢嶺架橋,裁彎取直,速度自然慢多了。

國道沿途經過的地方以村莊居多,只見一個一個的村莊人跡全無,偶爾會經過一些冒着青煙的屋子,屋子被燒得黑乎乎的,估計在喪屍病毒爆發時,那些人家正在做飯,煤氣沒有關上,就這麼把房子點燃了。

“真是人間地獄啊!”王二馬邊駕着摩托車,邊嘀咕。不時小心繞過路上停駛的車輛和屍體。

“接下來,這些屍體沒人處理,會引起瘟疫爆發,人類的數量又會減少一批。”林沖無奈地道。

當年的林沖逃過了喪屍關,卻差點死在瘟疫之下,所幸他及時找到醫療所,被救回了一條小命。想到當年自已的慘狀,他不禁有點唏噓。

不對,自已好象漏了點什麼,除了當時被瘟疫感染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發生。是什麼事呢?林沖陷入思索中,卻想不起來。那臺時光機器傳送產生的副作用真大啊!

見一時無法回憶起來,林沖索性放棄回想的努力,反正,時間到了該想的總會想起來。還是做好眼下的事情吧。

導航的悅耳女聲忠實地播報着路況,由於衛星是採用太陽能發電維持電源的,因此,隨着陸地上電力的陸續中斷,衛星成了所剩不多的可以利用的科技資源。這對於在現代科技包圍下舒服慣的人類來說,真是另一場災難。

沒有電,一切傢什都運轉不靈了,只有少數幾家核電、風電和太陽能發電廠在照常運轉,但是如果無人管理和維護,不用多久,它們也會失去功能。屆時,每個夜晚來臨之時,地球將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就在這時,導航報告稱,前方的道路被炸燬,需要改道。

“又要改道,這導航準不準啊?現在還有人在維護上傳路況嗎?沒準它也中了喪屍病毒。”

王二馬抱怨道。

“估計是倖存者上傳的,往前看看,證實一下,如果真有這回事,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咱們就相信它。”

林沖也不太確定,還是眼見爲實地求證一下。

王二馬加大車速,走了兩公里多,前方果然又出現一個大坑,把國道從中間切開了。

“這些傢伙,就不能不幹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嘛?現在炸了痛快了,以後大家通行怎麼辦?”

王二馬想得很遠!

“放心吧,沒人會走這條路了,它很快就會被草叢掩沒,成爲歷史遺蹟了。”

林沖在未來曾經經過這裡,這條國道的確是完全掩沒在草叢中,完全荒廢了。

“看來只好聽導航的了。”王二馬道。

兩個人在導航不知疲倦地指引下,七裡八彎地拐上了一條鄉村小道,只有穿過這條鄉村小道,才能到達國道的另一個聯結點。

這條鄉道,穿過的村莊,到處種着茂密的香蕉樹,一串串香蕉長在樹上,有些已經變成了金黃色,但卻沒有人來收割。路邊還時不時掠過一棵苦楝樹,樹長開滿了紫色的小花,村子好象陷入沉睡,沒有任何活物出沒,景色美麗中帶着悽清。

“吱……”,隨着長長一聲緊急剎車的聲音,王二馬的摩托車猛然停下,就在車輪前方不到1米的地方,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孩子出面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個小男孩,剃着平臺,原本清秀的臉上沾滿了黑灰,人也顯得十分削瘦,這從他穿的衣服可以看出來。那件T恤變得十分寬大,掛在他身上,象個布袋。

是個活人!

小男孩看到他們,十分驚喜,帶着哭腔喊道:

“叔叔,救救我!”

王二馬慶幸自已剎車及時,不然就把這孩子撞死了。看來自已眼力不差,能說話,這還真是個活人,不是喪屍。

林沖正待下車查看情況,忽然一邊的香蕉林裡又鑽出三個大漢,其中一個比較年長看到小男孩,臉上一喜,接着又看到帶着槍的林沖他們,不由有點畏懼地後退了兩步。

林沖看在眼裡。

那年長的男人對着小男孩伸出手道:“回家去,別在外面亂跑,小心被怪物吃掉。”

他說的怪物顯然就是喪屍,一邊說,他還回頭向林沖他們解釋道:

“我是他的叔公,這孩子的父母都被那些怪物咬死了。他也嚇得頭腦有問題了。本來我們叫親戚看着他,誰知道一轉眼,他就跑出來了。”

說着話,那叔公就上前扯住小男孩,要帶他走。

林沖看那男孩眼神清亮,根本不象頭腦有問題的樣子。此時被叔公扯住,一臉恐慌,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林沖。而那個叔公一臉地慌張,明顯在掩飾什麼。

林沖心知其中有詐,便道:

“小孩,你說來聽聽,是這麼回事嗎?不要怕,放心大膽說,有叔叔在呢。”

說着林沖還比劃了下手裡的槍。

小男孩果然機靈,見林沖他們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手裡有槍,而叔公這邊雖然有三個人,卻只有一個其中腰上別了把砍柴刀,兩相比較下,自然是叔公這方不佔優勢。

於是小男孩定了定神,開口道:

“他們要把我拿去祭怪物!”

林沖聽着這話不驚奇,但王二馬卻十分震憾。

“小孩子,頭腦被嚇壞了,亂說話。”

那叔公趕緊解釋,“這孩子沒了父母,我們大家都疼他來不及呢,怎麼會把他拿去祭怪物呢?”

小男孩了,不可他頭腦可不差,於是對林沖道:

“叔叔,不信你可以跟我到祠堂裡看一下,還有一個叫翠翠的女孩子,被綁在那裡呢,說到了午時就要開祭,把我們祭給怪物吃,這樣村子裡的就不會有災難了。”

什麼年代了,這村子還這麼愚味。

林沖一比槍,對着那三個村民說:“走,前面帶路,到祠堂。”

那三個村民互看一眼,似有所圖。

林沖“碰”地開了一槍,正中那叔公的右腳前,把他嚇得“嗷嗷”叫,農村人哪見過槍,一下子就老實了。

他們乖乖地在前面帶路,林沖把小虎抱上摩托車,坐在他前面,王二馬開着車跟在村民後面。

走了不到一里地,一座烏瓦翹檐的大古厝出現在眼前。古厝那漆成大紅色的厚實木板門關着,青磚砌成的院牆高大厚實,裡面還冒出了縷縷青煙。

古厝周圍環着十來米寬的一個水塘,看上去水深也有2、3米,中間有一條兩米左右寬的青石小橋與村道相接。明顯是易守難攻的地形,這就是華夏老祖先的智慧了,宗祠是一個村莊核心精神所在,自然也會起着庇護子孫的作用。在過去數千年裡,這樣的宗祠在防患土匪與強盜之時肯定發揮了大作用。現在,又幫着後代子孫來與喪屍抗爭了。

宗祠大門中間的門楣上寫着雷家村三個大字。

在林沖槍支的威逼下,三個村民叫開了門,裡面還真熱鬧,估計這一村子倖存者都躲在這古厝裡了,男女老少,足有七八十號人,擠擠挨挨的。

看見林沖手裡拿着槍,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們都畏懼地向後躲,人羣分開中,古厝擺着祖先靈位的案前,果真綁着一個眼淚汪汪的小女孩。

林沖一看小男孩說的話得到證實,不由惡向膽邊生。上前一步就用短刀把翠翠身上綁着的繩子割開了。看翠翠身邊,還團着一堆繩子,那肯定是綁小男孩的繩子了。

叫翠翠的小女孩這時候“哇”一聲哭了出來,她臉色發白,嘴脣發黑,明顯是驚恐過度。就在林沖把翠翠的繩子割開後,一對中年夫婦忽然從人叢中跑過來,一把抱住了翠翠,內疚地哭了起來。

王二馬趕緊把礦泉水瓶打開,遞給了翠翠,她接過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你們不能放了孩子,那些怪物得不到滿足,晚上又會出來吃人!”

一個白鬍子的老頭仗着年紀大,壯着膽子出來說。

“那些怪物是人感染了病毒變異成的,你們要是把這倆孩子送給它們吃,吃完了還會來,知道不知道?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套!”

王二馬看林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好歹扔了句話給這些愚昧的村民。

“病毒?變異?”真的是這樣嗎?有一些村民問,“怪不得我爸那天晚上突然就想要咬我,還好我跑得利索。”

“我看這倆個外來人說得有理,如果不是那個什麼病毒,怎麼可能咱們的親人都變得要咬人呢?”

村民們議論紛紛,這下,原本就一直提議是出了怪物的那位叔公有些撐不住了,道:

“別聽他們亂說,他們是外來人,一會就走了,咱們還要在這裡生活下去,如果不搞祭禮,不把這些怪物驅走,咱們還能往哪去呀?你說,哪輩子咱們有出過這麼恐怖的怪物啊?”

“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由你們。離這裡不遠的福建剛剛建了一個華夏的基地組織,如果你們想獲得庇護可以去那裡。”

林沖看在他們還是人的份上,解釋道。

“但是,如果你們不想離開自已的家,也可以採取把怪物都清除的辦法。把怪物統統殺死後火化,然後再組成護村隊,每天巡邏,防止外來的怪物吃人。這個病毒感染的是全世界,不只你們村子。現在全世界都是這樣了。”

林沖想想這些普通的村民,如果要到基地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混得下去呢,不如讓他們以村莊爲基地,在自已熟悉的環境中生活。以目前來看,他們以宗祠爲根據地,還能生存下去,未來只要組織起來,有意識地應對怪物,活下去應該沒有問題。

“這個外來人說得沒錯,這應該不只我們村子發生這樣的事。我前天去隔壁的村子去看我出嫁的女兒有沒有出事,發現他們一家都被怪物吃掉了。”

說這話的老大爺眼圈紅了。

其實村子裡的人也是在極度的恐懼之下,纔會採取祭孩子的辦法來驅怪。這時,聽林沖他們一分析,大家的理智也逐漸恢復過來,想想自已的行爲,再看看被嚇壞的小男孩和翠翠,都不由慚愧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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