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弘厚,五指鎮石河村有名的“釘子戶”。
人家都搬走了,只有他不搬。
薛弘厚,海象區醫院最有名的全科醫生,省裡很多達官貴人都願意跑幾百公里來海象區找薛弘厚醫生。
薛弘厚,也是一個特別忙的醫生。
每天下班之後,還要帶着兩個孩子驅車幾十公里回石河村家裡,駐守他的兩層樓小別墅。
薛弘厚的老婆,石巖,不加班的話,也會跟着一塊回石河村。
爲了持久戰,薛弘厚在別墅裡儲存了夠半年的物資。
末世降臨,四個人憑藉這些物資,精打細算,已經生存近一年。
餐桌上,一人面前一根煎香腸,正用刀子切成小片,一小片一小片的叉着吃。
“弘厚,最後四根香腸,櫃子裡還有一小碗起蟲的大米,一小包麪條,兩盒餅乾,最多還能堅持三天。”石巖有些憂愁的說道。
“實在不行,就只能想辦法吃野獸肉了。”
“能吃嗎?”
“不管能不能吃,都得吃啊。”薛弘厚轉向十六歲的女兒薛曉曉和十四歲的兒子薛子平:“教你們的刀法練的怎麼樣了?”
“爸爸,我一刀能劈斷手臂粗的木頭,我和你一起出去殺野獸。”薛曉曉說話的時候仍然在小心翼翼的切着碟子裡的香腸,力求切的又薄又完整。
“子平,你呢?”
“媽,我有些害怕。”薛子平擡頭看向石巖。
“怕什麼?媽,村口工地上那兩個倖存者來砸門的時候,子平害怕,沒有出手。後來那十幾只喪屍,子平更是嚇得不敢喘大氣,總這樣可不成。”薛曉曉一不小心切壞一片,乾脆用手拿起香腸一口吃下。
“子平,不用害怕,等下跟我們一起出去。”薛弘厚擡手摸摸薛子平頭頂。
“弘厚,要不就我們三個出去,子平留下來看着別墅?”
“小巖,每個人遲早都得跨出那一步。我們萬一有什麼事,子平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獨自生存?”
一家人不再言語,石巖搽乾淨食具,薛曉曉第一個拿起自己的武器:一柄鋒利的斧頭。
薛弘厚拿着的,是一根一米多長的小鋼管,頭上砸扁,用磨刀石磨鋒利。
石巖手裡拿着一把廚房用鋼刀,薛一平手裡拿着一把多用廚刀,緊緊跟在石巖身邊。
四人出來,石巖返身鎖好門,往村頭的山口方向走。
“爸,快看。”薛曉曉指着前面。
一頭野豬變異野獸,正在村口工地上的廢墟上四處扒拉,變異之前應該上是一頭野豬幼崽,變異後的身子仍然只有薛弘厚膝蓋高。
四人看過去的的時候,野豬也發現了薛弘厚等人,擡頭看看,猛的衝了上來。
“曉曉,配合我。”
薛弘厚沒有猶豫,舉着鋼管衝上去,野豬撲過來的時候,橫跨一步讓開,一個返身,鋼管正正插入野豬大腿,將躍在半空中的野豬拖落到地面。
野豬痛嚎一聲,回頭看向薛弘厚,還沒有站直身子,速跑過來的薛曉曉,掄圓了大斧頭,堪堪劈斷了野豬的頭骨。
薛弘厚一屁股坐地上喘粗氣。
薛子平靠緊石巖,扭頭不敢看。
薛曉曉上前拎起一條野豬腿提了提:“爸,不重,最多八十斤。”
薛曉曉拖着野豬走前面,經過薛子平的時候停了一下:“子平,我們都是從小跟着爺爺練武的,你不殺它,它就會吃你。”
野豬沒有拖進別墅,工地上有個大竈臺,正好可以用來剁肉。
“子平,過來。”薛弘厚不顧石巖阻擋,推着薛子平走到竈臺邊上。
“舉起你手裡的刀子,扎!”
“弘厚……”石巖想上前阻攔,被薛曉曉拉出了工棚。
工棚裡面剛開始沒有什麼動靜,然後就是薛子平的大吼,之後便是廚刀不停紮在野豬身上的“滋滋”聲。
“不愧是我薛名醫的兒子,刀刀紮在肉上,沒有扎破內臟。”薛弘厚爽朗的聲音傳出。
“主要還是因爲我這個外科臨牀醫生的基因強大。”石巖知道兒子終於跨過了心理上的障礙,也是笑着走進工棚。
“爸,快出來。”薛曉曉在外面喊。
薛弘厚第一個衝了出來,石巖和薛子平跟在後面。
“爸,那裡。”薛曉曉指着山口方向。
三頭野豬,兩頭狼,三隻兔子,體型和變異前差不多,但是身上的血腥味和見到獵物的那種興奮,薛弘厚不會天真的認爲它們只是普通動物。
薛弘厚好像還看到了它們眼神裡的戲謔。
“石巖,趕緊帶孩子回別墅,我來斷後。”
“爸,我和你一起。”薛曉曉拎着斧子站在薛弘厚身邊。
“弘厚,我們什麼時候丟下家人不管了?”石巖走到了薛曉曉身邊。
“爸爸,我能行。”薛子平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薛弘厚身邊。
“弘厚,發現它們眼神中的戲謔沒有?”
“一開始就有,越來越濃,這些不是普通的野獸,我們這次估計難逃一劫。”
“曉曉,子平,怕嗎?”
“媽,不怕,如果這世上只剩下我們四個,還不如殺個痛快。”薛曉曉朝着對面的野獸揚揚斧頭。
“我也不怕。”薛子平撰緊手裡的廚刀。
八頭野獸,並沒有一起衝過來,在那裡一陣嘶吼之後,三頭野豬慢慢走了上來,眼神裡全是輕視與戲謔。
“難道它們知道我們殺了小野豬?”
“不要胡思亂想,按小時候爺爺教你們的,放鬆,再放鬆,凝神靜氣,我和曉曉一人對付一頭,小巖,你和子平聯手。”
石巖挪動腳步,站到了薛子平身邊。
三頭野豬同時躍起,各自挑了一個目標。
“子平,下蹲。”
石巖發現野豬是撲向薛子平的,連忙出聲提醒,手中鋼刀連連揮動。
“嗚……”撲向薛子平的野豬重重的砸在地上,掙扎着想爬起來,撲騰又摔倒。
石巖正要衝上去補刀,薛子平速度更快:“我來。”
鋒利的廚刀猛刺,刺入野豬雙眼不停的攪動,野豬死的不能再死。
薛弘厚肩頭被撕下一大塊肉,手裡鋒利的鋼管給野豬來了一個剖腹,從前腿一直到屁股,長長一條口子,腸子一地。
雖然死不了,暫時也沒有辦法再起來攻擊。
薛曉曉選擇閃躲,人和野豬都沒事。
“弘厚,你……”石巖硬憋着不哭,這麼大的傷口,不死也會變異。
“沒事,如果我發生變異,記得給我一刀。”
沒人注意到薛子平,脖頸處被野豬抓傷,先前扎野豬幼崽時濺到的污血,正從傷口融入,眼球開始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