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嘯最終還是沒能說服天痞。第二天，臥龍嘯收拾好之後站在了那架名爲小鳥的垂直起降式飛機前。
天痞和田十看着臥龍嘯，似笑非笑道“放鬆點，沒什麼好怕的。”臥龍嘯苦笑道：“哥怕的不是飛機，而是飛行員。林甲這不靠譜的傢伙，哥已經吃夠他的苦了。”
“飛行員？你在說我麼？”一個人推開飛機艙蓋，從裡面跳了出來。臥龍嘯頓時一呆。
機艙內出來的是個年輕人，白白淨淨，但長相卻決不斯文。濃眉、銳眼、鷹鼻、嚴肅的臉上，總是帶着種接近殘酷的表情，看來就像是條剛從原始山林中竄出來的豹子。
蕭掌櫃一看這人，先是一愣，接着捂着肚子差點笑翻在地：“這不是年輕版的天痞麼？林甲啊林甲，我真是服了你了。剛纔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是天痞年輕時在外面造下了孽。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
天痞一臉尷尬道：“扯淡，老子當年是聯邦軍部最清白的……嗯，處男……”
臥龍嘯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年輕人，圍着他轉了幾圈，感覺還確實有點像天痞。論長相其實只有七分像，但這人一身精明幹練的驃悍氣質卻是象極了天痞。
臥龍嘯指着那人，結結巴巴道：“他是林甲？不會吧？我的天，這是……”
那年輕人一臉冷峻，盯着臥龍嘯道：“鄙人暗影軍團北方軍第七十二部隊上尉，姓名王虎，編號FD8406，國王的王，虎狼的虎。你對我的飛行技術有意見？”
臥龍嘯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轉頭看到天痞讚賞的笑容才恍然大悟，怒喝道：“林甲，我要抽死你。我非得把你這層臉皮給扯下來！裝？讓你給我裝！”
林甲躲開臥龍嘯的手，一個跟斗倒翻上機翼，哈哈大笑道：“不知道是這生物面具的效果了得，還是小爺我的演技高明，連大名鼎鼎的臥龍嘯都上當了。哎……別抓，這可是稀罕貨。”
蕭掌櫃笑道，“這種生物面具覆在臉上，只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定型，就像生長在臉上的一層皮膚。別說讓他抓，你就是讓他擰都沒事了。”
“好了，別鬧了。臥龍嘯，這次要辛苦你了。你打前站，在中心城外圍先想辦法立住腳。那裡會有我們的人負責接應，其他的人和物資也會在短期內到達的。”
天痞轉過頭，微微一笑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儘量不要和暗影軍團起衝突。這年頭，小規模的傭兵組織多如牛毛，暗影軍團是不會管的。如果你有實力，相反他們還會極力拉攏。”臥龍嘯點點頭。
林甲躍進駕駛艙，拎出駕駛頭盔甩給了臥龍嘯，大笑道，“臥龍上來，看我帶你直上九天！”
臥龍嘯無奈地自嘲道：“好的。其實我也認爲，這次不會受傷，因爲送命的機會更大。”說是這樣說，但是他還是戴上了頭盔，鑽進了駕駛艙。
銀灰色的自制防戰機“小鳥”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寬大的機翼下方的噴出強烈的氣流，“小鳥”在這股氣流中平穩地緩緩上升。
地下機庫的頂棚早已打開，銀灰色的“小鳥”緩緩直地下機庫升上天空。升到一定高度之後，“小鳥”才露出機翼下五色斑斕的塗裝。在衆人的矚目下，機翼下的噴氣口緩緩向後收起，飛機倏然提速爬升，發動機後的水汽在天空中拉出一條筆直的線。
“小鳥”的駕駛員彷彿爲了故意炫耀自己的飛行技術，在空中做了一個連續翻滾動作，還連接了一個不太規範的眼鏡蛇機動的特技。
地面上的蕭掌櫃翻着白眼忍不住罵道：“林甲，你得瑟個屁啊。”天痞搖搖頭道：“這個兔崽子純粹在找死啊？！”
飛機在空中繞了一大圈後，突然飛機掠向低空，緊貼地面飛行，接着隨着一串巨大的轟鳴聲響徹耳邊，飛機陡然拉昇迅速向高空爬升，從飛機機翼後拉出的白煙在空中留下了一長串垂直的煙霧，向着東方而去。
在空中被甩得頭暈目眩的臥龍嘯，簡直要吐了。如果不是被緊緊固定在座椅上，他簡直覺得自己快散架了。他趴在座椅上呻吟道：“林甲，算你狠……你就使勁折騰吧，老子下去之後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我的飛行技術如何？多麼絢麗的動作。如果有系統評價的話，絕對輕鬆拿到S級。”林甲興奮得意的聲音通過頭盔傳入了臥龍嘯的耳朵。
臥龍嘯呻吟道：“行了……你技術了得。安份點開吧……再翻跟斗我就要吐了。已經暈死我了。”
林甲大笑着推回操縱桿，飛機操縱桿緩緩縮回儀表盤。
“目標鎖定，自動修正航向。下面進入自動飛行狀態，再次進入手動操控之前，將由系統全面接管飛行。”毫無情緒的系統提示聲音響起。
臥龍嘯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飛機上俯視大地，林甲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大災變的恐怖。到處是廢墟，地面上遍佈了大大小小的隕石坑和環形山，在空中看來顯得尤爲清晰。十七年前的那場大災變，給地球表面平添了無數的傷痕。
林甲看着艙外的雲層，微微嘆息了一聲道：“大災變之後，這片天空應該十幾年沒有出現人類飛行的蹤影了吧？已經很難得再有俯視大地的機會……”
臥龍嘯苦笑道：“別說飛行器，就連一輛能開的車，在這世界就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現在，飛行的想法本身就是件奢侈的事情。”
林甲沉默了一會兒，原本那種翱翔天空的快樂似乎已經逐漸消逝。他有些茫然地道：“但是人類曾經自由的飛過。”
臥龍嘯依然有些眩暈，他扶着頭道：“人類曾經做過很多事，但是很可惜，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正確的。”
林甲再度沉默了，他想不出該說什麼。
“小鳥”的飛行速度的確很快，在軍用飛行系統的自動駕駛下，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已經越過了整個西部荒野，開始飛躍西部到中部地區的邊界——綿綿高聳的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