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夜總會裡的倖存者體系,在那被稱爲莫哥的黑老大帶領下,正處於一種還算“良性”的管制當中。
本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挺高興的,因爲這至少證明,張冰和陸巧巧立即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不大,我們還有時間在他們遭罪之前,將他們從對方手裡救出來。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爲接下來,那領頭青年就曝出了一個壞消息。張冰和陸巧巧那一夥人裡面,有兩個人被對方打死了!
這個消息讓我渾身冰涼,不敢去想象死者是誰。但不管怎麼說,既然他們被認定了一夥人,就算跟我們不熟,那想來也絕對是一起從兵工廠出來的人。
我現在倒是希望死的兩個人我不認識,僅僅只是和張冰、陸巧巧一起出來搜尋物資的廠內倖存者。雖說我不認爲陸巧巧他們會和陌生人組隊,但現在我卻反而希望她這麼做了。
這一邊我和健子正胡思亂想着,而另一邊夜總會一幫人也沒有閒着,他們在不斷毆打發泄心中的憤怒之後,就漸漸冷靜了下來。
這六個捱打的傢伙只是夜總會裡的中層人員,真正的高層肯定是不會出來冒險的,即使他們把這些人打死,也不過是多發泄一下,對他們的“起義”計劃沒有任何幫助。
認清楚事實的衆人不再理會地上如死狗般呻吟的幾個傢伙,轉而開始向那領頭青年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看得出來這幫人大都沒什麼主見,這次所謂的起義也不過是臨時的決定,只有那領頭青年一個人是事先準備好了的。在這種情況下,其他人都不知道發泄完之後該幹什麼,只能是讓這位青年拿主意。
而不負衆望的,這位青年果然就有後續計劃,他告訴衆人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等傷都好了再回去報復,不必急於一時,反正他們的親人朋友短期內也不會出現意外。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瞭解到,像他們這樣出來“征討”其他倖存者團隊的人員,能夠瞬間完成任務的幾乎沒有,三四天不回夜總會也是常事,只要不拖得太久,夜總會那邊的人是不會起什麼疑心的。
而在確定這幫人下落之前,他們的親人朋友依然有利用價值,想來莫哥一幫人不會對他們的親朋好友亂來。
領頭青年不復剛纔的瘋狂模樣,轉而安慰起周圍有些不安的隊友,聽得出來這傢伙說話很有一套,短短几句話就安撫了衆人。
不過安撫歸安撫,有的人好奇心比較重,還是在追問他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可能是擔心自己不說出點頭緒來,其他人不會聽自己的,那領頭青年將他的後續計劃,簡單的陳述了一下。
他的這個舉動讓我們三人也清楚了他的計劃,簡單說來,他是打着趁其不備的打算,準備直接對莫哥下手。
在他的計劃裡,休息一段時間之後的衆人就會分成兩撥,他帶着幾個人假裝狼狽的逃回去,就說任務出現了變故,在村子裡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當然這些都是藉口,爲的是讓他們能夠接近莫哥,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而緊隨他們之後的,剩下的人則暗中跟在他們後面,等他們進去之後,就把分散了注意力的守衛解決掉。被壓迫了這麼久,估計這幫人在殺對方的時候也不會怎麼手軟。
之後就是他們一明一暗兩幫人,想辦法把現身的莫哥殺死,這一點做起來很困難,具體的實施步驟他也沒細說。不過其他人已經差不多信了他的話,他已經隱隱成了所有人的頭領。
在大概的說了一些話之後,他們就開始着手尋找四周哪裡有安全的房屋可供休整,這一點做起來非常簡單,因爲他們身處的位置本來就是一排紅磚房的巷子裡。隨意找了間屋子,處理掉裡面的落單喪屍之後,他們就入住了這間不大的屋子。
而在這個過程中,意外倒是沒有,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六個半死不活的領隊和馬仔,他們的安置問題起了一點點爭議。
大半的人抱着不管他們,讓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的想法,但作爲領頭人的青年卻不然,他竟然想着斬草除根!
我不知道這傢伙和夜總會的領導層有什麼深仇大恨,這傢伙的做法實在不像一個比我和健子大不了多少的青年人,反而更像是一個常年勾心鬥角的老辣中年人。
在討論如何處置這幾個人的時候,他以自己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做基礎,力排衆議的決定殺死這幾個傢伙。
對於這個決定我感覺非常震驚,同樣他的那些同伴也是,不過因爲本身就仇視對方,儘管有些不能接受,但其他人還在在青年的解釋下同意了這個做法。
放任這些人自生自滅,萬一他們好轉一點之後,跑回去告密怎麼辦,到時候大家的親人,全都要因爲這個失誤陪葬!
這是那青年對他自己做法的解釋,其他人是不是真信了我不知道,不過我是肯定不信的。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絕對不單是因爲這個理由。
這就好像我要爲雞哥幾人放血的舉動,當時健子反對我,楚文陽保持了沉默,但我還是一意孤行的做了。現在想來我當時的主要想法還是報復,所謂的放血救人其實是自己爲自己找的藉口。
這傢伙現在的做法就和我當時很想,所以我比較能理解他的想法。
但不管怎麼樣,事情的發展還是這麼實施了下去,那青年帶着兩個認同他看法的人,親手殺死了那六個本已奄奄一息的傢伙。至於其他人則是被青年要求回到屋子裡休息,估計是怕這些人看到殺人的一幕心裡不舒服。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那青年便帶着兩個手下也進了屋子裡,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出於好奇,外加上這一路上對方都沒發現我們,更因爲這些人從目的上來看和我們相似,所以我們三個雖然心裡還有些警惕,但其實已經放鬆了很多。
帶着這樣的心態我們悄悄上前,想要看看能不能找一個相對較近的地方去進一步監視對方。剛纔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就趁着這夥人“禍亂”夜總會的時候,我們見機行事進去救人,相信在那種時候,也不會有人顧及到我們了。
這麼一個“從天而降”的好機會,我們當然需要好好利用,而想要更好的做到這一點,自然就需要更一步的瞭解對方的計劃。剛纔那青年只是簡單說明了一下,具體步驟什麼都沒講,但想來接下來他會仔細安排,不然怎麼讓其他人配合他的計劃?
這樣想着我們走到了他們暫住的院子外,也就是剛纔他們毆打併殺死那幾個人的地方。屍體已經被他們扔遠了,但空氣中還殘留中濃重的血腥味。
我們本來是想着繞到院子另一側翻牆進去看看情況,或者是在隔壁的屋子裡暫住下來,只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我們這邊還沒動手,那青年一方就已經有了新的動作。
出於大意,我們根本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危險,以至於那青年帶人從院子裡衝出來,拿着武器圍住我們的時候,我還愣在當場不知所措。直到那傢伙面向我們,對我們喝問一句,我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那青年說話的語氣並不嚴厲,反而帶着一絲戲謔的腔調,這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們...”我下意識的回答,本來想說自己只是偶然路過,但轉念一想這話我自己都不信,他看起來心機不小,會相信纔是見鬼了。
而且看對方的表情,明顯不是突然發現我們,臨時做出的動作,很可能是一開始就察覺到了我們的監視,一直在等機會抓住我們。
想到這裡我也就把解釋的話收了起來,舉起手做出不會反抗的投降姿勢,同時說道:“我們沒有惡意,也不是你們的敵人。”
“這一點要你解釋之後才能清楚。”青年搖搖頭,示意我回答他的問題。
我看出來周圍的其他人雖然手裡拿着武器,但隱約間都有些發抖,這夥人剛剛打過敗仗,士氣正低迷,以至於哪怕我們只有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女人,他們也會擔心這擔心那,害怕我們會不會還有幫手,或者有其他手段。
但這個領頭的青年不同,他的表情讓我覺得他很自信,似乎並不擔心我們耍什麼手段,而且他給我的感覺也很奇怪,似乎認定了我們不是敵人一樣,說話的時候雖然是質問,但卻沒有那種兇狠勁和警惕感。
如果換做我的話,突然冒出來幾個陌生人,肯定是會非常警覺的,絕對不會像他現在這樣淡定。
“我們和你們一樣,有共同的敵人。”因爲完全沒料想過這種場景,所以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要是模棱兩可的說道:“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們對你們沒有別的想法。”
“你們是村子裡那夥人?”這時候青年一旁的一個藍衫中年人開了口,他直接問道:“你們過來有什麼目的?”
我聞言知道和我之前擔心的一樣是誤會了,剛準備解釋一下,卻不料那青年率先擺了擺手,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那村子裡的人,不過你們從我們出夜總會的時候就一直跟着我們,應該也有目的的吧?”
說着青年笑了笑,繼續道:“我相信你們沒有惡意,但爲了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我覺得你還是回答一下我的問題爲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對夜總會或者說莫哥他們,又有什麼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