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j大學,某棟宿舍樓頂層,寢室內。
不大的五人寢室此刻分立着兩撥人,其中靠近門口的兩人就是我和健子,而羅玲他們一夥四人,則是一個個坐在椅子上,面色複雜的看着我們。
這幾個傢伙看待我們的神色各有不同,作爲和事老的羅玲,本人只能一邊苦笑一邊緩解氣氛,而我們的另一個同學郭鵬程,則是一臉冷漠的看着我們。
不過我也看得出來,對方冷漠的樣子不是完全針對我們,大概是這傢伙在喪屍爆發之後遭遇了些什麼事情,導致他對於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身邊的隊友,都是這麼一副死人表情。
倒是另外兩個之前完全不認識的傢伙,此刻對我們的敵意很深,要不是忌憚我們手裡的武器,其中又有羅玲周旋,搞不好我和健子就要和這兩人幹架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回憶起半個小時前的一幕,心裡的冷笑更甚,如果不是我們手裡武器讓他們不敢亂來,說不定對方已經把我和健子坑殺,然後奪取我們的物資了。
剛纔在一樓的時候,這四個傢伙就分成了兩撥將我們圍堵在了走廊裡,並且一直在威脅我們看清形勢,這種明顯的作態,可不是他們嘴上的沒有惡意。
我和健子當然沒那麼好忽悠,一看情況不對勁,先是把軍刀拿了出來,結果發現還不能震懾對方,之後連從小吳手裡搞到的手槍都拿了出來。
起初的時候這些傢伙還不信我們有真槍,那位說話輕佻的瘦弱青年還冷嘲熱諷了我們幾句,最後還是健子冷笑之下朝着天花板開了一槍,這幾個傢伙才被我們給震懾住。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之後哪裡會服軟,從一開始的“圍殺”,轉而現在的談判?
這種事情在末世裡面根本不奇怪,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我敢肯定,市區的各個角落裡,每天都會有這種黑吃黑的事情發生。
畢竟對於大多數倖存者而言,與其冒險去喪屍羣裡尋找物資,倒不如直接明搶其他倖存者來得方便。在絕大多數人眼裡,和人爭鬥,總歸要比和喪屍戰鬥來得輕鬆簡單。
事實上這種事情我本人也是很贊同的,如果真有必要,在這種喪屍橫行的大環境下,我也不介意跟着自己的隊友去和其他倖存者爭奪資源。
不過贊同歸贊同,理解軌理解,但這種事情不關自己的事時還好,可真要放在我們身上就不行了。想坑害我們搶奪物資?那先問問我們手裡的武器再說!
正是因爲我和健子表現出來的冷靜和強硬,使得這幾個傢伙失去了一開始的信心,並且最後由羅玲出面,開始緩和我們兩方的關係。
我當然清楚這幾個傢伙的目的不單純,就是羅玲和郭鵬程這兩個之前的同學,現在也絕對是不能相信的,他們與其說是要和我們緩和關係,倒不如說是要暫時安撫我們,想要進一步套取我們的情況和能力。
另外更主要的,我估計他們還對我們身上的武器動了心,搞不好就在醞釀着什麼新的陰謀,想要把我們的武器給奪過去。就是傻子也知道,軍刀和手槍在這種大環境下的作用。
當然了話又說回來,他們是這個想法,我們又何嘗不是?從來到學校附近開始,我們就一直在疑惑這一帶發生的事情,光憑猜想根本沒有頭緒,現在正好遇到幾個學校裡的倖存者,哪怕他們心懷不軌,我們自然也要好好利用一下。
“好了好了,我說大家都別那麼沉默,剛纔都是誤會,又沒出現什麼事故,都退一步不就完了。”羅玲站在我們兩幫人中間,攤開雙手拉開我們兩方的距離,同時苦笑道:“你們這都對視半天了,再這麼下去,我們都不用做別的了,就這麼幹瞪眼好了。”
“你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路上遇上了什麼,這一個月是怎麼過來的?”說話的人是之前跟羅玲站在一起的高大男生,從剛纔他們之間的對話中我瞭解到,這傢伙叫做龍濤。
這個所謂的龍濤我以前倒確實沒見過,更談不上認識,但我卻也聽說過這傢伙的名字。事實上,不僅是我,我估計喪屍爆發之前,整個學校一半的人都聽說過他,其中女生更是佔了大部分。
不爲其他,只因爲這傢伙是我們學校唯一一個運動得過獎的,作爲一個非體育類學校,這種事情可不多見,學校樂得做些宣傳,所以有段時間校園廣播裡總能聽到這傢伙的名字。
而且對方以前好像也是學生會的幹部,在學生裡還有點名氣,只不過和我這種半宅男沒有交集罷了。
不過這些名頭就是再響亮,那也都是喪屍爆發之前的事情了,現在的w市連法律都不存在,一些空名頭算得了什麼,所以對於這傢伙一直說話的傲慢語氣,我感覺非常的不屑和噁心,總之一句話,勞資就不想搭理你。
只是爲了能夠搞到一些情報,這事情我也只能心裡嘀咕,面上還是需要和他們做些交流。當然這可不意味着我們就要任人擺佈,有槍在手,要說主動權應該在我們這邊纔對。
“切,你那什麼態度,憑什麼我們先回答?”我冷哼一聲,不滿反駁:“我們先問,你們先回答。”
“喂喂,你們是不是太裝逼了,我們這邊人可是你們的一倍!”瘦弱青年別看身板不行,說話倒是刺頭,相比起龍濤那傢伙還算有名,這傢伙就是個和我一樣的普通大學生,一點特點都沒有。
此刻我也瞭解到,這傢伙名字叫做楊澤,也是我們這棟樓的學生,是同專業不同班級的學生,以前倒是從沒注意過。
他們沒有跟我們介紹什麼,不過從隻言片語裡我還是能夠聽出一個大概,這些人在喪屍爆發之前什麼關係沒有,是因爲末日降臨,同爲倖存者的他們才機緣巧合的湊到了一起,這和之前我倆與楚文陽、老鐵、老楊他們的關係性質相同。
“人多有個屁用,你們有傢伙嗎?”我聞言撇嘴,故意把扣在腰間的手槍亮了亮,隨即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剛纔打的什麼算盤,還指望我們聽你們的,想多了吧?”
說着我還又指了指自己的武器,雖然沒有明着威脅,但其中寓意誰都明白,總之槍在我們手裡,大家相安無事有事說事,敢硬來我們也不怕。
“誒誒,怎麼一說話就這麼大火藥味?”羅玲聽不下去了,插嘴道:“大家可都是好不容易纔活下來的,哪個沒有些苦楚,不管做什麼都是無可奈何,就不要拿之前的事說事了,我們上來可不是爲了吵架鬥嘴的。”
我聞言心裡不以爲然,這羅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至少站在我的立場上不是。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對方隊伍裡的人,別看現在做起和事老好像很好說話也很公正,但用屁股想都知道,她肯定是暗地裡向着自己隊伍的,只不過現在形勢所逼纔會和我們這麼說話。
而且這女人之前就和其他人一起準備圍殺我和健子,就算那時候她不清楚我們的身份,但在那種情況下會做出這種事情,可以想象她一個女人活到現在,絕對不是僥倖。真要對比起來,說不定她比那龍濤還要難對付。
至於喪屍爆發之前的同學情誼,別說我倆和她壓根不熟,三年來加起來沒說過十句話,就是真正要好的朋友,在喪屍爆發之後,又有幾個是能夠真正信任的?
如果你的每個朋友都能做到和你生死與共,那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背叛戲碼了,所以這種時候,我絕對不會傻到去相信對方,最多隻是表面上裝裝樣子。
我相信對方也是如此,這樣一比較,反倒是那邊不加掩飾敵意的龍濤和楊澤,反而成了“沒有心機”的存在。
“行了行了,都別爭了,我有個主意,大家要不要聽一下?”羅玲嘆了口氣,看看沒人理她,她就當我們是默許了,接着說道:“既然大家有些隔閡,那就在交流裡面打消隔閡吧。葉振宇說的也有道理,我們沒理由這麼質問你們,所以這樣,我們大家互相問問題,一人一個,直到問題問完怎麼樣?”
說着羅玲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龍濤三人,她這一回頭,以我的角度就看不到她的臉色了,不過我卻看到龍濤和楊澤的臉色微微一變,倒是郭鵬程沒什麼變化。隨即龍濤三人就點頭表示沒有意義,整個過程雖然短暫,但卻非常詭異。
這個發現讓我心裡有些疑惑,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該不會對面這隻四人小隊,實際上不是那看起來強勢的龍濤當老大,而是這位熟悉又陌生的羅玲?!
不過不管如何,羅玲剛纔的提議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她之後加了一句“作爲剛纔誤會的補償,你們先問我們一個問題,然後我們再問”之後,我就再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於是也同意了她的意見。
之後我們雙方就開始了並不很和諧的交流,過程比我想的稍微順利一些,大概對方也很好奇我們的經歷,所以雖然有時候也有爭執和鬥嘴,但都被羅玲幾句話壓了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對方知曉了大部分我們的經歷,當然我們說的不算詳細,對方只是知道了個大概。並且在言語中,我們刻意強調了自己對付喪屍的經驗,一來讓對方覺得低估了我們,二來也體現自己的價值。
雖然我們不虛對方,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願意和他們爲敵,讓他們越來越顧忌我們,大家就這麼保持一定距離的合作交流,纔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而同樣的,在相互詢問的過程中,我們也對這一個月來學校附近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末日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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