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歉意

馬塞爾爲救贖簡單複合了傷口。而後就帶着救贖回到了海底基地。

基地內的戰鬥已經結束了,被淹沒的區域幾近一半,報廢區域也突破了四成。一路上,救贖看到了不少負了傷的士兵,而且就救贖目測,這些傷員裡面,有很多已經喪失了搶救價值的人,他走向指揮中心,想要問些情報,可當他走過一處廢墟時,突然看到了某些東西。

一塊漆黑的盾牌,還有一些血漬,在角落裡還有一塊反射着銀白色的光芒的金屬塊,那應當是首飾。救贖走上前,好奇的看了看。

“......”救贖歪了歪腦袋,一撮白髮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知道這個首飾歸屬於誰:“這不是華胥瑤的項鍊麼......這傢伙......”

救贖撿起了項鍊是殘渣,攏起了寶石的碎片,而後衝了起來,他三步作兩步,刺到了指揮中心。

“報告戰況!”

“他們把諾里斯殺了!他們本來就沒打算留活口!我們損失慘重!”

“還有呢!?”救贖無奈了:“敵人現在在哪裡?我看看我能不能追擊!”

“敵人進攻結束後,就率領全員士兵從岸邊的傳送矩陣離開了......而且他們毀掉了那個矩陣......”

“啊......好好,問一下,他們有沒有俘虜一個女孩,我的副官?”

“誰管那些破事!我們自己都忙不過來......”

“我在問你有沒有看到!給我正面回答!雜種!”

救贖的怒罵聲充斥了整個指揮中心,一時間全場靜了下來。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厲害......”一個士兵的聲音毫無底氣:“我們盡力了......而且你不是也說了麼......實在不行就殺掉諾里斯......”

“天啊!強詞奪理,你是怎麼想的?聽聽你的聲音!軟塌塌的!你是戰士麼?你爲什麼不去種田?”救贖的聲調失望無比:“我記得護國軍不是強行徵召吧,爲什麼會出現這麼一隊軟蛋!?”

救贖拍了拍腦袋,現在他雖然不爲華胥瑤擔心,不過他實在真心憤怒,他看了看手上的寶石碎片,嘆了口氣。

“接下來......”救贖望向了這團碎渣:“得找些幫手......”

“哈。”馬塞爾嘲笑起來:“我以爲你不會管華胥瑤的。”

“崔曉賢不會害她......就目前而言,我們雙方的爭執還沒有到達頂峰......”救贖將碎片放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裡:“要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如是想着的救贖,邁向了一處傳送矩陣。

有人聽見了救贖的話,他想要勸住救贖:“你是沒辦法救出她的,放棄吧!敵人的火力實在......”

“你個蠢狗!自己沒用就躲到一邊裝死去!”救贖絲毫不給對方留面子,他背過臉,給傳送矩陣充滿了能量,而後就傳送離開了。操作檯上顯示,他前往了伊朗高原的護國軍基地。

上次和希兒的戰鬥並沒經過太久時間,這個基地的廢墟還沒有清理乾淨,救贖一走一過,並沒有誰注意到他,但很快,救贖發現了熟人面孔。

“救贖......”最先發現救贖的人是哈里:“你怎麼......”

“是哈里啊。”救贖歪了歪腦袋:“我還以爲你已經迴歸任務了,你怎麼還在基地呆着?”

哈里聽完,臉上流過了一些傷感:“希兒都不在了......讓我在城鎮裡生活我反而會難受......加入到作戰部隊,也能常看到希兒的墓地......”

希兒被哈里親自處決了,而希兒的墓地,就在這個基地的上方。

“抱歉......”救贖覺得不該這麼問,他有些傷感:“你每天都去看希兒,希兒也不會寂寞了......”

“是啊,我每天都去看她......雖然她已經死了。”哈里嘆了口氣:“別談這些了,我拼了命的想要忘掉它......有什麼事嗎?”

“這個......”救贖有些難以啓齒:“華胥瑤被崔曉賢的部隊俘虜了,我想把海岱帶出來,全員出動......”

“這樣啊......”哈里揉了揉下巴,翠綠的眸子流出了一絲擔憂:“不介意的話......帶上我吧。”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救贖趕忙搖了搖手,而後飛快地走向了拘禁室,一路上,哈里死纏爛打,想要加入救贖的隊伍,而救贖並不希望讓精密的營救行動有新成員加入,這樣子不好團隊配合。

“唔姆唔姆......有河麼不哈嘛~新層員!”海岱嚼着一大塊肉,吧唧吧唧的說道:“母們本就......唔姆唔姆......戰力低哈......”

哈里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不知爲何,救贖和海岱之間有一股莫名的可怕氛圍,讓他都不敢說話。

“你根本就沒有反省,對不對。”救贖看着海岱那難看的吃相,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吃的是肖鷹和英格莉德給你準備的吧,真是好孩子......”

“咕嘟。”海岱嚥下了口裡的肉:“你不是來說這個的吧,救贖,要是想處罰我,我也認了,算我行爲惡劣!”

“看看你那是什麼態度......算了,我的確不是來說這個的,雖然我的確向就着坎迪拉斯上尉的事情好好給你上一課。”救贖清了清嗓子:“實際上......華胥瑤被崔曉賢俘虜了,你要幫我......”

“你自己能處理好吧,救贖。”海岱一臉不屑:“你那麼厲害。”

海岱有些無法無天了。再怎麼樣,他也不當如此倔強,更何況是那種冷嘲熱諷式的發言,打斷救贖的話不說,他根本不把華胥瑤當回事。

“......”救贖愣了一下,半響,他看向了哈里,低聲說道:“哈里,你出去。”

這種情況下,哈里實在沒什麼勇氣再逗留,他覺得自己應當遠離這片是非之地,於是,他很聽話的離開了拘禁室,關上了門。

“我從沒想到你會這樣。海岱。”

“我一直如此。”海岱又咬了一大塊肉。

“記得我們上次遇到的劫機麼?”救贖低着頭說道:“那時候,你救了我一命,說實話我應當好好報答你......但這不是重點啊。你在飛機上,劈砍一道,把敵人盡數分屍,整個飛機到處掛的都是腸子骨頭,而你卻笑呵呵的像是沒看見,可是我注意到了一點......”

“注意什麼?”

“你砍砍殺殺整個機艙,卻唯獨......唯獨沒有在英格莉德所在的艙室內開殺戒,只是把那裡的劫機犯生擒了。”救贖的聲音有些傷感:“那時候我很擔心你啊,我擔心你會在暴戾和憤怒裡迷失自己......但是同樣的,我也爲你感到一絲開心,因爲在你的心裡,還存着一絲憐憫,你會記得英格莉德,你不會讓她看到可怕的場面......我甚至以爲,有英格莉德在,你就不會迷失自己......”

“......”海帶無言的聽着救贖的話。

“但是我發現......我好像太想當然了,你對英格莉德的感情也是病態的,但凡是牽扯到了英格莉德的事情,你全都變得不理智......”

透明的液體從救贖的左眼流了出來,靜靜的滑過了救贖的臉頰,滴到了地板上。

這是有記錄以來,救贖第一次動感情。

“救贖......”海岱有些慌張了,他似乎突然間良心發現,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個......”

“啊!抱歉,說太多了......”救贖擦了擦自己的臉:“我不該這麼嘮叨的......這次的任務就不麻煩你了。”

說完,救贖站起了身,就要離開。

“別走!”海岱猛地甩掉了自己手上的一大塊肉,站起了身抓住了救贖:“這次......我會參與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勉強......”救贖背對着海岱,海帶看不清他的表情。

“坎迪拉斯上尉的事情......我很抱歉......”海岱咬起了嘴脣,這個高大的男兒露出了糾結的面目:“我其實很想和你道歉的.....可是......每一次我都讓你傷心,真的很對不起!很對不起!對不起......”

海岱懺悔着,突然痛哭起來。

“我當時,真的很怕,我怕英格莉德再遇到危險......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一心想要幹掉危險分子,我不是成心和你作對,我發誓!”

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一個英俊男兒像是在告解室一般傾訴起了自己的過錯。

“那你會服從我的指令?”

“會!”

“不再意氣用事?”

“會!”

“你說什麼?”

“抱歉是不會......”海岱抹了抹眼淚:“我們去救華胥瑤吧。”

“好吧。”救贖點了點頭:“祝賀你歸隊。海岱,一會兒你負責聯絡肖鷹和英格莉德。”

眼淚是很奇怪的東西,他能讓人與人之間產生心靈的碰撞,有些時候,兩個人根本就意見不合,但經過眼淚的渲染後,兩人可能就會推心置腹互相理解了。

救贖轉過了頭。

海岱淚眼朦朧地望着救贖,他突然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救贖的淚痕是從義眼那邊淌下來的,機械眼怎麼會有淚珠?

“救贖!你的眼淚!?”海岱驚慌了。

“什麼眼淚?”

“就是你臉上那......”

“哦這個啊。”救贖一臉的風平浪靜:“這是我義眼的類玻璃體組織液,偶爾會排除一些清洗擬態鏡頭。怎麼了?”

“......”海岱突然感到難以呼吸:“把我的悲傷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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