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非常散亂,人羣中有的三五成羣,也有的獨身一人,可以從這方面看出,他們是在半路上遇到並非一塊鐵板。
這種情況稍微讓平澤誠鬆了口氣,如果對方二十來人是一塊鐵板,那可就要小心謹慎了。如果二十來人一條心,那平澤誠他們五人無疑是與狼同行,隨時可能被對方吃掉。
而目前對平澤誠而言,這羣人和五人一樣,合在一起由無數個小團體組成罷了。
後面步行的一夥人非常羨慕,他們看着平澤誠的小隊悠哉悠哉坐在三輪上,趙氏兄弟兩個壯漢輪流騎車,比起兩條腿走路的他們而言,簡直太幸福。
打量着這個拖拖拉拉的隊伍,他們不是一夥人的確讓人慶幸,但這樣散漫的隊伍不知道是禍是福。
那名跟在車後的健身教練這時開口道:“那個,你們是從哪來的?”
“我們?我們是附近一所大學的學生。”平澤誠掏着耳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忽然平澤誠雙眼一睜,發現兩側的高樓上有一個身影躍過,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綠煙。
輕輕推了下不良女,指向頭頂上的高樓:“山蘭姐,那傢伙還在尾隨着我們。”
“正常,那東西太狡猾,一直不肯和我們正面交手,找到它它就跑。真的,我說過把它的腦袋砍下來做尿壺,如果真抓到,我說到做到!”不良女緊咬着牙關,彷彿和那個只會偷襲的喪屍有什麼深仇大恨。
嘴角抽搐着,平澤誠當時還以爲不良女說着玩,現在還惦記着那“尿壺”呢。
“陳教練,我們實在是…實在是走不動了,要求休息,休息!”
這時人羣中傳來了要求休息的聲音,隊伍的情緒也越來越不滿,因爲憑什麼平澤誠他們可以坐在車上,而他們非要累死累活趕路。
哪怕這點小小的差別,都會成爲別人嫉妒的導火索。
平澤誠拿出手機一看,現在是下午兩點半,想了一會開口道:“陳教練,讓他們休息半小時吧。”
“好。”健身教練本身是無所謂,想讓他累還早着呢。
一聽到可以休息,所有人如負釋重,紛紛坐在路邊。這時那位多嘴的八婆用手扇了扇風:“哎喲,可累死我了哎。”
本能的循着聲音看去,四十多歲卻抹了一臉粉塗着紅脣,平澤誠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是一種“精神污染”。
“喂,別到綠化帶旁邊。”平澤誠見那中年婦女想走到樹下乘涼,便好心提醒。
八婆回過頭,板着臉:“這不行那不行,你管那麼多幹嘛?在曬下去,我的皮膚可就要脫水。”
那中年婦女無視了平澤誠的警告,自顧自往綠化帶邊的樹下走去。
艾莎推了平澤誠一下,搖頭道:“別管那些人了。”
“也是。”平澤誠這時坐在地面靠着三輪,從揹包中拿出了自己的礦泉水。
剛一拿出,平澤誠注意到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一下子,平澤誠意識到不妙。
“小哥,有沒有多餘的水啊?”
果然,馬上就有人走過來朝平澤誠要水喝。
第一個人開了頭後,越來越多人雖然沒說話,但都看過來。彷彿被一羣飢*渴的野獸盯着,艾莎幾人下意識握緊武器。
可不能因爲一瓶水引發血案,平澤誠靈機一動,把那瓶水遞過去道:“這是我最後的水了,省着點喝。”
“真的?”那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有些驚訝。
爲了讓他們相信,平澤誠故意把自己的兩個包都拉開讓他們看個清楚,事實上東西都藏在了暗格裡,裡面只裝有零零散散幾包辣條。
當所有人失望的將目光從揹包上移開時,那種危機感消失,自己太特麼機智了。
而剛纔看着平澤誠往包裡狂塞東西的四人,面面相窺,平澤誠是魔術師嗎?這幾乎是她們內心的第一反應。
擦拭去額頭的冷汗,看來自己的藏在暗格裡的東西,不僅僅能減輕重量,也能防止別人對自己不懷好意。
那位年輕男子喝了幾口,還真就把剩下一半的礦泉水瓶遞還給平澤誠。
略感驚訝的看着面前的水瓶,看來現在的人性還沒自己想的那麼糟糕。嘴角翹起,平澤誠擺擺手:“算了,等會在走個半小時就是體育館,那邊這玩意應該不缺。”
“真的可以?”年輕男子遲疑起來,如果平時這瓶水丟地上,所有人看都不會去看一眼,但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是用錢都買不到,因爲這東西是要冒險去搜滿是喪屍的屋子。
“啊,忘了說了,我不喜歡喝別人喝過的瓶子,如果你是美女我倒不介意。”平澤誠半開玩笑的說道,自己的確不喜歡喝陌生人喝過的瓶口,那不就是間接接吻嗎!
對方握着礦泉水瓶,撓着後腦勺輕笑起來。
“啊!啊!救命,救命!”
當兩人正聊着時,那名坐在樹下的中年婦女腿部被一頭喪屍抓住,拼命的往前爬還尖叫着。
“淦,別叫了,會把附近的喪屍引來的。大家快把那喪屍弄死。”平澤誠大罵道,抓起棒球棒往前衝。
幾乎同時,其他人也起身往樹下趕去,不過平澤誠逐漸發現情況不太妙,有一羣喪屍居然躲在了綠化帶後的,也就是廢棄車輛那邊。聽到了八婆殺豬般的慘叫,全部都被吸引過去。
“救命啊,救命!”
一羣衝上去的人,也只有平澤誠幾人和健身教練繼續往前,畢竟對平澤誠他們來說再大的場面都已經見過了,白天喪屍可不恐怖。
不過即使平澤誠他們全力跑去,那名中年婦女還是被數頭喪屍給拖進綠化帶中,在嚇人的慘叫中一灘血液蔓延開來。
冷哼了聲,心中稍微感嘆了下生命的脆弱,也僅此而已。救不了的,平澤誠也懶的再去管了,伸手把身後的幾人攔住。
“死了已經,別浪費體力,走吧。”
“可…可是那……”
健身教練張開嘴看着那把的血跡,喪屍進食的聲音飄蕩在所有人的耳旁。
回過神來的其他人看向平澤誠,把對喪屍的恐懼和憤怒轉到了他身上:“你爲什麼跑那麼慢!”
“噗,天大笑話,一羣垃圾。”不良女撲哧一笑,口直心快的她毫不掩飾的嘲諷道。
其他人無不露出意外的表情,說的這麼直有些人也意識到自己的過錯,但也有些嘴硬的人繼續說道:“你什麼意思,說我們垃圾?”
“喔?是不是想引起衆怒,對付我們?嘖嘖,可悲。明明是一羣累贅,我們好心帶上你們就不錯了,還提要求?”不良女嘲諷全開,也說出了平澤誠一羣人的心聲,幾人暗暗的給不良女點了個贊。
“我們…我們是順路!”
“喔吼?那我們可就不停下來等你們了,拜拜。”
看看不良女那副嘲諷模樣,再看看那羣從心主義者,平澤誠已經在內心中狂笑不止,太棒了山蘭,幹得漂亮!
所有人被不良女的幾句話弄的啞口無言,倒是健身教練顯得非常尷尬,他連忙說道:“你們再說什麼呢,剛纔如果不是有他們的解救,現在還在繼續跟個無頭蒼蠅四處亂轉。”
看來這羣人中也就只有幾個明事理的人,平澤誠也發現,剛纔拿自己水的年輕默默的站在一旁,沒有加入反對人羣的行列。
“繼續趕路,停下來破事多。”平澤誠再也不客氣,隨他們吧,愛跟不跟。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憤怒的咆哮迴盪在整個街道。
“喪屍?不對,是變異喪屍!”平澤誠猛的從貨鬥上站起來,死死的盯着遠處。
一頭全身燃着火焰,四肢修長黑不溜秋的玩意狂奔而來,它踩翻過幾量橫在街道上的汽車,急速狂奔。
倒吸一口涼氣,至今倖存者所依仗的就是白天喪屍不能跑動,否則這羣人估計和平澤誠他們是碰不到了。但此時此刻,那頭渾身是火的傢伙狂奔而來,而一身黑也讓人覺得跟鬼一樣,火鬼!
仗着它修長的四肢狂奔,其實看上去就是燒得皮包骨,相比普通人的手腳可能要長上二三十釐米,而且特別瘦,大腿都沒肉全身乾巴巴。
看到那冒着火焰的喪屍狂嚎着追來,所有人都慌亂,原本就散亂的隊伍一下子崩潰,出現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情況。
“喂,別!”健身教練還想把人聚在一起,可惜別人壓根不鳥他。
那頭火焰喪屍嚎叫着撲向最近的一人,身體剛與人類貼在一起,全身的火焰就把那名倖存者身上的西裝點燃。
不得不說,這是平澤誠見過被喪屍弄死的最慘的死法,被一頭渾身燃燒着火焰的喪屍壓倒,臨死前在恐懼中體驗着這份春日烈焰,同時還要被喪屍狂啃着。
對,就是狂啃,那傢伙跟餓死鬼一樣,瘋狂的啃食着人類,不出五秒,那名倖存者的喉管被咬碎,很快成了一具燃着火焰的死屍。
“吼!”
趴在屍體上的喪屍擡起頭,嘴上的血肉被迅速烤焦,煙氣從它身上騰起。
火焰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