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蕭楚澤看着將所有的東西都籠罩在其中的狂風,再度張嘴,發出聲音:“雨來!”
將一切聲音都吞噬的狂風並沒有壓下着一道聲音,老人溫和的語音如同錐子一樣刺破了狂風的阻攔,低沉的語調在天地之間迴盪着。
隨着老人的叱令,天空中如同鐵幕一樣徐徐壓下的烏雲慢慢的吞噬掉了天邊最後一線微弱的陽光,厚厚的雲層徹底的遮蔽了最後一點光亮,彷彿黑夜來臨。
不斷醞釀着的烏雲在狂風之上不停的扭動捲曲着,終於第一滴雨水從天而降。
然後緊接着便是一場足夠引起一場災難的暴雨席捲了這一方天地。
如同要把所有東西都淹沒了一樣,短短的五六秒,地上就已經積起了一層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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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辛爾德就那樣的站在了狂風暴雨之中,卻連一絲一毫的衣角都沒有飄動,彷彿幻影一樣的身體任由雨水透體而過。整個空間都在他的扭曲之下變得詭異了許多。
一動不動的他等待着蕭楚澤的手段,他極爲迫切的想要見識一下這個號稱爲不朽者的人究竟有着怎樣的威能。
就在這狂風席捲暴雨傾盆的世界裡,蕭楚澤的身上依舊沒有沾到半分雨水,所有的雨水都沒有滴落在他的身上,那一襲白袍,依舊一塵不染。
“空間能力者啊。”他看着納辛爾德周圍扭曲的空間:“在我出生的那個時代,能夠操縱空間的法師也是非常稀少的存在啊。”
“能夠操縱的傢伙都是一羣難纏的對手。”蕭楚澤緬懷的說道:“我還記得那會那些傳奇的術法,九子母天魔,八門金鎖陣,還有到了最後,能微塵之間,演化天地、方寸之間,便像是一座國家一樣啊。”
“不過對付空間的法術,雖然少,也不是沒有。”
蕭楚澤將最後一口煙霧從嘴裡吐出,拍掉煙桿中的菸灰之後說道:“比如……”
一道閃電從雲層中射下,滾滾雷聲不斷的傳來,那一剎那的亮光照亮了他的臉,滾滾雷聲卻蓋不住他的聲音。
“……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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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手忙腳亂以及如同韓劇一樣糾結質問還有保證之後,無傷終於把管家安頓好了,將那些複雜到極點的事情縷出一個線頭來。
“你是說,你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個幹過的事情,只是遵照任務把他們賣給別人?”無傷坐在房間裡,看着一臉純真的李七初說道。
李七初搗蒜一樣的點着頭,一臉無辜的說:“是啊是啊。”
“誰給你任務賣給他們的?”李無傷問道
李七初昂着頭:“我爹啊。”
“你爹在哪?”無傷緊接着問,問完才發現,自己真是白癡,共濟會的會長當然在共濟會的老巢,邁阿密啊!
看着李七初一臉你傻×,我不理你的表情,無傷換了問題:“你賣給誰了?”
“土城原家的那個死胖子家主。”李七初像是八卦中年婦女一樣數着指頭跟他不停的羅嗦:“小三你是不知道那個傢伙有多肥,像是豬一樣,噁心透了,腦子裡全是精……”
“好了好了!以後別叫我小三,我有名有姓的……”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的審問機會變成家長裡短嘮嗑大會,無傷就趕緊讓她打住,問道:“那個死胖子呢?”
“死了,被兒子殺了。”
“他兒子呢?”
“死了,被管家殺了……”
“管家就在隔壁房間啊,你不信去問他。”李七初還不等無傷提問,主動搶答的說道。
“果然啊……”無傷喃喃自語:“腦殘是會傳染的,李時珍都說了,腦殘者無藥可醫……”
“喂,你說什麼啊!”李七初模模糊糊聽到了貶義詞語,踩着凳子湊到他跟前。
李無傷看着蹬鼻子上臉的李七初有些鬱悶了,啪一下拍着桌子大吼:“坐下!”
李七初原本是想還嘴的,可是看到無傷的眼神之後楞了一下,想到了李無傷剛剛的兇悍表現,猶猶豫豫的坐回了原地,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你兇我幹什麼啊,你問的我都說了,你還罵我……”
看着李七初委屈的樣子,無傷心中不禁暗爽,回想起那一段在管家的威懾之下,每天端茶倒水,爲了一個包子半夜跑出去走半個聚居點敲門的事情,心中大爽,果然風水輪流轉啊,李七初啊李七初,你還有今天……
他想起了小時候姥姥家裡那隻賴皮狗,碰見身板小的就吼的比誰都兇,碰見身上有肌肉疙瘩,長的嚇人一點的,就夾着尾巴裝孫子。
難道李七初是個M?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李無傷你不要瞎想,要冷靜,要冷靜……
他左顧右盼着,老覺缺了點什麼,突然反應過來說道:“對了,李九月呢?”
“不知道,好像是因爲那個死人渣的迷藥昏過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醒過來,真是後悔那麼幹脆剁掉了那個混蛋,要是我姐姐除了什麼事情,我就僱會招魂的能力者把他的靈魂塞進稻草人分屍!”
太毒了……
無傷有些冷,自己現在這麼對待他,等管家醒來……
想到日後這位非主流大小姐指着無傷命令管家說道:“把這個傢伙拖出去槍斃五分鐘……”
共濟會會長的女兒說槍斃五分鐘,絕對就是五分鐘,現在的能力者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稀奇古怪的能力,折磨人的花樣多了去了。
爽夠了趕快把這個姑奶奶送走纔對啊。
想到這一茬,無傷正色說道:“你們還是快走吧,過兩天這裡就要毀掉了。”
“不行啊,管家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走得掉,而且我還要給我爹打個電話才行……”李七初猶豫着,想到了管家昏迷之前的囑託,管家一定是知道了非常要緊的事情,否則不會被人弄成昏迷,而且還撐着延長一分鐘傷就重一分的契約叮囑她一定要告訴她的父親。
法官是死徒,天劫已經……
很少打聽能力者的李七初並不清楚法官是誰,但是天劫她還是知道的,關於那個每次出手都是一場災難的組織,絕對是要第一時間告知父親的。
“笨啊你!”李無傷用不爭氣的眼神看着她:“你打電話的時候,讓你爹派人來接你不就是了麼?要是我動作快一點的話,說不定我也就搭順風車走人了呢!”
說道這裡,他不僅想到了那個總是用堅強和驕傲將自己武裝起來的女孩,想到了自己在昏迷中依然可以感覺到的思念和悲痛。
想到她不惜自絕也要爲自己報仇的樣子,還有那一句:“我愛你這個詞,真的說不出來啊,李……”
每次想到這裡,他總是有一絲竊喜。
大概是因爲每一個怪叔叔的靈魂中都着控LOLITA的夢想吧。
然後這個幻想便被一個倔強又不可愛的女人擊碎了,七海顏。
他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她那裡怎麼樣啊。”
然後他聽到了一連串的爆炸聲,水淹聲,電擊聲,嚎叫聲,各種各樣的古怪聲音,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窗外的風力散發出來的古怪味道。
帶着一絲香甜的詭異氣味,那是一種充滿深紅色誘惑的味道,血腥味。
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武器,慢慢的從角落裡蹭到了窗前,輕輕的撥開了一絲百葉窗的縫隙,看到了外面的情況。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