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無話,第二天天一亮,古風等人就從山洞裡鑽了出來,直升飛機就停在山洞門口,古風等人本身就沒什麼好帶的,所有很早就坐在直升機上了,剩下的就只是等韓雪了。
“麻煩。”
“是啊,真麻煩,早知道我就再睡一會了。”皇甫明懶洋洋的趴在駕駛位上,面目呆滯,兩眼無神。
“阿敏,你說那個張鵬飛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發表那個什麼聲明啊?”古風看着葉敏,無聊的找了一個問題:“外邊下這麼大的雨根本不適合遷徙嘛。”
葉敏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只看一方面,我們雖然會很麻煩,但是那些野獸也會很麻煩,這種天氣不論是視覺,聽覺還是嗅覺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而那些冷血生物也都進入了冬眠之中,所以這場雨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少野獸方面造成的傷害,不管怎說麼,人類適應環境的能力總要比野獸強上許多,或許有人會凍死在路上,但肯定比死在野獸嘴下的要少多了,所以我們並不吃虧。”
“第二點,我估計那個張將軍應該也是剛剛纔啓動了衛星通訊系統,在時間這個問題上我們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拖的越久文明的痕跡越淡,再過不了兩年相信就沒有多少人有收音機了,就算有收音機也沒電池了,到那個時候就算有了通訊衛星也啓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只能宜早不宜遲。”
“哎……”每次討論只要涉及到“將來”就總能讓人感嘆不已。這一次也不例外,直升機內一下子便陷入了安靜之中,就在古風考慮着要不要講個冷笑話來活躍氣氛的時候,一陣無比輕鬆的腳步聲從洞口響起,卻是韓雪到了。
古風扭頭朝外面看去,卻見韓雪竟然沒有穿那身黑色的戰鬥服,上身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小扎襖,下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褲。將修長的雙腿完全勾勒出來,脖子上圍了一條純白色的圍巾,肩膀上還揹着一個很風騷的大提琴盒,左手拖着一個旅行箱,右手舉着一把小花傘。
儘管現在已經是寒冬臘月,但韓雪身上卻帶着一股獨特的青春氣息,連周圍冰冷地空氣彷彿都溫暖了許多,在一羣迷彩服之中顯得甚是顯眼,周圍一羣人完全成了她的陪襯。
看着韓雪的這身打扮。皇甫明很輕佻的打了個口哨。卻換來韓雪一個大大的白眼,顯然對這個長頭髮的傢伙很不感冒。
古風也被韓雪突然之間的轉變給驚得楞了兩秒鐘,自從他醒來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靚麗的打扮。頓時有一種驚豔的感覺,回過神之後便問道,“你這身打扮算是幹什麼去啊?觀光還是旅遊?”
“本小姐地事情用不着你管。”韓雪趾高氣昂地樣子跟個驕傲地小孔雀一樣。三兩下便衝進了直升飛機裡面。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葉敏身邊。
被驚到地不止是在場地男性。面對韓雪妖豔造型。葉敏同樣楞了兩秒鐘。眼中不可避免地閃過一絲熾熱地光芒。不過很快便自嘲地笑了笑。道:“韓雪。你背地那個盒子是什麼?”
韓雪難道會彈琴?這個設想有點恐怖……
韓雪嫵媚一笑。說不出地嬌羞。“你們覺得呢?”
“沒有什麼要和家裡麪人說地了?”
“放心吧。該處理地都已經處理好了。可以開路了。”韓雪拍了拍身上濺上地少許水跡。輕快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大家坐好,起飛啦----”皇甫明怪叫一聲,發動引擎,在狂風暴雨之中,直升機緩緩從地上飛起,掀起重重雨幕,破空而去。
與此同時地下實驗室內
“劉總!”門猛地被推開,光頭博士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
“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學穩重點。”劉總頭也不擡的說道:“怎麼了,神木計劃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嗎?”
“不是。”光頭博士喘了兩口氣,這才說道:“你快來看一下吧,出問題了。”
“出問題?什麼問題?”劉總摘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我也說不清楚,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看着博士滿頭大汗地樣子,劉總再次將眼睛戴了上去,“知道了,走吧。”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一臺儀器旁邊,而這臺儀器卻正是存放古風三人血液樣本的地方。
“劉總,你看這裡。”光頭博士指了指前面地玻璃器皿。
劉總順着他的手指看去,下一刻臉上就泛起無比驚訝的表情。
“這個,這個是誰的?”
“古風的。”
“儀器沒有問題吧?”劉總冷靜的問道。
“沒有。”光頭博士搖了搖頭,“三個器皿用的是一臺儀器,不可能一個有問題,而其他兩個沒問題的。”
劉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楞楞的看着前面的血液樣本。在那個滿是透明試液的器皿內懸浮着一顆水滴狀的血珠,然而此刻這顆血珠卻已完全腐壞了,分成了完全鮮明的兩部分,上層是渾濁不堪的淡黃色液體,而下層則佈滿了黑紅色的析出物。就好象……就好象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地方存放了好幾年一樣……
藉着前面的高倍數放大鏡,劉總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雜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渾濁的樣本里面離析出來!
“爲什麼會這樣?”劉總下意識的自言自語道,理論上這臺儀器可以將樣本保存上百年而不壞,這一次到底是儀器問題還是怎麼回事?而且爲什麼偏偏是古風的?究竟是巧合還是……
片刻之後,劉總彷彿想起了什麼,猛的回過頭來:“古風人呢?馬上把他找回來!”從白城上空略過,機倉內韓雪打開窗戶滿臉興奮的對着外邊放聲吼道:“西京,我來啦!”
紛擾的大地之上,一個滿頭銀髮,雙眼血紅的老者將視線從天空中收了回來。
“玲玲,收拾東西準備走吧。”
“去哪?”古玲坐在樓頂的欄杆上,蕩着兩隻小腳丫,聽到老者的話,縱身一跳,就從那十餘米高地樓頂上跳了下來,等人快要落地的時候,背後猛的張開一對碩大的骨翼,“呼”的扇了一下。下降的趨勢陡然一緩。人卻已經安然落地。
“你啊……”鬼魚搖了搖頭,寵膩的摸了摸古玲溼漉漉的頭髮,“不要老是這樣。小心哪天真的摔着了。”
“嘿嘿,不會了啦。”古玲吐了吐舌頭,“爺爺。你剛纔說我們要離開這裡?”
“是啊,”鬼魚有些懷念地看了看這個實驗室,自己在這裡呆了快三年了,到了要離開地時候還真的有點捨不得,“這幾天老是下雨,太陽能電池早就沒電了,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更何況……”鬼魚笑了笑。聲音裡有些自豪。有些欣慰,更多的則是滿腹地滄桑。
“實驗已經告一段落,樣品已經差不多了。”
“啊----”古玲一陣驚呼。隨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爺爺,你是說我可以變回正常人了?”
“還差最後一步……”鬼魚從臺子上拿起一根密封的玻璃試管,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裡面是一股透明的液體,隨着鬼魚的動作而輕輕晃動着,不過似乎有些粘稠,就好象雞蛋清一樣,透着晶瑩而又圓潤的光澤。
“只要找到t病毒原液,就可以完工了。”
“真的嗎?”
“恩。”鬼魚重重的點了點頭。
“哇!”古玲跳過來,抱住鬼魚,在他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呵呵……”看孫女這般開心,鬼魚也跟着高興起來,“快去收拾東西吧,對了,把那小子也帶上。”
“知道了。”古玲一展翅,衝入雨幕之中,飛快地朝對面地圖書館飛去。
“兩年啊,哎……”看着古玲青春而妖異的背影,鬼魚無聲地嘆了口氣。
房間裡,古玲翻箱倒櫃,把屋子裡面的東西翻了底朝天之後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值得帶走的東西----除了身上這件可以自由變幻的防護服之外。
“不管了。”古玲學着爺爺的樣子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而後又推門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喂,小亮,別在那裝瞎子了,趕快收拾東西,該走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是小亮,是蕭亮!”此刻蕭亮正盤膝坐在牀上,大白天的竟然把窗簾關的嚴絲合縫,一點光亮也透不進來,而且眼睛上還蒙了一塊黑布,如果不是因爲年紀太小,完全是個小屁孩,恐怕還真有幾分“盲俠”的風采。
“隨便你了。”古玲揮了揮手,催促道:“有什麼要收拾的沒,我們要走了。”
“要走?”蕭亮一怔,隨後一聲歡呼,猛的動牀上跳了起來,手舞足蹈,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哦,對了,黑姨還和我們一起走。”
“呃!”古玲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從他頭頂上澆了下來,蕭亮的動作噶然而止,從極動到極靜自然不是那麼好轉變,更何況還是在那虛軟不受力的牀上。頓時腳下一滑,從牀上摔下來,發出“碰”的一聲悶響,好在牀很矮,地上又有地毯,所有也不用擔心傷着。
古玲如銀鈴般笑了起來,“叫你沒事幹戴塊破布,還不趕快取了。”
“不取就是不取,要你管,老巫婆!”
蕭亮剛一出口就知道要糟,結果還等他爬起來就感覺到一隻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領,然後便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
“啊!救命啊!”
古玲才懶得管他在那兒亂叫亂喊,抓起他直接飛出圖書館,飛向高天之上。
“黑姨,我們現在就去找你的孩子,準備走啦!”
“嗷----”雲海之中一陣翻騰,如波浪般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