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節第五序

他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到了哪裡。房間上掛滿了被被稱爲藝術的圖畫,正是菲利克先生的收藏室————但此刻菲利克先生好像並不在家,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以前每到這個時候,傑克就顯得最無聊。

窗外的天空佈滿紅霞;似乎此刻正是日落時分。傑克準備下樓迎接他的主人。

“我親愛的孩子,”菲利克先生慈祥地看着傑克說,“你該好好休息休息,開機時間太長的話就又要犯老毛病了。”

“不,”傑克立刻說道,“我不想關機,也不想休眠。”

“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麼呢?”菲利克先生好奇地問。

“沒做什麼,先生。”傑克說,微微紅了臉。他雖然成功穿越到現在,但之前經歷過的記憶仍存 在他現在的記憶系統中。

“我知道,我一天到晚管着你讓你很不自在。”

“沒有,先生,”傑克說,“您所給我的命令都是我應該做的。”

“明天你可以出去放鬆放鬆,禮拜天下午記得回來。”

傑克表現着極爲傷心的樣子,但別提心裡有多高興了。傑克的心跳頓時加快了,他今晚都不打算睡覺,半夜十二點一到直接跑出去玩。

“你在做什麼,傑克?這麼晚了還在亂逛?”

傑克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這個人,他不是別人,正是菲利克先生的老管家。

“快十二點,快到明天了。應該可以出去吧!”傑克裝作智能人的語氣說。

龍管家知道智能人很死板,認爲只要是一到半夜十二點就覺得是新的一天。

“過來吧,給你開門。”龍管家說着,用非常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凝視着傑克,“這幾天附近都不是很太平。沒什麼好玩的,明天下午回來就行了。”

踏出大門沉重地嘆息了一聲,向老管家道別後就大踏步地走開了。老管家直到他離開視線,才肯回去。

然而,令傑克失望的是,一路上老管家一言不語,也不告訴我那裡比較好玩。

“晚上好,菲利克先生。”

是隔壁家的刀疤臉哥尼。他走了進來,神情非常嚴肅,後面還跟着一個模樣十分古怪的男人。

這個陌生人長得高高瘦瘦、白白淨淨,染着紅色頭髮,臉上顯着呆滯的眼神。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就好像沒睡醒時穿上的一樣,穿着滑稽的衛衣、粉色的領帶、紫色的尖頭靴。頭上還戴着卡其色的鴨舌帽。

“這不是菲利克!”陌生人喘着氣說,“菲利克可不敢大晚上一個人出來閒逛。”

“我只是和他長得像而已,”傑克懇求地望着他們,“你知道的,他家裡還有個家用智能人也和他長得和像,我沒他那麼老的。”

“我希望你明白,科邁羅,我是完全信任菲利克的。”刀疤臉哥尼對科邁羅皺着眉頭,說道。

“你從所有人的角度想一想吧,”科邁羅說,手裡玩弄着他的鴨舌帽,“我也不相信,一個智能人設計師能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必須做點什麼才行。如果最後查出來不是菲利克,我們再向他賠禮道歉。”

“菲利克?”傑克說,他渾身瑟瑟發抖,“那個設計了大量智能人的設計師?出什麼事了?”

“無可奉告,”刀疤臉哥尼說,“你只需要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就行了。如果哪怕你能從他口中得知一些消息,我們會對你表示充分感謝。”

你叫什麼名字?科邁羅聲音嘶啞低沉地問。

“珀西————”傑克結結巴巴地說。

刀疤臉哥尼冷冰冰的藍眼睛不經意間盯着傑克炯炯有神的灰眼睛。在那一剎那,哥尼幾乎可以肯定眼前和菲利克的模樣長得差不多的人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不是他,”刀疤臉哥尼十分緩慢而清晰地說。傑克變成人類後,眼睛由黑色變爲灰色。現在如果有人敢欺負他,他就會用咒語詛咒別人。

科邁羅驚愕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刀疤臉哥尼。

傑克以前從沒離開過菲利克先生家。有一次老管家讓傑克到大門口迎接菲利克先生,可從那次以後傑克再沒離開菲利克先生家半步。

傑克拿出魔杖,喃喃地說:“光芒萬丈!”於是魔杖頭上在午夜放出給外耀眼的光芒,附近路燈沒一個是好的,他最起碼還要再走個三四公里纔敢把魔杖收起來。傑克變成人類後也開始害怕黑暗。

什麼東西碰到了傑克的手,他猛地向後一跳,又纔到了什麼東西,結果是隻熟睡中的巨犬。

傑克鼓起他剩餘的一點兒勇氣繼續向前走。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也能遇到巫師。”一個聲音從後面輕輕地說。

一個黑頭髮的高個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路燈上,正注視着他。

“湯姆——湯姆·康利瑞?”

康利瑞點了點頭,眼睛沒有離開傑克的魔杖。

“即使我不抓你,也自然會有人來找你。”康利瑞說。

傑克愣愣地等着他。湯姆·康利瑞管理桂花城大大小小的事情,現在有巫師出現在他管轄的範圍他怎麼能不管呢?

“你會把我帶去那?”傑克不敢肯定地問。

“達菲林監獄,”康利瑞慢慢地朝他過來。平靜地說,“四百年的老監獄,在裡面不會受什麼苦,活也輕鬆。”

他一擡頭,康利瑞仍然注視着他————修長的手指玩弄着傑克的魔杖。

“魔杖暫時放博物館保管。”康利瑞說,魔杖已經被他在口袋裡。

康利瑞的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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