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的,綠色的光點飛舞着,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向他飛來......這一切都似曾相識!苗快快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可笑的,隻身去闖雅圖公司,然後失陷在那個純玻璃的透明屋子裡,在裡面所見到的那些同樣是不可捉摸的光點......眼前紛亂的光點,讓他想起自己可笑的經歷,以及當年那個陰險邪惡,甚至很變態的雅圖公司老闆,錢自通!
對了,大白癡錢自通現在又在做什麼呢?這麼久了,怎麼就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呢?怎麼就沒有他超小白的叫'奶奶'的聲音呢?話說,這樣的局面下,在帥哥隊伍裡排名天下第三的苗快快也害怕了,號稱因爲不小心把內褲穿在了裡面纔沒有把本世紀初第一塊'超人'名號搶到手的偉哥級人物,邱虎,也害怕了.錢自通個弱智,居然,竟然,可以不怕???這種情況出人意料的發生,怎能不讓天底下自狂的男孩子們感到憋屈,又怎能不讓天底下爲愛而生的女孩子們失望,傷心?
他!怎麼!可以......不怕!
苗快快很委屈的想,想得真的有點委屈了.
可是他真的沒功夫爲了自己的名利着想.自己一隻手,可是被人家捏得生疼的!
苗快快忍不住就想罵人了,罵自己不長進的妹夫------你自己怕就怕唄,用得着拿着老子的手那麼緊,像落水的娃娃一樣,抓到什麼就當是棵救命稻草?丫的,你倒是放手啊!
"你幹什麼?邱虎?"苗快快叫道.
......邱虎沒有回答.冰冷的手卻越扣越緊!
苗快快有點急了,使勁地想甩脫那隻手,可是那隻手卻更堅決地反握住他!
不對!
苗快快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到了不對勁!這隻手,不會是邱虎的手,也絕對不會是一隻人類該有的手,這隻手,難道,是......?
冰涼的手,冰涼的,就不會是邱虎的手.成年男性的手,應該是有點粗糙,但是寬厚,溫暖的.
它,也不該是成年女性的手.成年女性的手,是細膩的,光潔的,微涼的,不是這樣的冰涼!
那麼,這,是女孩子的手麼?
也不對!
女孩子的手,有些女孩子的手,是冰冰涼涼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像絲綢,像貼身穿着的絲綢.雖然是涼的,但是這種涼,仍然是可以溫暖你的心的涼,並且也是可以被你的手溫暖的涼.
那裡像這一隻手,捏到現在,仍然沒有一點溫度,這隻手上傳來的陰寒,甚至在不斷的加深中.那陰寒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件陰乾而不是曬乾的衣服,並且是沒有乾透的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覺!你當然分辨得出衣服是乾燥的或者是潮溼的,當然你最後也就分得清楚,活人的手,和死人的手的區別!
這隻手,是冰冷的,而且不光滑,粗糙又不能被溫暖,這,當然就不是活人的手,當然,就是一隻死人手,或者說,是一隻,鬼手!
鬼手?
鬼?
死人?
死人,這間屋子裡倒有一個,就是趴在地上,剛纔露出來半張綠色臉孔的'胡蘿蔔'.在這樣濃重的霧氣裡,本就看不清人的臉孔,分不清死人和活人.不小心抓到了一隻死人的手,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吧?
但是,這隻手偏偏是會動的,它甚至反抓住了苗快快的手!
苗快快心裡的恐懼又升級了!這一刻,他有種想要尖叫的衝動!
這隻手,的確不是邱虎的手!
就在苗快快心裡的恐懼升級的時候,邱虎也正面臨一輪心理上的挑戰.
苗快快感覺到他手裡的手是一隻鬼手的同時,邱虎也發覺了,正握住他的手,絕對不是隻人手!而那隻手,也由不得他掙脫,使勁地拽住了他的手!
綜合廳裡另一角落,韓瑰琳蜷縮在'肥魚五層'的懷裡,瞪大的眼睛猶如死魚,面色更是慘白的.'肥魚五層'抱住韓瑰琳,心卻好像已經不在自己的胸膛裡了一樣.霧氣裡,空氣中,自己的周圍,全是一張張死人的臉孔,一張張鬼臉,一張張沒有生機的臉孔.
苗快快也沒有料錯,這間屋裡唯一沒有恐懼感的人,的確就是錢自通這個並不能夠算是正常人的人了.
可是,錢自通卻比在場的其他人痛苦!觸景生情,許許多多......並不真切的影像,在他的腦海中出現,和眼前飄忽的鬼影相重疊,他分不清腦海中和眼前的,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幻覺?
'胡蘿蔔'死亡的過程讓他想起什麼?
苗快快灑下的灰黃色的東西好像很熟悉.
龐大的能量透過霧氣向死透了的'胡蘿蔔'的身體瘋狂地涌去,錢自通可以感覺到'胡蘿蔔'正以一種相當怪異的方式復生.
霧氣中奇怪的光點讓他想起一個光頭,蓄着小鬍子的人的臉.這是誰?他輕輕撥弄着那些光點,看着它們從自己的指縫間溜走.他感覺這些光點好像可以被自己控制,可是看着它們在霧氣裡紛亂地飛舞,他又對它們無奈!
霧氣中飄忽的鬼臉死板板的,但在錢自通看來卻好像曾經見過,但是在那裡見過呢?
錢是同皺着眉,第一次皺着眉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這樣的陌生,陌生,他不過是初來這個世界沒有多少天,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他對一切好奇,想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可是每每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古怪的事情,他的腦中總是會產生一些奇怪的圖案,好像自己曾經經歷過,好像自己對這些古怪已經見怪不怪.
自己明明是個初生的兒童耶!怎麼會了解這麼許多事情?他痛苦,他不知道哪些是真實的,哪些又是不真的.他想呼喚自己的'父母',可是喉嚨卻又幹澀得要命發不出聲音來,他透過濃霧,明明可以感覺到他的'父母',但是卻看不真切.透過濃霧,他又感覺自己的'父母',其實跟自己相當的陌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作者按1:小的時候,我們總是渴望長大,因爲長大以後我們可以做很多小的時候只有理想卻無法做成的事情.隨着我們長大,我們又發現,其實如果我們永遠只是一個寶寶,永遠也不要長大,永遠也不要去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那該有多好?)
(作者按2:我們總在追尋,總是渴望瞭解自己的前生以及來世.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即使有前生,即使有來世,我們知道了瞭解了,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徒增傷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