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如此衆多的冤魂的‘鬼眼’忽然消逝,眼前又出現了一張3D或者4D的血盆大口向他咬來的時候,苗快快居然笑了,笑這一切幻象的真實。他也已經想明白了,反正他現在是動也動不了的,閒着也是閒着,還不如以平常心態來看,來欣賞這些幻象!
......閃着炫目光芒的獠牙在眼前消失......
流着黃濃哈喇子的鬼嘴包住了苗快快的腦袋。他的眼前一片漆黑,鬼嘴的深處隱隱傳來食物腐敗的惡臭......苗快快的心咯噔了一下,隨即就恢復平靜。即使這一切是真實的,又能怎樣呢?自己的手腳不能動彈,還不是任人宰割?乾脆就笑笑吧......他微笑着,連眼睛也沒有閉上,想看看這隻鬼的肚腸子裡面,又能有點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物!
......沒有感覺到獠牙刺入大腦的痛楚,鬼嘴的深處好像響起一下很失望的嘆息,以及一陣隱約可見的淡淡的喧譁聲,好像是有一羣鬼在商議着什麼,也好像是在嘲笑剛纔那張毫無建樹的鬼嘴......
然後......鬼嘴就在苗快快的微笑中消失了......
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幻象,苗快快卻還是動彈不得。等待着......苗快快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到底待了多久,還要待多久!他很努力地使自己平靜,可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亂想。
黑暗總是能讓人平靜,可是平靜得久了,人就會不安定,就會煩躁。
‘黑蘿蔔’真的是死而復生了麼?
‘黑蘿蔔’......他現在是人是妖?
自己從原始森林裡帶出來的那些植物,邱虎口中的‘Q’,不就是些補品,不就是製造‘大力丸’的一項主料麼?怎麼可以傷害到‘黑蘿蔔’?
現在......邱虎......還有......其他幾個人怎樣了?
苗快快越是去想,心裡就越是平靜不下來。漸漸,他也不再感覺到周圍的寒冷了,因爲煩躁,煩躁使得他很不安穩。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苗快快快要堅持不住想要大吼一兩聲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一些清脆的聲音。
豎起耳朵去聽,那聲音變得更清晰。他努力睜大了眼睛,忽然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恢復了一點能力,居然可以眨巴眼睛了,這,是件好事啊!
刷!
一道異光忽地出現,刺痛了苗快快的眼睛。苗快快的眼睛在這道強光的刺激下短暫失明瞭,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良久......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不過他還是不敢把眼睛睜得最大,只敢眯着眼睛去看......
強光的來源,竟是一塊拳頭大小的冰塊!而光,竟然是從冰塊裡面釋放出來的。
冰?冰可以釋放光芒麼?冰不是隻能夠折射光線的麼?難道,冰還有能力把光線封鎖在它的裡面?苗快快想着,猜測着這塊冰的中心,到底是一塊高能的晶石,還是一些其他的什麼東西?
可是他的猜測馬上就被推翻掉了。隨着眼睛漸漸可以適應強光,他看見更詭異的一幕......
那塊拳頭大小的冰塊正在融化,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剛纔他聽見的清脆的聲音,就是冰水滴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滴水......當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冰融化成水更沒有什麼問題。奇怪的是地上的水......竟然和那塊懸浮在半空中的冰塊一樣,發着炫目刺眼的光芒!
整個世界還是漆黑的。除了兩處光亮。看起來現在就像置身在太空,身邊全是漆黑,光亮的是恆星。黑暗與光明冰不重疊。
剛纔平靜得世界此刻不再平靜了。光亮有兩處,一是冰,一是水。
天地之間只有一種單調的聲音在迴盪,就是冰水滴在地上的單調的滴答聲。
據說,古代曾有這樣的牢房,把犯人關在黑暗中,給他聽單調的滴水聲。結果沒有多久,犯人就瘋掉了......苗快快是知道這個故事的,他不想去聽這煩人的聲音,可是他動彈不得,也無法閉上自己的耳朵,只有在這個古怪的世界裡,聽着枯燥令人發瘋的滴水聲,看着兩處詭異的光芒!
終於......
終於......
苗快快終於盼到了那塊詭異的半懸在空中的冰塊完完全全地化成爲水。苗快快慶幸自己再也不用受這樣的折磨,“呵......”他輕輕舒了口氣。苗快快又是一陣驚喜!他的呼吸能力也恢復了(或者說,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了!)這確是件美妙的事情。
可是苗快快的驚喜還沒有維持多久,就又吃了一驚!
一團白色的霧氣在他 的面前成型。霧氣當然不是他哈出來的口氣。
而是地上的冰水,在瞬間蒸發形成的......
轉瞬,苗快快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大團霧氣,好大好大的一團霧氣。這霧和他平時所見的霧氣不同,更不同於‘黑蘿蔔’吐出來的黑氣,和之前籠罩住整間綜合廳的黑霧也不同。這霧,竟然是一團光霧,沒有光源,也不存在任何折射的可能。這霧氣的本身好像就是由一些光點組成的,而那些光點,應該就是那些水分子,而這些水分子,盡然有奇怪的發光的能力!
這算什麼?
苗快快問自己。
問過之後,苗快快又平靜了下來。
這明明就不能夠算是幻象!
當今科學再發展一段時間,也是有可能製造出會發光的水分子的。‘末日研究所’也有希望製造出這樣的水分子,這樣的冰塊,這樣的冰水,這樣的霧氣。這冰化爲水再化爲霧,始終發光的水分子,只不過是超越了當今科技,不能說是太離奇太詭異的事物吧?
既然不是很詭異。
那麼,這次的幻象,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駭人,不恐怖,偏偏又那麼複雜,有必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