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凌薇,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嗯,是比較關鍵的一個問題!”代樂很小心的說。

“當然可以。”凌薇自己都有些驚訝了,她竟然回答了四個字,而且,用了帶有很強傾向性的當然二字。平時,自己的隊員問她什麼,她都是冷冷的只說兩個字——可以。這一次,自己怎麼竟然變了呢?只是她還沒等出神呢,就被代樂的問題無情的拉回到現實,代樂問的竟然是:

“我們‘心有靈犀’了,是不是以後就要住在一起?”

凌薇都懶的捏他了,把代樂的手狠狠甩開,同時扔下兩個字:“無恥!”

代樂鬧了個沒趣,卻又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不讓我惦記別的女人,又不跟我同居,讓我一個處男守活寡啊?”凌薇本來假裝聽不見的,這下是實在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代樂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說:“你終於笑了啊!你笑起來,真美!”凌薇瞪了他一眼,有些害羞的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去看他,手上作勢掙脫了一下,沒有掙掉,也就任由代樂握着了。從臺上牽手到現在,不過過去短短几分鐘而已。凌薇忽然感覺到,她和代樂之間,在主動和被動方面,似乎是徹底調了個兒。

代樂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麼,我大學的時候,有很多女孩子追的。”凌薇嘴上一動,本來想說“屁”或者“吹”的,但字到嘴邊,終於還是沒吐出口。代樂卻沒去看她表情,自顧自的說着:“不過我一直沒有戀愛,因爲我覺得她們都不懂我。那時候我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誰能看清我笑容的背後,有着不爲人知的辛酸?我一直在等,等一個值得我愛,又愛我的人。”凌薇的臉上的肌肉,忽然抽搐了幾下。代樂依然在說:“我從來沒想過,今天,會在這樣一個地方,遇見你。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最讓我覺得搞不定、拿不下、對付不了的女人。那個什麼心動指數,測得真準,我心裡,雖然我拼命剋制在自己看來很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其實,的的確確是最渴望你的。如果我不剋制,我對你的渴望指數,應該是120%吧?我真的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活動,給了我這樣一種機會,讓我,能牽上你的手!對我來說,此生,牽過你的手,已經就是,我最大的滿足了!”

代樂說完,感覺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凌薇卻把臉轉了過來,看着故作沉思狀的他,冷冷的說:“你平時,話都這麼多嗎?”

代樂眼前一黑,似乎瞬間出現了滿天小星星,還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在他們兩個聊天的功夫,場上已經放完3段VCR了,23盞燈依然全亮着。代樂緊張的看着大屏幕,等待着最後的結果。凌薇開口了,說:“你覺得他最心動的會是誰?”代樂心想,別是帕莎就行,最好也別是C001和B62,選過我的女生如果選他了,那不等於給老子帶綠帽子了嗎?但是心裡這麼想的,嘴上卻沒這麼說出來,而是故作漠不關心的說了一句:“B41吧?”凌薇冷冷的說道:“是啊,選B41,就不算是給你帶綠帽了!”

代樂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

“是不是我心裡想什麼,你都知道?”代樂終於反應過來了,凌薇既然編號A2,那就是大腦潛能開發到20%到25%之間的人,很有可能能讀透他的思想。

“只要你惦記別的女人,我就能知道!”凌薇恨恨的說。眼神裡,竟然隱隱透出兇光。代樂被她嚇了一跳,身邊這個冰美人,好像被觸動了什麼心事。他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凌薇彷彿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剛要解釋什麼,就被全場觀衆的驚訝聲打斷了。原來大屏幕上,C011的心動指數結果已經出來了。在那個表格上,從1到22,竟然清一色的全是10%!而只有23號那個位置,是50%!就連本應該是見多識廣的凌薇,此時也驚訝的張大了嘴。

代樂倒不以爲然,不就是數字麼。自己好像基本都是50%以上吧,最高的75%。人家就一個50%,說明人家專一嘛!凌薇此時,卻在輕輕搖頭。代樂實在忍不住,問她:“現在我心裡正在想什麼,你不知道嗎?”凌薇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是想知道這些數字的含義吧?”代樂沒好氣的說:“知道你還問,快點告訴我啊!”凌薇嘆了口氣,說:“你的博愛,本來就夠奇怪的了。但是沒想到,還有比你更奇怪的人。”瞅了一眼看起來專心致志聽講的代樂,凌薇接着說了下去,代樂這才知道,大家爲什麼如此驚訝。

原來之所以不用選心動女生,就是因爲整個精英島的主心骨電腦諾亞。諾亞雖然從本質上說只是電腦,但卻幾乎是神一樣的存在。精英島大大小小的設備、機關,凡是需要跟電腦有聯繫的,都是諾亞控制的。諾亞最神的地方在於,它不但可以測出一個人大腦的潛能指數、當下開發程度,還能直接測試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心動指數。雖然沒有人知道是先有了這個島還是先有了諾亞,但大家都知道:天幕,就是諾亞的核心力量所在。只要站在天幕的正中,諾亞就能準確的測試出心動指數。但是一直以來,心動指數都是用百分比來衡量的,以10%爲進階。從長期的經驗來看,只有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心動指數超過50%,才相當於人類平時說的有好感,有發展可能。而正好50%,則是僅僅可以相處。至於10%,簡直就是僅僅認同對方是一個女人一樣。但是從精英島建島以來,在心有靈犀這個活動裡,很少有人對3個以上的女人同時達到50%以上的,像代樂那樣幾乎人人都50%以上,相當於對每個女人都有好感、都想發展,實在是絕無僅有。而像C011這樣對每個女人幾乎都不感興趣,都保持在10%的最低限,而唯一一個感興趣的也僅僅是相當於可有可無的50%,也確實是太雷了點兒。

代樂聽完凌薇的解釋,第一時間問題就出來了:“他是Gay吧?”

凌薇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麼說,白了代樂一眼:“性取向不正常的,諾亞是不會顯示心動指數的!”但是凌薇還是低估了代樂,代樂竟然馬上就有第二個問題跟了上來:“那要是雙性戀呢?”

凌薇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話了。

在他們兩個人的沉默中,C011竟然主動走上前,對C001伸出了手。也不知道C001懂不懂那些百分數的含義,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麼平靜,她看了看C011,終於還是,遞給他自己的手。

兩手相牽的那一刻,掌聲也很規矩的響了起來。只是這掌聲在代樂聽來,卻是那麼的難聽和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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