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地耽誤了不少時間,兩個小時之後,洛星雨才依依不捨的起身,跟着高遠一步三回頭的回到了三輪車上。
高遠和洛星雨先走,向衛國後走。
站在了何靜儀的墳前,向衛國沒有像高遠那樣磕頭,他只是鞠了一躬,低聲道:“小雨這個孩子很好,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在那邊不用擔心,小遠也是個好孩子,你要保佑他們。”
說完後,向衛國用手在附近捧起土來,在何靜儀的墳上添了三把土。
向衛國沒有直接離開,他走到了李軍的墓前,站定,然後他沉聲道:“我剛纔聽小雨說了,你是個退伍兵,作爲一個司機兼保鏢,你盡到了職責,作爲一個老兵,你沒給咱軍人丟臉,爲表示敬意,我向你敬禮。”
說完後,向衛國挺胸擡頭,敬了個軍禮,大聲道:“向老兵致敬!”
禮畢,向衛國放下了手,在李軍的墳上同樣添了三把土後,轉身大步離開。
柴油又給凍住了,想繼續用三輪車還得接着烤火,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當向衛國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過來的時候,高遠正張羅着要生火了。
爲這種事情耽誤時間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能有這個機會耽誤時間,那是幸運,是幸福。
很明顯的,洛星雨的精神狀態不一樣了,她很悲傷,可她遺忘了一些事情,也在心裡重建了她母親的形象。
那個發狂咬人的媽媽形象不會被遺忘,但會取代,取而代之的會是一座墳墓。
多少個夜晚洛星雨都會在睡夢中驚醒,但是以後應該不會了。
看了看坐在車廂裡的洛星雨,向衛國蹲了下來,低聲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說?”
“我估計她想到了吧?”
“不一定,她這會兒估計也沒心思想其他的事情,所以還是得提醒她。”
高遠猶豫了一下,道:“上車就說唄。”
向衛國看了看高遠,低聲道:“如果她爸真想我們猜測的那樣,你幫她找到了她爸,那麼你們還能不能在一起可就不好說了。”
高遠看着向衛國笑了起來,道:“向叔,考驗我呢?”
向衛國搖了搖頭,然後他嘆聲道:“算了,不是什麼考驗,就是覺得你們真的挺般配,然後也不捨得看你們兩個分開。”
“我又沒想娶她,再說了她纔多大啊,還有還有,如果她爹真的特厲害,又在什麼特好的地方,咋也得看着小雨的面子把咱們弄進去啊。”
向衛國吁了口氣,道:“我不想再離開了,我已經在家了,不想再離開,不過我會幫你們的,嗯,就這樣吧。”
向衛國情緒看起來不是很高,兩人忙活兒了一會兒,重新發動了三輪車後,高遠上了三輪的第一句話就道:“小雨,現在我和向叔都覺得你爸應該還活着。”
洛星雨真的累了,精神上的勞累,她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爲的。”
高遠看了看向衛國,發現向衛國沒什麼表示後,他繼續道:“你爸應該在避難所裡,嗯,我們會找機會帶你去避難所找你爸,你覺得他最有可能在那裡呢?我是說最有可能在那個避難所。”
洛星雨沉默了片刻,然後她突然道:“我不知道。”
“那你們開着車要去哪兒?”
洛星雨思索了片刻,道:“我真的不知道目的地,就連我媽也不知道,我爸讓李叔去接的我們,他說會派人接應我們,可是半路上出了事,而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兒。”
向衛國沉聲道:“既然是離開石門往晉省方向走,而且已經離省界不遠了,那麼應該是到晉省了吧。”
洛星雨低聲道:“我爸很忙,非常忙,他有一個工程在晉省,但我沒去過也不知道具體在哪兒,我爸做的工程太多了,我也從不關心這些。”
向衛國看向了高遠,道:“她爸……幹什麼的?”
高遠撓了撓頭,道:“房地產,冶金,化工,水泥,還有什麼來着?”
洛星雨面無表情的道:“最主要的是房地產,那個來錢快,其他的都不重要。”
高遠看向了向衛國,道:“向叔,您覺得怎麼樣?”
向衛國搖頭道:“有些難辦,按照常理應該是在工地上,可她爸爲什麼要在一個工地上等着她們呢,除非是早有準備,但是看着有軍方的人蔘與,那麼她父親應該不僅僅是表面上修建個別墅那麼簡單,就像那些突然建造出來的避難所,我現在有八成的把握,她爸的工程根本不是別墅而是一個避難所。”
按照常理推斷,得出這個結論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這樣一來唯一的問題就是洛國棟在哪兒。
高遠有些糾結,但這時洛星雨卻是低聲道:“先不要管他了,其實我現在也不是很想找到他。”
連爸都不叫了,高遠看向了向衛國,向衛國一臉苦惱的道:“你看我幹什麼?這種事不該是你來做的嗎?”
高遠輕咳了一聲,道:“小雨啊,其實你爸他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對不對,他沒能接到你也不能怪他,當時的情況那麼亂,出現什麼意外都很正常啊,你要是爲此恨他就不應該了。”
“我不恨他。”
洛星雨顯得很平靜,她輕嘆了口氣,道:“你們不用勸我,也不用跟我說什麼大道理,我就是覺得現在沒我爸,我們不也過的很好嗎,現在我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他,那麼何必冒險到處去找呢,哥,你不用勸我了,我現在其實好得很。”
向衛國擺了下手,高遠也就不再勸了,因爲現在說什麼洛星雨估計也聽不進去,還是等以後慢慢說吧。
三輪車繼續往前開,直到遠遠的能看到村子後,高遠他們就必須得捨棄三輪車了。
再往前開,三輪車會經過村子,要是按照高遠的打算,他會開着三輪車直接穿村而過,因爲他覺得喪屍追不上三輪車。
可是向衛國這一路走回來,同樣的情況經歷過太多次了,既然他認爲不能直接穿村而過,那當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