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是王虎的勤務兵,王虎說要好好慶賀一下,而且還要通知其他人,那麼小許自然就會去通知其他人。
王虎對着向衛國伸出了手,道:“首長,感謝你教出了一個好學生啊,咱們石門二所這下是跟着沾光了,全國那麼多避難所,可就咱們這兒出了個英雄,哈哈,我這心裡高興啊。”
向衛國擺了下手,笑道:“你別誇他了,小心這小子尾巴翹上天去,話說回來,就他乾的那些事兒其實也不算什麼啊,你仔細想想,他也沒幹什麼,怎麼就出名了呢?”
“那不一樣,不一樣的。”
王虎只說不一樣,可是那裡不一樣,他好像也說不上來。
這時高遠小聲道:“王旅長,我的朋友怎麼樣了?”
手術昨天晚上就結束了,可這是避難所不是醫院,高遠知道餘順舟昨晚的手術挺成功的,可現在他怎麼樣了還真不知道,就連去哪兒探望也不知道。
“嗨,瞧我一高興竟然把這事兒也忘了,放心吧,手術很成功,只要不感染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你這會兒去也沒用,咱們這兒醫療條件還可以,可是終究不比以前的醫院,爲了減少感染的機會,你們得稍等兩天再去探望,畢竟現在咱們創造一個無菌環境也不容易。”
這手術做完了,卻是連面也見不上,不過,能有機會做手術,而且還是無菌條件下做手術,還要強求更多那就是不懂事兒了。
高遠連連點頭,道:“謝謝王旅長,謝謝!”
幾個人邊走邊談,這時候,已經是吃中午飯的時間了,整個避難所已經動了起來。
幾十萬人,擠在一個食堂吃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避難所是分片區分時間吃飯的,而高遠他們所在的區域只有軍人,所以也只能看到軍人在食堂前面排隊。
不過,這避難所營區裡面也是有很多幸存者的,在條件有限的前提下,軍人和倖存者不可能完全隔離。
所以,高遠就看到了一列一列的長隊,在哪裡等着打飯。
一個個的木桶冒着熱氣,裡面裝的都是米飯,遠遠的看過去,每個人走到木桶前面,就會有工作人員把一個勺子往各式各樣的飯碗裡一裝,然後打飯的人走到旁邊,再有一個人用小點的勺子往裡面加一勺菜。
年輕力壯行動方便的,就得住到外圍的臨時房裡了,避難所營區裡住的主要是老幼病殘,放眼看去,一個個排隊打飯的隊伍裡,也是各型各色什麼人都有,但老人和孩子佔了大多數。
本來氣氛一片和諧的,高遠他們都要進食堂了,可這時,卻是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一個打飯的隊伍前面響起了爭吵聲,負責打飯的一個士兵停下了手,似乎在說些什麼,但他面前的老人卻是激動的大吼大叫。
向衛國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然後他對着王虎道:“王旅長,我想過去看一眼。”
王虎皺起了眉頭,道:“過去看看。”
一行人朝着發出爭吵的地方走了過去。
在一列差不多有五十人的長隊前面,一男一女在神情激動的大吼大叫,負責打飯的士兵一臉激動,也是一臉無奈,他試圖說些什麼,但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怎麼回事!”
王虎顯得很生氣,這時負責打飯的士兵嚇了一跳,把拿在了手裡的大勺子往飯桶裡一放,啪的一個敬禮,大聲道:“報告首長,他們……他們不排隊!”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你這人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個老年婦女,她一臉激動,指着旁邊一個男人的腿道:“你不知道他受傷了嗎?沒告訴你他受傷了嗎?我們先打飯怎麼了!”
男的看起來也就六十來歲,他神情激動的把手裡的盆子往地上一摔,怒道:“你們整天吃的什麼,有肉有菜,我們呢?我們就吃這些,就吃這個幹米飯加黃豆,我這麼大歲數了,讓你多給點黃豆也有錯了?你們吃的什麼,讓我們吃的什麼?你們還要不要臉了,大家夥兒,你們說是不是!”
盆子裡的米飯扣到了地上,有人看着地上的白米飯一臉的心疼。
男人扭頭,朝他後面仍然是一列長隊的人們喊了一句,但是沒人附和他。
“要不要臉了!你們插隊還有理了啊!”
那女的怒吼道:“說我們倚老賣老就不對,你個年輕人,還是個軍人,你能這樣說話嗎?”
王虎厲聲道:“別喊了,怎麼回事,你說!”
負責打飯的是個年輕士兵,他猶豫了一下,道:“他們沒排隊,直接就到最前面來要打飯,我說沒看別人都排隊嘛,後邊兒去!我可能態度不太好,但是,但是他們就是插隊了啊。”
士兵負責打飯,旁邊一個人負責加菜,他急聲道:“首長,我證明,這位同志絕對沒說過分的話,這兩人成天插隊,大家意見都大的很。”
“我們怎麼就整天插隊了?你不知道我家男人受傷了嗎,受傷了,少排一會兒怎麼了!”
“受傷,受傷你去醫務室看啊,醫務室就不給你們看,因爲你們的傷造好了,裝什麼裝!”
士兵和志願者都沒說話,後邊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
情況似乎已經很明瞭,王虎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向衛國扭頭看着王虎,很是不滿的道:“不是說無理取鬧要懲罰的嘛,這算怎麼回事。”
王虎一臉無奈的道:“歲數大了,再者說他們也沒幹別的事兒,光是因爲插隊鬥幾句嘴,這個……也不好做出太嚴重的懲罰啊。”
向衛國搖了搖頭,他看向了那個男人,道:“這位老哥,您今年高壽啊。”
頭髮稍微白了些的男人大聲道:“我今年六十三!怎麼!不是老年人受優待嗎?優待在哪兒呢?我們整天就吃這個,你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們還是子弟兵嗎?”
王虎嘆了口氣,他臉色很難看,但他還是耐着性子道:“這位老同志,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的士兵每天的工作非常繁重的,你……”
“那我們就活該捱餓拉?”
王虎的話被噎了回去,向衛國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道:“上校同志!這我就得批評你了,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王虎爲之語塞,那個男人更加得意了,他對着向衛國道:“還是這位老同志懂事理,我看你是他們上級吧,這事兒你得管管,咱們老年人,工作了一輩子,奉獻了一輩子,現在就讓我們吃這個,這說不過去吧!”
向衛國笑了笑,道:“糾正你兩點,首先,從工作關係上來說,我不是他上級,其次,我批評他呢,是他的工作態度有問題。”
“對!就是有問題!”
向衛國繼續笑道:“他的問題就在於,對於你們這種人來說,爲什麼還要這麼客氣呢?像你們一沒素質而沒良心的人,就該直接打出去。”
“你說什麼?你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不像話!我要向你們上級投訴你們!”
向衛國呼了口氣,道:“首先我退役了,其次,這裡沒有比我軍銜更高的人了,還有那就是我歲數比你大,可我不認爲自己是老年人,最後,我忍你們很久了。”
說完後,向衛國突然一腳就踢了出去。
那個摔飯盆的男人被一腳就踹翻在了地上。
高遠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向衛國會出腳踢人。
所有人都很驚訝,這時,向衛國很淡定的道:“都末日了還不知道收斂着些,你們真以爲人人都是你爹,凡事都得讓着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