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已經是半隻腳踩進棺材裡的人,對我來說死亡並不恐怖,可是我只有一個孫子,若他死了,老身也不想活下去。”
聽到這些話,齊悠悠狠狠皺起眉頭,“你真的不怕死?”
齊悠悠不怎麼相信這名老婦話裡的真實性,但從她幾近絕望的眼神就像視死如歸,冰冷的刀刃貼緊她的肌膚,老婦毫無畏懼迎視她的眼眸。
“我不怕死,只希望這位好心的小姐能高擡貴手救救我的孫兒,哪怕是拿我這條小命交換我也甘之如飴。”
“說出指使你在外面偷聽的人,說不定我會考慮。”
老婦人楞住,苦笑搖搖頭,“如果老身說沒有任何人指使,你會相信嗎?”
她的眼神帶着一絲絕望,她真的沒有要偷聽的意思,可是瞧齊悠悠那雙冰冷的眼眸,知道自己不管找什麼藉口對方都不會相信,想到自己的孫子就要命斷黃泉,老婦人也失去活下去的意志。
“婆婆,您怎麼啦!?”蘇小良忍不住探出頭,看到熟悉的身影,瞪大眼睛,跑到齊悠悠身旁哀求道:“悠姐,婆婆不是壞人,是她把我和茵茵一塊帶到百貨公司。”
“是你認識的人?”齊悠悠猶豫一下,看蘇小良用力點點頭,才把刀子從老婦人的頸子上移開。
“婆婆到底發生什麼事,您爲什麼會躲在外面偷聽?”蘇小良眼神不解看着狼狽的老婦人。
“我沒有偷聽,我會站在外面是因爲我的孫子……他就快死了,他被蜘蛛給咬到,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在面前斷氣,我……我聽說小朋友的姐姐也被蜘蛛咬到還是存活下來,所以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但我不知該怎麼開口求你們救那個孩子……”她在外面不知來回徘徊多久的時間,看到本巿異能隊和外巿異能隊的隊長來找過齊悠悠,最後才鼓起勇氣向前,但始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是一名脆弱又無助的老婦人,異能者對她來說就像高高在上的大官用鄙視的目光看着普通人,他們會願意爲她這名老婦人伸出援手?
就在她遲疑好久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時,屏風內傳出來齊悠悠說話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聽到她準備離開缺少一名嚮導,心中燃起希望。
但還來不及離開,自己的行蹤就被發現,還被誤以爲她別人派來的監聽者,讓老婦人有苦說不出,更令她絕望的是救孫子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自己也搞砸了。
“這麼說的話,你願意當我們的嚮導?”眯起眼,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齊悠悠心中暗忖這也不錯,再聽到對方說是從小就生長在這座城巿裡,鐵定對城裡的地理位置應該很清楚纔是。
“只要孫子能夠獲救,就算要老身做牛做馬都行。”老婦人猛力磕頭,生怕他們會改變主意,蘇小良拉扯她的衣袖。
“悠姐,他們並不是壞人,你救救他們。”
齊悠悠望向裘茵兒,這丫頭與這對祖孫倆相處過,應該知道他們的爲人。
裘茵兒微微頷首,“他們的威脅性並不高。”
“先把人帶過來吧。”齊悠悠淡淡道:“不過你也別期待太多,能不能得救還得看孩子能不能撐下去,如果不行的話,請要做好心理準備。”
老婦人猛點頭,她明白什麼事情都沒有絕對,齊悠悠會出手相救,是因爲她答應成爲她的嚮導,但是卻沒有保證什麼,自己的孫子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老天爺幫不幫忙。
老婦人爬起來用飛也似的身影衝回去,不一會兒她手裡抱着奄奄一息的男童,與蘇小良差不多的年紀,臉色微微泛青,被咬傷的大腿已經發黑髮腫,情況已經相當危急。
“你在外面待着。”齊悠悠命令道,接過孩子抱進屏風內,不想讓人知道她是怎麼救這個孩子,向其他三人使個眼神。
“我的孫兒……”老婦人想跟上去卻被攔下來。
“婆婆,把他交給悠姐,您老還是在外面好好待着,別擔心。”小良拉着她年邁充滿皺紋的手掌坐下,老婦人哪有可能不擔心,忍不住站起來伸長脖子往屏風與窗簾內探望,可是裡面被遮掩住,哪裡看得到裡面的人在做些什麼事。
突然屏風內傳來孫子的呻吟聲,老婦人急的從椅上跳起來,一股腦就想往衝進去,從屏風閃出的蘇小宛連忙擋住她的去路。
“婆婆,若您不相信我們的話,我們可以中斷治療,讓您把孫子帶回去。”這句話是齊悠悠對着她說,要她轉告給外面的人。
老婦人身子陡然一僵,腳步不敢再往前邁,她怎麼敢拿孫子的小命開玩笑,焦急在外頭來回跺步,年邁蒼老的臉龐更形憔悴。
“婆婆,您坐下吧。”裘茵兒看了都昏頭,牽着她的手坐下。
老婦人擠出難看的笑容,想說自己根本坐不住,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裡面的人有了動靜,齊悠悠掀開窗簾,抱着孩子走出來。
“孫兒……”老婦人踉蹌向前,粗糙的手掌撫摸孩子稚嫩的臉龐。
他的氣息比起剛纔好上許多,就連傷口也不再發黑,只有微微腫脹。
“把他帶回去,看看二、三天的時間,若他挺不下去就會變成喪屍,若能挺下去的話,以後對他會有好處。”簡單來說,這孩子能夠活下去就是一名異變者,雖然沒有辦法像異能者一樣得到種種好處,但異變者的優點就是身體產生很大的變化,在末世裡小心點,也不是不能活下去。
“謝謝,謝謝你們。”老婦人哭着向他們道謝。
“先不跟我們道謝,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就算撐不下,你也應該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約定。”
老婦人明白她的意思,苦澀看着懷裡的孫子。
“我明白……如果他變成喪屍,老身會親手送孫兒與他的父母親團圓,等到我完成與你們的交易,再一塊上路。”老婦人擠出笑容,身形無比淒涼。
“悠姐,爲什麼不讓他們留下來,等會霧起的時候……”蘇小良提醒她等會有場惡鬥,若這祖孫有什麼不幸,他們的嚮導不是又沒着落了!?
“不急,他們只要待在一樓有燈光的地方,那些蜘蛛會有所忌憚,現在我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正準備離開,等到他的孫子在這二、三天有起色後再來決定。”齊悠悠不知道那名小男孩撐不撐得下去,她灌些種子空間的溫泉水給他,再用晶核刺激小男孩的生命潛能,但普通人一天頂多只能用上五顆,更別提他現在是名孩子,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
“好了,你們趕快休息,晚點有場惡鬥,等會等你們睡醒之後,會有頓大餐可吃。”
聽到大餐二個字,不光是二名小鬼開心,就連蘇小宛也露出喜色,才一天他們就開始想念香噴噴的白米飯。
齊悠悠雖然已經睡五、六個小時,體力還沒恢復完全,隨便找個地方就陷入深沉的睡眠中,速度之快令人詐舌。
“悠,一定很累了。”蘇小宛壓低聲音,要他們別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屏風外傳來各式各樣的吵雜聲卻不是他們能控制。
“你們也睡吧,這幾天我休息夠了,等等再喚你們醒來。”蘇小宛善解人意,現在她的行動還有些僵硬之外,已經有基本的戰鬥力,但等會還是以他們三人爲主,自己在旁支援。
小鬼們點頭,知道蘇小宛的情況,二人窩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陷入夢鄉里。
齊悠悠沒想到自己的敲槓行爲開始在異能者隊伍裡引起反擊,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
“什麼!?三百顆晶核?”方蓉臉色鐵青看着唐荃,不敢相信三百顆晶核這麼大的數目竟然送出去,換回來一個不是很確定的消息。
唐荃眼神閃過一抹尷尬,不過很快恢復笑容:“用三百顆晶核換回來蜘蛛用聽覺來辨識的消息,讓我們之前的猜測得到證實,也算花的有所價值。”
哪來的價值!?方蓉擠不出笑容,板着俏顏道:“唐大哥,你真覺得這消息是正確的嗎,有可能是對方胡亂瞎扯。”
“對方有辦法在霧裡生存下去,一定有她的道理在,花個三百顆晶核……再說這其中有一百五十顆還是二名小鬼殺死蜘蛛的數量,也不算是太貴。”唐荃不知是說服她還是說服自己。
交出去的三百顆晶核,現在想起來還有點點心痛,唐荃反省會不會太沖動。
“不行,我說什麼也要把晶核給要回來。”方蓉氣惱對方利用唐大哥的善心竟然大敲竹槓,她絕對無法原諒這種行爲。
話一說完,不給唐荃拒絕的機會,她轉身就走,速度之快連唐荃都沒辦法拉住她。
慘了,唐荃臉色難看,方蓉根本是有事找沒事做,不需要她多管閒事卻硬要插手,若惹得齊悠悠不悅,方蓉就算速度再快,恐怕也不是齊悠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