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二十樓，楊牧走不動了。
他是很牛，卻不是葫蘆小金剛，剛纔把十幾個人從六樓弄到十樓，描述起來一句話的事，做起來可是足足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鐘。
從樓梯間進入走廊，遇到幾個喪屍，楊牧出手輕鬆幹掉，現在殺喪屍越來越順手，只要不是同時面對三四隻，楊牧有絕對勝算。
其他人看到楊牧的彪悍更加震驚，同時認定跟着他一定沒錯。
找到了個敞開門的房間，是個面積挺大的辦公室，中間擺放着好幾排辦公桌，兩邊有小辦公室，還有一個會議室。
“先在這裡休息，該睡覺睡覺，明早去找吃的。”
之所以帶上這些人，其實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楚紅被侵犯時，楊牧看到劉東風邁出了一步，如果不是王芸芝阻攔，他或許就去救楚紅了。
所以楊牧決定帶上他，也就要帶上王芸芝還有王亮。
胡蝶和一號人物當然也要帶，谷大森和小奶狗就只能一起了。
楊牧說話時拿出耳機塞入耳中，推門走入一間辦公室，看了眼窗外附近有排水管，知道這裡有退路，於是回身想要關門，楚紅卻鑽了進來。
“幹嘛？”
“楊牧，我想謝謝你。”
“滾一邊去，我救了你，不代表不煩你。”
楊牧推開她，把門鎖死，回身坐到沙發上，拿着手機看。
楚紅差一點就發火，可想到現在這個楊牧和過去一點不一樣，於是忍了下來，挪動小腳到楊牧身邊坐下。
“你在看什麼……啊!這是方中正？你們在視頻通話？”
楚紅臉上有些驚訝的表情，緊貼楊牧坐好，還很不客氣的拿過了一個耳塞帶上。
楊牧想法中是要把她推走的，可側頭就看到了她胸前衣服裡的一抹陰影……
好吧，忍了！
“我這兩天撿了挺多手機，把一些密碼簡單的解鎖後，用微信加了我自己的好友，這是最有效直接的監視設備，逃跑保命的時候可以用。”
“你可真有辦法，從六樓離開的時候你留下了一部手機哦？我都沒看到。”
“在陽臺，我無殺人之心，但對可能對我造成威脅的人卻不可不妨。”
“哇，你可真厲害，好像是間諜一樣。好刺激。”
就在這時方中正說出了他爸爸就是那死者的事情，弄得楊牧楚紅全都發楞。
楚紅道:“怪不得他那麼義正言辭的讓你帶着他，原來他爸爸是那個路見不平的人，早知道我們帶上他好了。”
楊牧搖頭道:“他爸是他爸，他是他。如果他一開始跟我說實話，我也不會帶上他。我已經把他帶出絕境，他應該對我感恩，而不是覺得我必須要繼續幫助他。”
視頻裡，方中正想要開槍打死三角眼，可槍沒子彈。
於是他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找到了一把大號美工刀，殘酷的殺了三角眼，又殺了劉丹的老公，之後狂笑。
楚紅向楊牧靠近的更緊密一些，輕聲道:
“這人好可怕，殺人不眨眼。”
“思想偏執，性格有缺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精神病。”
“你懂的可真多？這是心理學嗎？在哪學的？”
“學？我從來沒學過什麼東西，很多道理都是自己領悟的，你要非想找個詞語稱讚我，可以叫我思想家。”
楚紅覺得楊牧很臭屁，不過想到這兩天他的所作所爲，似乎確實有了臭屁的資本。
視頻裡的方中正終於到了劉丹面前，拿着刀對着她。
“別……別殺我，別殺我。”
“你長得可真好看。”
方中正聲音很輕，如同囈語。
他把刀放到一邊，慢慢靠近了劉丹。
“這個地方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我們逃出去好不好？”
“好……好的啊！”
“你長得真好看，你的皮膚可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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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他竟然張開了嘴巴用牙齒輕輕咬住了劉丹的嘴脣。
繼續看下去，楚紅臉紅了，覺得呼吸不暢，楊牧身上的男人氣息似乎抓住了她的弱點，侵入她的心扉。
整整十分鐘，楚紅終於看不下去，竟把臉貼在楊牧胸口，全身鬆軟無力。
“關了吧？”
楚紅的聲音小而微顫。
“這個人如果活下來，會成爲我的敵人。”
“那你還給他留了繩子？”
“已經留了難道還要去剪斷？”
“也是，那太不英雄了。”
“是啊……我出去乾點事。”
“你要幹嘛？”
“拿着手機看就知道了。”
楊牧話音落下已起身離去，出門先回返十樓的房間，在那裡楊牧留了繩子，他沿着繩子直接爬下去，落到六樓陽臺走進臥室，慢慢靠近了地面上一對沒穿衣服相互動作的男女。
忽然間，方中正意識到有人，坐起來發出一聲喊，就想去拿槍，他都忘記槍裡是沒有子彈的。
楊牧一腳過去把槍踢走，又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楊牧？你又回來了？你要幹嘛？你要幹嘛？”
楊牧很冷的看着他，搖頭道:“我從來都沒有殺人之心，只不過你這個人……思想太偏執，而且還心狠手辣，現在又有了殺人的經驗，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我可能等不到你來找我報仇了。
說話時楊牧到了房門前，拉住門把手。
“你……你說話不算數，你要殺我？你要殺我對不對？”
“剛纔我已經說了，我從沒有殺人之心。從小到大一直都只是在自保，爲了自保我活的很艱難，很心累，不過總算活下來了，成爲今天的我，所以……再見了小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讓我有了威脅感，所以我依然只能選擇自保了！”
說完這番話楊牧快速拉開了門，然後轉身跑到陽臺。
喪屍一下涌進，撲在了方中正和劉丹身上，開始瘋狂撕咬，兩個人都發出刺耳的吼叫聲。
楊牧從陽臺上拿了之前偷偷放置的手機，對着裡面看，看到的是楚紅目瞪口呆的嬌俏小臉。
對面關了話筒，這邊聽不到聲音，楊牧就不說話，對着手機視頻做了個鬼臉，把手機關閉收起，然後飛身抓住繩子直接跑上十樓，再把繩子拉回來。
方中正就這樣被解決，不是楊牧殺死的，只是被喪屍吃掉。
楊牧步伐輕鬆的迴歸了辦公室，進入小辦公司的時候就見楚紅還是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坐在長條沙發上。
“楊牧，我服你，你還真的去斬草除根啊？”
“算嗎？我並沒有殺人。”
“可他們因你而死，好狡猾，竟然還在那房裡偷偷擺放了連接着視頻的手機，觀察他們在你走後的一舉一動！接過卻發現方中正並不是看似那麼柔弱，有可能對你造成威脅，你就回去放喪屍咬死他，這太歹毒了！”
楊牧走到沙發邊坐下，然後把楚紅推到沙發一邊，躺下來把她的腿當做枕頭。
“幹嘛啊！”
“老子救了你的貞操，躺一下不行？”
楚紅撅起嘴巴，嘆了口氣，不再拒絕，因爲楊牧說的是實話，她確實應該感謝他。
楊牧翻身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然後才道：
“如你所說，如果他是個老老實實懦弱的，那我就不搭理他了。可你也看到的，他殺人都不眨眼，比我還沒有心理障礙，這樣的人內心一定意志非常堅定，他即使沒練習過，也能憑藉意志力和我留下的繩子逃出那個絕境，而等他爬出六樓，就會一心想要找我來報仇，到時候我在明，他在暗處琢磨我，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吃虧？”
“......”
“我十二歲那年搶了一個小乞丐吃的，他跟我差不多年紀，搶了之後我就走了，絲毫沒在乎他。一天後的黃昏，他竟然找來了二十多個小乞丐，把我堵在一個衚衕裡差點打死！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狼若回頭，必有緣由，不是報恩就是報仇！當年小乞丐就是隻狼，他回過頭來把我打了，差點弄死我。如今我是狼，回頭並非報仇或是報恩，只是爲了防止方中正變成狼來咬我一口，這沒什麼錯的。”
“好吧，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嗯，別說話了，我要睡覺，你就給我放風吧。”
“哦......楊牧，你爲什麼要去搶小乞丐的東西吃？”
“因爲那時我也是乞丐。”
“啊？”
楚紅皺眉，她真不知道楊牧竟然還有這種身世。
看看他現在的氣勢，哪裡像是做過乞丐的人啊？
十二歲就做了乞丐......那他小時候一定吃過很多苦吧？
怪不得他說小時候淚水就流乾了。
房間的燈是開着的，楚紅慢慢低下頭，看着楊牧躺在她大腿上的模樣，這張側臉可真帥氣，有棱有角，菱角上又不失柔和。
其實在楊牧和溫思佳結婚前楚紅就見過他。
那時他剛剛成爲司機，楚紅開車從他身邊經過，他正在給溫思佳的老爸開車門。
匆匆一撇印象深刻，他的俊美容顏就已經很讓楚紅難忘了。
只是沒想到後來，他卻成了溫思佳的夫。
夜越來越深，從小被嬌慣長大的楚紅難得如此平靜，以前這個時間她大多都是在夜場裡瘋玩，或者約上幾個和她一樣的紈絝女公子唱K打牌飆車比闊。
忽然間，大樓外傳來一聲長長的嘶吼，這聲音猶如鬼泣，彷彿能直接穿透人的耳膜射入耳中，很驚悚。
楚紅愣了下，低頭看了眼似乎已經熟睡了的楊牧，心安下來。
不怕不怕，事情沒那麼糟，她還有楊牧在這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