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蠻大地,一處河流岸邊,停靠着一艘古老的木舟,那木舟身上似乎留下了無數時光的踏痕,看上去有些腐爛的船槳隨意的扔在船上。
船上坐着一個帶着草帽的老頭,手中拿着一根魚竿,魚線垂入水中。
旁邊恭敬的站立這一個穿着一身蓑衣的少年。
“怎麼樣?”帶着草帽的老頭開口道。
“一個瘋子,太過狂妄!”少年淡淡的道。
“再呢?”老頭繼續問道。
“他不適合做擺渡人!”少年肯定的道。
“哦?可是我覺得他適合!”老者道。
“你不是說性格沉穩,心境恬淡,心無雜念,無喜無悲,不善不惡,無心無情之人方可擺渡嗎?”少年聲音之中帶着一絲的疑惑。
“是啊,可是,我們渡的人,有人要他去渡的,那是,神!”老頭的聲音之中帶着一份沉重。
少年眉頭一皺,似乎沒有聽懂老頭的話。
“你還不到明白的時候。”儘管眼睛盯着魚竿,可是老頭好像看到了身後少年的疑惑。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他真的是零氣運嗎?”少年道。
“零氣運?呵呵,零氣運。零氣運只是不會被眷顧而已,並非他就要時時刻刻倒黴。而且,你真的以爲,那些難關真的是他幸運所以度過的嗎?”老頭道。
“難道不是?”少年疑惑。
老頭笑了笑,“紫陽宗那次,是有人故意安排。封魔宗古界之中,他本來已經成了一個死人,可是有人卻不想他死,所以,他就活了!至於天咒妖婆,哼,她有着她的目的。死神之境中,他經歷的磨難或許其他人一生也經歷不了,可是就算這樣,就算死神的遺留就在眼前,可他還是無福消受,沒有得到,反而背上了死神之境所有秘密的黑鍋。這些,是幸運嗎?他不是幸運,而是有人不想他死罷了。”
清風谷,一個背上長着一雙湛藍蝴蝶之翼的嬌美女子停在了上空,她的額頭之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她找了那麼久,終於知道他來了這裡,可是她還是慢了一步,他已經不在這裡。
美眸之中閃過失望之色。
“爲何,我始終追不上你的腳步?”
幽怨的聲音散落在四處飄蕩的風中,不知將它帶向了錯的人還是對的人。
方鳴這個名字,在整個西蠻傳了開來,一時間方鳴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天下誰人不識君!
方鳴所有的事蹟被人翻了出來,不得不說衆人的力量是強大的。就連以前在紫陽宗之時,方鳴無法修煉靈力的事情也被人們翻了出來。
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修士,而後到封魔宗以十一葉的逆天之資震懾衆人,卻又是零氣運,有人惋惜,有人暗歎,有人暗喜。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他這一生就是一個爐鼎之命時,他卻毀了神劍門的劍道天才趙元。
隨後又在紫陽宗掀起了一場屠殺,緊接着又在清風谷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古界之謎,詛咒之術,死神之境的秘密,聚靈花,忽然之間,衆人覺得這個人身上開始變得迷霧重重,看不真切。
……
封魔宗和神劍門之間的那場戰已經結束,結束的很是突兀,結束的莫名其妙,只有少數的人才知道,那場戰,根本就是一場戲罷了,可是不知道的那些人,卻拼了命的演,演的很好,演的,失去了生命。
方鳴回到了封魔宗,不像他離開之時那樣聲勢浩大,那樣衆人皆知。將李穎兒交給李行天之後,方鳴就回了第七峰。
第七峰,沒有了以前的熱鬧,變得很冷清。有很多人在聽說了方鳴在雪寒山的那場屠
殺之後,就慌慌忙忙的搬離了第七峰。至於剩餘的幾個沒有搬離的,在看到方鳴回來之時也急急忙忙的搬離。
在他們的眼裡,這個曾經他們絲毫沒有放在眼裡的螻蟻,出去了這麼多年,現在回來之時他已經變成了一頭狼,一頭吃肉喝血的狼,就像李穎兒在第一見到方鳴之時所形容的那樣。
在一路上,方鳴碰到了好幾個人,本來想着打聲招呼,可是還沒等走到跟前,老遠看着看見方鳴那些人便立馬繞道跑遠。方鳴強抓過了一個,卻大喊着不要殺他,暈了過去。
“我很可怕麼?是啊既然我不是一個大家都喜歡的人,那麼,就做一個大家都畏懼的人吧”
……
中土,仙琴宗。
一個蘇塵一臉怒容,瞪着面前跪着的十多個婢女。
“叫你們看好她,你們倒好,一轉頭人不見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如果慕師妹在外面出一點意外,你們就早點選好死法,給我滾!”
憤怒的聲音如同有着穿金之力,面前那隻盛滿酒水的杯子,杯中酒水微微一蕩,可是杯子卻之上卻裂紋漫布。
……
趙千思和趙千殺也被帶到了第七峰,安排好了住處。
祁圓圓美豔依舊,雲海的霧氣打溼了她的紅裙,盡顯妖嬈,方鳴在她的旁邊坐着,師徒二人沉默着。
“怪師父嗎?”祁圓圓撥了撥發絲,問道。
“我從來沒有怪過!”方鳴道。
“我沒有想過將你捲進這個局,可是神劍門卻太貪心了,想將你也一起吃掉。”逍遙子道。
“這次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方鳴道。
祁圓圓知道他問的是神劍門和封魔宗之間假戰之事。
“因爲這次出現的那件東西實在太過於重要,而這個消息事先只有封魔宗和神劍門推衍了出來。”祁圓圓沉默少許,緩緩說道。
聽到這裡,方鳴已經明白了過來。神劍門和封魔宗之間的戰爭必定會受到整個西蠻所有宗門的關注。
這樣一來,第一,像屍‘陰’門等這些宗門必定會將所有精力放在觀察兩方戰鬥之上,隨時準備漁翁得利。
第二,一旦形成混亂的格局,其他宗門就很難察覺到在封魔宗和神劍門有着多少人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
而消失的那些人,便可以尋找那個東西,這樣基本上那東西就只是封魔宗和神劍門私奪了。
即便是後面天地異象之時他們趕忙出動,那時卻已經晚了,他們怎麼可能比得上準備完全的封魔宗和神劍門。
“神兵嗎?”方鳴道。
“不知道,或許是神兵,也或許是,九幽葬神曲。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個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祁圓圓搖了搖頭道。
“沒找到?”方鳴問道。
“沒有,所有人都沒有找到。”祁圓圓再次搖了搖頭道。
“紫陽宗那邊,祁天辰下了一道禁,以後你就放心吧。”祁圓圓看着遠方道。
方鳴心中一暖,道:“代我謝謝師伯!”
“呵呵,他可不是你師伯!因爲,他不屬於大荒!你要知道,雖然在死神之境時,他代表封魔宗,實際上是代表着我,照顧你們這羣人,或許真如他所說那般……唉,算了,現在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方鳴默了默道:“師父,紫陽宗的冰封,你們能解掉嗎?”
祁圓圓媚意橫生的眸子,明顯浮現了一抹沉重,“不能,那個人的修爲遠在我之上,他,很恐怖!即便是我兄長也不能!”
方鳴一怔,祁圓圓現在已經是神目境初期強者,祁天辰是神目境中期!
在
整個西蠻能踏入神目境的人能有幾個?可是現在氣運卻說冰封紫陽宗的那人修爲竟然遠在神目境境之上那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修爲?這樣的人物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紫陽宗惹到?西蠻什麼時候有着這麼厲害的存在了?
“我這個當師父的什麼都沒有教給你,反倒是被人傳授了你術法,這個,有些尷尬。”
“給這本符文錄拿去看看。”祁圓圓隨手抽出了一本摸上去不知道是什麼皮製的書,而後便一甩青絲,就準備離去。
方鳴看着手中的那本書,將信將疑的道:“師父,這……就是你曾經說的可以縱橫西蠻的……奇書?”
祁圓圓嚴肅的點了點頭,而後急匆匆的離去。似乎他對他這個當師父的也有點羞愧。都拜他爲師多少年了,可是卻只是扔給了自己的徒弟一冊書本,連解釋一下的懶得解釋。
方鳴隨意的翻開了一頁,上面全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文,可是那些看似枯燥的符文卻立馬深深的將方鳴的心神吸引。
符文者,循天道衍化而出,順天道而勾勒,引天道於指尖。與雕刻證道卻頗有相似之處。
無論是普通術法還是其他各種奇術,盡皆順衍天道而成,從天道之中而出。當然也有例外,有些術法,卻是可凌駕天道之上的存在。
方鳴完全的沉浸在了其中,如飢似渴的讀着那書上的東西,時不時自己畫兩個符文,可是畫出的符文卻都是徒具其形。
“奇術,真乃奇術也!”方鳴坐在山頂之上已經完全入迷。也幸好現在的第七峰沒有人來打擾他,寧靜了許多。
不知不覺之中,天黑了下來。
可就在天黑下來的那一瞬,正在入迷的看着符文錄的方鳴卻猛地渾身一顫。
“誰?!”
方鳴瞬間全身汗毛聳立,朝身後陡然大喝一聲。
可是身後卻一個人也沒有……
方鳴靈覺掃過四周,沒有一個人。
“難道是,那殺手?!”
方鳴裝作看書的樣子,等待着對方的出現。
過了幫半晌之後,方鳴猛的額頭驚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一種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奇怪的感覺明明身邊沒有一個人,可是,可是他卻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邊站滿了人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則更加的明顯。
“殺手?不,這不是殺手!”
慢慢的,方鳴清晰的感覺到身邊的那些人向着自己涌了過來,將自己擠的喘不過氣他們身上怨氣沖天,他似乎看到了他們那怨毒的目光。
他們在痛苦的哀嚎着,嘶鳴着,成千上萬,如同洶涌的海浪。他的耳朵雖然聽不到那些聲音,可是那些聲音卻直刺靈魂
“誰?滾出來!”方鳴痛苦的吼了一聲。
手掌狠狠的向着地上按下,魔手九疊!
可是去只是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巨大的掌印,那種感覺卻沒有消失不見。
“呀?”
黑色水滴在周圍飛舞,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白骨香爐祭出,忽然,方鳴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那些東西似乎向後面退了幾步。
一間洞府之中,點燃着許多的香火,這些香火圍成了一個圈,而方鳴盤坐在中間。
只有這樣,他纔會感覺到那些東西離自己稍微的遠一點。
“若你們是活的,那我就讓你們死若你們是死,那我就讓你們,消失!”
“盜!”
盜天訣出,一絲絲的黑氣開始在空中掙扎着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張不停變換的臉。
“陰鬼?!”
方鳴瞪大了眼睛,他終於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