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皇室的秘密

“我從你最熟悉的事情說起吧,我想,小時候的貴族生活,可能給你帶來過一些陰影,而那個陰影的來源,一定就是那個魔聖的預言。而尚在襁褓之中的你,去女神師所居住的遠山去祈福,中途遇到了不明身份的截殺,這件事情你一定是聽說過的,到底是誰,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都不肯放過?”伯德溫一字一頓地說,聲音越來越沉鬱,甚至開始有些顫抖了。

阿爾瓦聽了伯德溫的口氣,開始有些詫異了,伯德溫不是想告訴自己皇室的秘密嗎?現在只知道吉菲爾的母親被懷疑爲一個血統純正的上古遊牧人,怎麼又扯到自己的頭上來了?他淡淡地回答:“你要是認爲這件事情對皇室有什麼尷尬的話,那麼不說也罷了,我小時候聽墨菲爾叔叔說過,當時我是魔聖轉世的傳言謠傳得非常厲害。什麼神權的榮耀會再度光照這個大陸啊,大陸將會一統啊,諸如此類的話,身爲帝都皇室,掌控着整個的克萊拉帝國,聽到大陸一統這種話,也難免是有各種猜忌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把一個所謂的聖嬰幹掉在襁褓之中,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認爲在你前往利亞山峰的途中遭到的伏擊,是我父皇一手安排的嗎?你錯了,阿爾瓦,如果是皇室這樣安排的話,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裡,隨時都有機會除掉你,甚至你的父親安格侯爵都不會有太大的異議。你剛纔所說過的,寧可信其有嘛!可事實是恰好相反的,我聽父皇說過,一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想對你不利,而皇室,恰恰是在對你一直保護着。不說別的,魔法學院的克里斯法師,他是皇室的人,這你應該知道,如果他不是處處維護你,甚至是要在魔法學院中讓你悄無聲息地死掉,你活得到今天嗎?”

阿爾瓦沉默了。伯德溫說的話是非常有道理的,當皇權受到傳聞的威脅,克雷孟特五世是絕對不會因爲一個孩童的生存權而冒險的。換了是自己,也不會放過這個帶有“大陸一統”傳聞的主體,而是毫不猶豫地幹掉!

“所以,那個所謂統一大陸的傳聞,並不是聖堂或者皇室散播出來的,而是有一股隱藏着的力量,想幹掉你!說出來你或許不相信,你在襁褓中遭到的伏擊,也正是由於皇室力量的秘密保護,你才能夠活下來。”伯德溫微微地嘆了口氣。

阿爾瓦由沉默轉爲了震驚,難道自己以前的認知都錯了嗎?這是一個非常具有震撼力的顛覆!阿爾瓦頓了一頓,問道:“難道......是聖堂?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伯德溫又搖了搖頭:“也不是聖堂。我只是讓你大致瞭解一下與你有關的一些事情,下面,我告訴你克萊拉帝國皇室的最重大秘密。”

“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了,在上古神戰的之後,廣袤的卡羅大陸上,有三個龐大的民族混戰,分別是克萊拉人、雷奧人、和遊牧人,克萊拉人信仰聖光女神,雷奧人信仰雷奧戰神,遊牧人信仰的則是牧神。傳說由於在神明之戰當中,聖光女神和雷奧戰神留存了下來,牧神則被永久地封印,所以,卡羅大陸上,遊牧人被克萊拉帝國和雷奧帝國分而治之,成百上千萬的遊牧人淪爲了奴隸,經過了千百年的帝國統治之後,被同化而至消亡了。”

“雷奧帝國的王室,因地處卡羅大陸的北方,更多地收納了遊牧族的特徵,而他們的帝國之主,也一直號稱爲雷奧戰神的嫡親血脈。而我們克萊拉帝國,卻不是這樣的,在民族之爭當中,克萊拉,也就是現在卡羅大陸南方的土地上,爲聖光女神而發動神戰,消滅異教徒的領袖,當時有兩個首腦。他們是兄弟兩個,是親兄弟。他們爲了聖光女神的權杖光明照亮整個世界而戰,最終,打下了克萊拉這樣一個大大的疆土。”

“那麼,這個兄弟倆,就是現在你們克萊拉帝國皇室的創始人了麼?”阿爾瓦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問。伯德溫所說的雖然只是所謂的傳說,但大致情節,卻與阿爾瓦從海妖之神陸特斯那裡聽來的大致相同,可信度非常高,只不過,一個是神明版,一個是民間版而已。

“你只說對了一半,”伯德溫笑了,“兄弟倆其中的一個,纔是克萊拉帝國皇室的祖先。哥哥,兄弟兩個之中的哥哥,建立了克萊拉帝國,就是我們的開國之祖亞拉菲爾一世大帝。而那個弟弟,想必你也一定是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叫做赫姆!”

“赫姆!”阿爾瓦驚叫了起來,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尤其是自己在南洋國建立魔聖堂的時候,他曾經與沃倫研究了很久,在那個島國上,他曾經無數次地在留存下來的古籍上看到過這個名字——那是聖堂的第一任教宗!也就是克萊拉聖堂的創始人!

“是的,赫姆,聖堂的首任教宗。兄弟兩個,爲聖光女神在克萊拉帝國範圍內的神權地位,立下了萬世不朽的功勳。一個,開創了偉大的帝國,另外一個,則成爲神明在世間行走的代言人。”

“所以,皇室之中世代傳承下來,無論怎樣,帝國與聖堂,始於一脈相承的兄弟情誼,即便是神權和皇權發生巨大沖突的時候,也應當盡力的剋制與忍讓,因爲,大家的最終利益,始終是捆綁在一起的。於是,就有了後面的事情,即便聖堂認定你是魔聖轉世,我的父皇,因爲祖訓,也絕不會加一指於你,相反,還要保護你的安全。據我所知,當年襲擊你的隊伍當中,有超絕的強者在內,你侯爵府上的侍衛武技再爲精強,也是無法對抗的。你之所以能夠平安地生存了下來,完全是由於聖堂和皇室的暗中保護!”

情況又複雜了!阿爾瓦心中開始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照理來說,聖堂的那幫神棍,自己對他們從無任何的好感,他們保護自己,甚至想扶持自己成爲魔聖,也不過就是聖光女神想利用自己做一顆棋子,消滅其他八大魔聖,最終再幹掉自己而已。可是皇室......如果真的如伯德溫所說,自己協助了吉菲爾登上了帝位,他要真的是那個遊牧族的魔聖轉世的話,自己豈不是在南門之變當中倒戈相助敵人了嗎?

“皇室之中世代傳承,要保證自身的血脈純淨。當時,父皇已經懷疑到四皇兄的母親進宮,生下四皇兄之後死去是源於自殺,其目的就是要在克萊拉人權力的巔峰上安插一個實力強悍的遊牧族人。當時二哥和四皇兄的勢力都很大,父皇已經達到了無法掌控的程度,他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另外一個,就是已經去世的保羅。父皇告訴我說,因爲這涉及到種族之爭,他曾經通過聖堂的神師,聯絡過雷奧帝國的皇裔,而雷奧也派出了當時他們最強的強者——傳說中的槍神安德烈,其中如何交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槍神安德烈答應,爲二哥效命三次!”

阿爾瓦恍然大悟,自己初回帝都的時候,吉菲爾拉攏自己,二皇子派人行刺,安德烈第一次出手——其實已經是第二次了,真正的第一次阿爾瓦是不知道的,因爲沃倫的出現而功敗垂成。南門之變,安德烈又出手了一次,結果局面已經被吉菲爾大體控制,安德烈只擊殺了當時的帝國第一高手黑甲劍,完成了效命三次的承諾,便悄然而去。

“還有,我按照父皇的命令,多年來細細調查四皇兄,可以基本認定的是,他就是遊牧人的強者,帶着牧神的使命而來,是可以與魔聖抗手,爭奪神權的傢伙!”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阿爾瓦問。

“四皇兄有金甲神,藏在一個項鍊裡面,擁有聖階的力量!那就是牧神所留傳下來的神物,這就是鐵證!我遠在西北的時候,曾經在一次四皇兄南下之時策劃了一次試探性的暗殺。我當時派出了我能夠收攏的所有高手,卻最終因爲這個聖階金甲神的出現而功敗垂成!”

阿爾瓦點了點頭,把前後都貫穿了起來,的確如此。在帝都郊外,當年也是吉菲爾召喚出了金甲神,才使得安德烈沒法進襲,也使得自己苦撐到了沃倫的到來。照此看來,這個安德烈,慷慨地把自己的神兵圓月長槍贈給了自己,也未必就安着什麼好心,他不過是想提升自己的實力,使自己與遊牧族的魔聖相抗,他好坐收漁人之利。嘿嘿,好算盤,好算盤,大家都是在爲自己的利益着想啊。

伯德溫並不知道阿爾瓦想到了這許多關聯的事情,繼續地說了下去:“所以,這個皇室最終的秘密就是:現在坐在皇帝位置上,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並不是克萊拉人,他從最終的利益出發,一定會削弱克萊拉的力量,最後挑起克萊拉與雷奧帝國之間的戰爭,兩敗俱傷的時候,沒落的遊牧族會乘機興起,奉牧神爲神權之尊。那麼,你也就該清楚了,現在的雷奧鐵騎大舉南侵,並非我造成的這個局面,真正的幕後操縱者,正是吉菲爾陛下本人!我和保羅想求你做的事情,說起來也就這麼簡單——阻止吉菲爾,使克萊拉人不至淪亡!保羅還說,做兩件事:第一,對外,抗擊雷奧的侵略,防止遊牧的漁利;第二,對內,不惜發動內戰,推翻吉菲爾這個僞克萊拉政權!”

阿爾瓦呆住了,先是自己的宿命,後又是神戰的局外之局,現在,民族的命運似乎也就把握在自己的手上了?自己這個穿越,來得可是真他媽的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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