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聖光之力

眼見雙方力量均衡,利米西斯口中咒語念動,他知道阿爾瓦前四場沒出手,這一出手必然是有如驚濤駭浪,未慮勝,先慮敗,趁着空檔之際先在自己身周佈下了一個強大的魔法防護罩。

阿爾瓦由電光帶出來的五角星芒陣痕跡尚未褪去,在其正中——也就是利米西斯頭頂的位置,連阿爾瓦本人都沒想到的,陡然出現了一道明亮的......

阿爾瓦開始以爲那是彙集的雷魔法,但轉瞬之間就知道不是了,白光閃動,泊泊然,充沛無比,好像是——聖堂的聖光?

這道聖光以一種沛然無可與抗的態勢,朝着利米西斯的頭頂猛擊了下來!

這一下變起突兀,所有聖堂參會的人對聖光無比熟悉,這時候都張大了嘴合不攏來,好傢伙,這麼厲害的聖光是哪裡來的?阿爾瓦因爲不瞭解什麼陣法,因爲第一場的比賽,這時現學現賣,就把自己僅知道的五角星芒陣拿出來比劃一下,這時竟然有如此的效果,是自己完全沒想到的。

處在打擊核心的利米西斯幸虧身經百戰,極富臨敵經驗,率先放了一個防護罩,加上水火合璧的光罩,已經算得上雙重防護了,魔導師之力的雙重防護!但即便如此,在這道強大的聖光打擊之下,利米西斯一聲悶哼,眼前一黑,精神力受到了重創,口鼻之中都噴出了鮮血來。

雙重防護罩帶着一聲響亮,都殘破了,但聖光也已經消耗殆盡,就此消失不見。阿爾瓦皺起了雙眉,他此時精神力大張,相信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有人暗中幫助自己,不會不知道。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這道強大的聖光是從哪裡來的,自己只是借用了一下五角星芒陣,有沒有效果自己也不知道,佈陣唬人的成分可能更多一些......就在此時,後腰上五角星芒那個位置忽地發熱了起來,一種強大的力量瞬間充滿了四肢百骸,如果讓阿爾瓦描述自己現在的感覺,阿爾瓦會說,就像武俠裡小說打通了任督二脈。

利米西斯單膝跪地,噴出的鮮血一點一滴地落在了地下,道戈見敵人的防護罩已經殘破,一聲咆哮,就要再度攻上。阿爾瓦把右手一揮,將道戈收進了儲物戒指,不再言語,只是帶着自己也說不清的疑惑眼光看着利米西斯。

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出來了,此刻勝負已分,利米西斯倒是光明磊落,深諳鬥道三味,凝定了一下心神,立起身來說:“阿爾瓦法師,你法力強大,利米西斯不是你的對手,這場比試,我輸了。”

阿爾瓦的表情很奇怪,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打贏了一個魔導師,他的臉上沒有得意洋洋,甚至連謙和的微笑都沒有,只是面部扭曲,非常彆扭地點了點頭。

全場眼睜睜地看着兩個人退場:這麼令人期待的比試,就這麼打完了?利米西斯倒是好像輸得心服口服,阿爾瓦臉上的表情代表了什麼?一個華麗的開局,一個令人振奮的勢均力敵對抗,然後瞬間,就完了?

八強已出,天色已晚,暫時罷賽。

“你確定那是聖光之力嗎?”米歇爾壓住心頭的震驚,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利米西斯。除了不願出賽的老怪物之外,利米西斯已經算是除了自己之外魔法公會參賽的最強高手了。

“當時那股力量太強了,我根本抵擋不住,所以沒有過多時間來分析力量的來源。但是那種感覺,確是聖光之力無疑,我早年間跟聖堂的神師交手也非只一次了,感覺相同,只是......只是太強了,我與人切磋也好,決鬥也罷,生平從未遇到過如此強大的力量。”利米西斯元氣未復,半躺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回答。

米歇爾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兩步,又陡然站住,遲疑地說:“會不會有聖堂的人在暗中援手呢?布倫達、克里斯,你們兩個怎麼看?”

“不會,”布倫達的語氣非常堅定,“當時有評委在,我們兩個也都在,對比市場中的精神力進行了清場,並且一直都監護在,別說是旁的聖堂的人,就是站在比試場邊上阿爾瓦四個護衛,有一絲一毫的精神力波動,也絕對不會瞞得過我們的搜索。他們沒有動,這一點我非常肯定。”

“應該是這樣,”一直沉默着的克里斯突然發話,他本身雖然也是魔法師,卻算是帝國派系的,向來跟魔法公會不是那麼親近,因此很少在魔法公會的人面前發表見解,“阿爾瓦幼年時候,送到魔法學院來學習之前,不是有聖堂魔聖的預言在身麼,雖然後來聖堂也宣佈澄清了魔聖的事情跟阿爾瓦沒有關係。時隔二十三年,阿爾瓦身上出現瞭如此強大的聖光之力,會不會是跟這個有關係?”

“這個......阿爾瓦好像成年之後跟聖堂的關係一直不睦啊!據說他在艾布納平原的領地上就出現過擊傷兩名神師的嫌疑,後來又找聖堂勾結海賊的藉口,把自己東南領地內的所有聖堂清除出境。”米歇爾像是在喃喃自語,他也懷疑,阿爾瓦的種種做法,是不是在爲自己勾結聖堂而打掩護。

克里斯緘口不言了。布倫達說:“事情已經這樣了,還好他沒跟您分在一個半區,爲今之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米歇爾點了點頭:“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這個阿爾瓦,我最開始還真的是低估了他,這場魔法大會,不要到最後勞心費力,給別人撿了個現成的便宜纔好。”

姑且不說米歇爾這頭,聖堂的神師們也對今天的賽事進行了激烈的討論。當然,討論的重點並不是米歇爾作秀的那場假賽和其他比賽的勝負,全然的焦點都在阿爾瓦那最後一擊上。幾乎所有的神師都認爲,阿爾瓦通過五角星芒閃電陣引發的確是聖光之力無疑,而且,是非常強大的聖光之力。並且,大家也都想起了當年聖堂魔聖的這個預言來,阿爾瓦真的是魔聖嗎?這個問題,一部分人咬定了當初教宗的判斷,那個預言是錯誤,另外一部分人則認爲事情沒有這麼巧合。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爭論,唯一達成的共識就是:這個問題不是咱們幾個能夠解決的,馬上派人飛報聖堂教宗加斯特。

此時此刻,最鬱悶的人不是魔法公會主席米歇爾,也不是聖堂教宗加斯特,而是阿爾瓦本人。他把自己獨自關在了房間裡,仔細地檢視了自己身上的那個五角星芒,原本已經黯淡到若有如無的五點,此時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殷紅如血,鮮豔欲滴。而五點之間,也出現了鮮紅無比的連線,這已經是一個標準的五角星芒圖案了,阿爾瓦就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看來,我們的努力都白費了?我們還是在按照聖光女神那個變態所設計好的路線在走嗎?”阿爾瓦長嘆了一聲,頹然地坐回到了椅子裡。

“我不知道,”文森特大師在試圖安慰阿爾瓦,“你所走過的路,與我當年已經大相徑庭了,尤其在把我從那個禁錮的極光島救出來之後,經歷的事情連平行都說不上。並且,我們那個局外之局的構思,也應該足夠打亂聖光女神的部署了。”

阿爾瓦搖了搖頭:“我有種預感,這個什麼聖光女神,就在我的身邊,雖然我已經遠遠背離了原來設定的那條道路,她還是通過什麼,在一直監控着我,一步一步地又把我引了回來!”

“身邊?”文森特驚呼,馬上把常青樹所有跟阿爾瓦親炙較多的人物一個個都過了一遍。那能是誰呢?常青樹核心人物當中,最瞭解聖堂的人,無過於聖騎士沃倫了,但他卻是最爲痛恨聖堂的。其餘,墨菲爾從小就是聖堂的信徒,但這些年來,知道小少爺鄙視聖堂,也從不在阿爾瓦面前提起什麼聖光女神,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礪,小少爺在他的眼中,幾乎就快成爲真神再世了,這一點,阿爾瓦毫不懷疑從小抱着自己長大的墨菲爾叔叔。

“難道是他?”阿爾瓦一聲驚呼,他和文森特一同想起,常青樹家族當中,還有一個跟聖堂有莫大關聯的傢伙——除了沃倫之外另外一個聖階,南洋悍僕馬洛斯!這個傢伙從南洋歸附以來,幾乎是一直都跟在阿爾瓦身邊的,甚至於去北方冰原聖山這麼要緊關鍵的事情,他也都一直相隨左右。他的身世,世世代代都跟聖堂牽扯在一起,他的命,他的祖輩,他的那個魔咒,他貌似忠厚.......一樁樁一件件往事彷彿一條線,快速地貫穿了起來——馬洛斯大有可疑!阿爾瓦得出瞭如下的結論。

“主公!天已經亮了!今天是八強比賽,還請您提早做好準備!”鬼刀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阿爾瓦霍然擡頭,一縷清晨的陽光已經從窗戶中直射了進來,天的確亮了,自己已經想了一夜。好吧,不管了,要查馬洛斯的底,也是要等自己回到大鏡湖之後的事情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場魔法比賽打完,回去再說了。

火燒眉毛,且顧眼下!

“走吧!”阿爾瓦立起了身子,伸手拿起那根華麗的棒子,“我們這就去看看,八強之中,還有沒有什麼特異的事情發生!”

的確有特異的事情發生了。

剛像往常一樣走進了賽場,阿爾瓦馬上就注意到了,在正中的評委席左側,多了一個尊貴的座位。此前,在評委席的右側,有一個比較明顯的位置,是魔法工會主席米歇爾的,但因爲他本人蔘賽,所以位置靠下。而現在加斯特坐的位置,卻是絕對的貴賓席,並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他是爲了昨天阿爾瓦那道威力驚人的聖光之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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