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不到的光明

遠方突然傳來炮響。

“那好象是小遠家的方向!”洲邊說邊跑,大家也跟着跑起來。小遠一看見大家就衝過去:“你看見我妹妹蘭兒了嗎?蘭兒!蘭兒啊!我想到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而且以前只要我一放鞭炮,蘭兒就出現了,可這次,炮都停了這麼久了,蘭兒還沒回來。蘭兒一定是遇到什麼壞人了——不對,應該是遇到野獸……”說着說着小遠又開始自言自語。大家看着小遠的樣子不由地心裡冒冷汗:你這是希望你妹妹沒事呢還是希望她有事啊?

“哥!”一個女孩溫柔的聲音。

黑狗馱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

“蘭兒!你去哪兒了?哥都嚇死了,要是你有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跟九泉下的父親交代啊?”小遠飛奔到妹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我去阿姨家了,不用擔心。況且有大黑在,沒事的。”蘭兒從黑狗背上下來:“草兒姐姐、洲哥哥、三樹哥哥都來了?真是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好象還有幾位新朋友啊?”蘭兒伸出雙手摸索着走到四靈面前,經過草兒的介紹之後,她伸手握着離他最近的炎烈的手拉着他們來家裡坐。

“啊——?”小遠見蘭兒握別人的手,他突然像觸電似的頭髮都豎起來了。如果不是三樹和洲及時制止他的話,恐怕這時又要出什麼亂子了。只要碰上和他妹妹有關的事,他就突然變的神經質。

看見四靈和蘭兒都進屋了,緊緊抓着小遠的三樹和洲這才鬆開了手,他們給小遠開起了批鬥會:“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平時對我們這樣就算了,可你怎麼能在客人面前這麼失禮呢……”小遠的魂早飛到妹妹那兒了,至於他們說什麼,他完全沒聽進去。

“你的手和我哥哥一樣——好溫暖啊!”蘭兒對炎烈溫柔地說。

“溫暖?”小遠剛進來就聽到這句話,全身一顫手裡端着的茶水全灑了。

三樹和洲見狀立刻把他拉出去了。

“沒事,沒事,我去看看。”草兒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笑笑說。

赤紅走到蘭兒面前仔細凝視着她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真可惜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睛竟看不見。

“哥對我說,他一定會讓我的眼睛復明的,在這之前他會做我的眼睛。”

“你有這麼好的哥哥真讓人羨慕啊!”赤紅說。

“恩,雖然平時我哥總是嘻嘻哈哈的,做事又不靠譜,但他對我的事想地都很周到。因爲我眼睛看不見,哥擔心我在外面會受傷害,所以不太讓我單獨出去。有時他怕我一人在家會覺的寂寞,特地從外面買了‘大黑’回來陪我。我打心底裡喜歡和尊敬我哥,剛開始我知道自己是盲人,要獨自面對黑暗時,真的很怕,哥就對我說,‘蘭兒,不怕,你不是孤單一個人,哥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總有一天哥會讓你看見這個世界的。你一定要對哥有信心!’聽哥這麼說,我心裡就塌實多了。”

獨自站在窗外的小遠眼睛溼潤了,剛纔蘭兒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雖然蘭兒不滿11歲,可有時蘭兒的話讓人覺得她不像是妹妹而更像一個溫柔的姐姐。

下午,大家玩了一會兒跳棋,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坐在一邊的蘭兒在炎烈的懷裡像嬰兒一樣安靜的睡着了。大家都擔心小遠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爲,洲和三樹已準備應戰了。

“炎烈大哥,你可以先住在我家嗎?我想蘭兒一定會高興的。”小**靜的說。

洲和三樹聽到這話是從小遠的嘴裡說出來的,驚訝的下巴都快脫臼了,連草兒聽了都感到意外。平時三樹和洲來小遠家時,還沒進門就被轟出去了,有時就連草兒想來這個家裡玩都有些困難更別說三樹和洲他們這些男孩了。可這次小遠竟主動邀請別人住在家裡而且還是剛認識幾天的大男孩。

“那赤紅姐你就先住我家吧!”草兒見炎烈微笑着點頭後轉身說。同時洲邀請了李翔依而三樹當然邀請了左源。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後,小遠用眼神示意炎烈把蘭兒抱到閣樓上休息,小遠給蘭兒蓋好被子後兩人一起輕輕地出去了。

樓下臥室裡,月光透過窗子把臥室照的亮堂堂的,兩人誰都睡不着。小遠看着月光說:“十年來你是除我以外的第一個能讓蘭兒安心熟睡的人。十年前也是這樣的月夜,月光把屋裡照的通亮,我和蘭兒在月光的照射下沉沉的睡着。一個抱着發光的珍珠的年輕女人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我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孩子,你能幫阿姨照顧一下他嗎?’她面帶微笑極其溫和地把珍珠輕輕送到我面前,我好奇的接過有溫度的珍珠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正轉身離開的她。第二天早上,當我睡醒時發現她俯身正凝視着我,她的眼神衝滿了溫柔和傷感,‘媽媽!’在我睜眼的剎那我情不自禁的這麼叫了。從我記事起我就沒見過母親,連母親的樣子都記不得了,當我看到阿姨時,我以爲爸爸把媽媽找回來了。因爲我已經一個月沒見過父親了,村裡人告訴我說父親出去辦事了,很快就回來了。我以爲父親去找母親了,後來我才知道父親永遠回不來了,他在一個月前爲保護妹妹被突然出現的妖獸殺死了,村裡有很多大人在和妖獸搏鬥中都喪生了,只有爲數不多的大人保住了性命,自然他們也擔起了撫養村裡失去父母的孩子的責任。阿姨聽到我叫她媽媽時,她有些激動地把我抱在懷裡像母親一樣親吻我的額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抱起妹妹也像抱我時一樣親吻妹妹的臉蛋,然後她突然問我:‘小遠,知道蓬萊島嗎?’見我搖搖頭她繼續說‘蓬萊是傳說中的仙島,傳說島上有一口聖泉裡面的泉水能治百病。’她從我的臉上看出我聽不懂她的話。‘沒有關係,阿姨相信以後你會明白的。’她把襁褓中的妹妹放在我懷裡,‘小遠,記住阿姨的話,要好好照顧妹妹啊!’然後她抱着珍珠離開了,以後我再沒見過她。後來當我漸漸長大後,我才注意到妹妹的眼睛看不見,這時我纔想起阿姨的話。我記得父親去世的那天,大叔把蘭兒抱給我時,蘭兒的眼睛周圍有血跡,因爲當時太小我也沒想什麼,後來猜蘭兒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瞎的吧。我還聽到一個驚人的新聞:村裡的妖獸是被那個看上去很親切溫柔的阿姨制服的。到現在我都還不敢相信,總覺得這一切像是安排好的似的。我一直都在找阿姨口中的蓬萊仙島,只要有了聖泉的水,蘭兒就可以重見光明瞭。”小遠的眼神裡有堅定的光。

“所以你就故意讓大家認爲你是路癡,這樣送貨時你就名正言順的帶大家迷路好讓貨物丟失藉此打聽蓬萊島的下落!”炎烈一針見血的說。

小遠有些驚訝,他笑笑說,“你真是神啊!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一定知道有關仙島的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炎烈的回答,於是小遠撐起身子,見炎烈已睡着了,便自言自語道:“這麼快就睡着了,真是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確說了。”說完,小遠便倒頭睡着了。

聽到小遠均勻的呼吸聲,炎烈確定小遠睡着了之後,他才睜開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看到小遠兄妹倆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妹妹——水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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