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兄弟仇恨
月光如銀,灑落下來。
往高空看,光亮的很,如同暖玉的光輝,但是在碧麟鎮疏影傾斜的樓宇堡壘間,卻有着數不清的黑暗之地。
在骨灰戰隊基地外,不遠處,一條陰暗的小巷內,越元思殺氣騰騰,冷笑不止,對着杜春雷說道:“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受我這一刀之苦。”
杜春雷舊傷頗深,更是被凌笑霜重手,打成重傷,渾身骨骼欲裂,他掙扎幾次也沒站起來,手中的小盒滾落,冰糖一樣的通用能量礦石撒了一地。
聽了越元思的話,他暴怒不止,高喝道:“小賊,不要在這張狂,你爺爺縱橫碧麟鎮的時候,你還躲在凌笑霜身後吃奶呢。”
越元思臉上閃過圭怒,說道:“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身軀一晃,異能光芒閃過,影子縮小,他的身形也融入了黑暗當中,小巷裡四面八方,飄忽不定,響起他的聲音:“杜春雷,讓你囂張,今天就嚐嚐我黑暗刺殺異能的滋味吧。”
杜春雷怒目圓睜,哪裡肯被他嚇住,暴喝道:“你爺爺不是被嚇大的,要戰便戰。”
嗡
他的話音還沒落,從他身後的牆壁的暗影裡,砍出一柄烏黑的短刃,黑色的刀身不住顫鳴。
杜春雷身負重傷,已是強弩之末,只是憑藉一股悍勇,憋悶的怒氣,在苦苦支撐,反應比普通人還低,直到烏光短刃,破空有聲,砍到他頭顱上方的時候,才察覺到。
杜春雷異能喪失,血肉之軀,如果被劈中,加持了異能的烏光短刃,就算是岩石頭顱,也會被劈開粉碎。
事到臨頭,關乎生死,拼命一搏,他身軀後仰,雙臂向上封擋,同時右腳倒掛金鉤,向後猛踢。
但是,剛剛踢出一半,杜春雷突然大叫一聲,口吐鮮血,力道盡失,摔倒在地。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口的衣服。
直到他緩過這口氣來,掙扎着坐起,轉頭看去,只見越元思已從牆角暗影中走出,臉上陰笑,充滿殺意,雙目陰冷盯着杜春雷。
“嗯?”杜春雷看了片刻,卻是疑惑難解,伸手一拉越元思的衣服。
越元思保持着冷酷的姿勢,直挺挺的撲面倒地,一動不動,居然是已經死亡。
杜春雷大難不死,驚喜交加,叫道:“是哪位高人救我,我杜春雷感激不盡。”
“杜春雷,可還記得我?”一個聲音,從小巷的圍牆上傳來,聲音陽光,在這黑夜當中如同刺破黑暗的希望之聲。
杜春雷擡頭看去,只見一名青年,卓然而立,他驚訝的叫道:“嶽穿雲,居然是你?”
嶽穿雲從圍牆上一躍而下,說道:“不是我還能是誰,這纔沒幾日不見,你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嶽穿雲在感應到杜春雷的氣息之後,一路追蹤,潛行觀察,見到杜春雷的熱血情義,豪邁不屈,心中生出親近之情,直到杜春雷遭遇毒手,境況險惡,果斷出手,斬殺越元思。
本來在羅霄山脈,杜春雷的率性真誠,粗獷不羈,就給嶽穿雲留下了深刻印象,甚至在比試的過程中,度過去先天真氣,爲他療傷。
杜春雷絕處逢生,見到嶽穿雲,不知爲何,心中火熱,眼眶泛紅,一條鐵打的漢子,差點落淚,說道:“豪哥戰死,骨灰戰隊羣龍無首,被豪哥以前救過的凌笑霜,趁火打劫,將骨灰戰隊傭兵團吞併,更是將我也葉飛打成重傷。今日多謝嶽穿雲援手,他日有緣,必定報答大恩。”
嶽穿雲灑然一笑,說道:“雷哥,你就不要硬撐了,古輝豪雖然並不是我兄弟,但是也不失爲一條漢子,你們骨灰戰隊已然消失,你若無處可去,不如和我回去,等你傷好之後,去留尊便。”
說話間,嶽穿雲已是上前一步,蹲下身,抓住杜春雷的手腕,給他把脈,脈象紊亂,中氣虛弱,體內更是氣息紊亂,已是強弩之末,再不救治,不用人殺,自己就支撐不住了。
嶽穿雲探手,到他後心,手掌按上,緩緩輸入先天真氣,由於他沒有武功基礎,不能運轉先天真氣。
嶽穿雲引導先天真氣,在他體內臟腑遊走,恢復生機,止住內出血,壓制傷勢。
杜春雷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只感覺一股清涼的氣息,在五臟六腑間緩緩流動,所過之處傷勢緩解,力量在一點點的恢復。
顧不得說話,坐直身軀,閉目調息,希望凝聚異能。
直過了盞茶功夫,嶽穿雲才緩緩收功,問道:“感覺如何?”
杜春雷張開雙目,雙拳一握,驚喜的叫道:“我感覺傷勢全好了,現在就能殺回去,將凌笑霜打得屁滾尿流。”
說罷,他要站立而起。
嶽穿雲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說道:“萬萬不可輕動,你現在的傷勢頗重,只是剛剛止血,恢復了一些生機,逞強用力,都會內傷崩裂,到時候會更加嚴重,神仙難救。”
杜春雷撓撓大腦殼,嘆了一口氣,說道:“多謝嶽穿雲你了,大恩不言謝,必定生死相報。”
嶽穿雲搖搖頭說道:“不必如此說,我們都是興趣相投,並不在乎什麼報答,你先休息一會,看看能不能恢復一些異能,異能能量非常有助於治療傷勢,我看看葉飛。”
“好,”杜春雷答應一聲,接着懇求嶽穿雲,說道:“葉飛兄弟傷得更重,求你一定救救他。”
嶽穿雲說道:“我自然盡力而爲。”
說罷,嶽穿雲探手,去扶倒在一邊的葉飛,觸手冰涼,心中一驚,急忙試鼻息,才發現葉飛已斷氣多時了,身軀已僵硬。
嶽穿雲對旁邊滿懷期待的杜春雷搖了搖頭。
杜春雷悲憤的用手捶地,雙目泛赤,恨聲說道:“凌笑霜,你個忘恩負義的狗崽子,必定叫你血債血償。”
杜春雷和葉飛兩人雖然經常鬥嘴,卻是打出來的交情,多次同生共死,情同手足,骨灰戰隊更是隻剩下他們兩人,如今死了一個,杜春雷悲傷難忍,終於落下眼淚。
嶽穿雲將葉飛放正躺好,安慰杜春雷說道:“兄弟慘死的仇一定要報,傷心並不能解決問題,眼下你先養好傷纔是正途,葉飛我們還是將他安葬了,入土爲安吧。”
杜春雷鐵漢錚錚,拿得起放得下,雙拳緊握,說道:“對,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嶽穿雲點點頭,打量一下不遠處的碧麟鎮城牆,說道:“事不宜遲,立刻出發。”
說罷,嶽穿雲長身而起,猿臂伸展,一手一個,抓住杜春雷和葉飛,罡氣噴薄,毛孔噴射,雷蛟罡氣加持身軀,罡氣光芒大放,砰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雙手提着兩人,嶽穿雲依然身法如電,罡氣澎湃處,留下一道青色的殘影。
到了碧麟鎮城牆,雷蛟罡氣驀然增強,巨力迸發,一躍而過,三米多高的城牆,絲毫不能阻擋嶽穿雲的步伐。
落地之後,已是碧麟鎮外,辨明方向,向着石臺峰後山疾馳而去,在石臺峰山腳下,有一片石板打造的墓地,遠遠望去如同一個個建造的石臺。
這裡遠離庫嶗山脈景區,在偏僻的山後,末世前修造了墓地,造價不菲,售價更是不低,剛剛落成,還沒有多少人入葬。
嶽穿雲尋到一處空墓,腳尖一挑,就將頂層蓋着的厚厚石板挑飛,露出裡面的石棺,將葉飛安葬進去。
杜春雷情緒已平復,感激嶽穿雲所做的一切,默默注視好兄弟葉飛,入土爲安,在地上措土成堆,插上幾顆青草。
嶽穿雲蓋好石棺之後,看到杜春雷的動作,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先退避,你和兄弟說會話。”
杜春雷站起身來,透着下定決心的平靜,說道:“不必了,我杜春雷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葉飛,好兄弟,你一路走好。我杜春雷不爲你報仇,誓不爲人。”
說罷,杜春雷率先轉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