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還黎未然一個人情,可以對她說,黎未然的表情及肢體語言,無不告訴她,他對施清璇的在意,已經超過了對妹妹這個身份了,那種神態,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歡。而且是喜歡到了極點。
只是,白芷菱想起渡修,最開始見到渡修時爆發出的驚人武力,讓她既恐懼又依賴,他出現的那一刻就如同天神現世一般,那精緻的容易,冰冷的眼神,和那一頭讓她驚豔的銀髮。她多少次在心裡幻想着,如果當初渡修可以帶走她,她會怎樣,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敢說了。
施清璇從此至終都保持着沉默,見她初時哭得傷心,默默地安慰她。從這些輕描淡寫的語言中,可以想象她當初的困難,母親被父親所殺,又被同學拋棄,然後又被信任的朋友將她當成貨物一樣送上另外一個男人的牀,卻沒有任何人來救她,可想而知有多絕望。
不過,她倒是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她對渡修有些不同尋常的感情,只是白芷菱並沒有對渡修產生奢望,她很冷靜的打消了自己的感情,冷靜到絕望。
白芷菱之前所說的那些同學,大概就是施清璇當初在圖書館見到的那些人,起碼那個學生會副會長讓她的印象有些深刻,因爲就是他帶人搜光了她所有的食物,然後她才憤而離開,只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
又聊了會兒後,白芷菱順便問他們什麼時候去基地,到時候和她說一聲。雖然現在天寒地凍的,但白芷菱相信以渡修他們兩人的能力,就算不去基地,也能平安地渡過整個冬天。
施清璇道:“要先去田江基地看看再說。”
送走了白芷菱後,施清璇重重地舒了口氣,然後又撓撓頭髮,望向灰色的天空,直到發現一隻變異鳥飛過的痕跡,隨即聳聳肩膀,暗罵自己吃飽沒事幹,竟然傷春悲秋起來,真是閒得蛋疼呢。
當然,相比她疼得蛋疼,施清璇覺得某個男人更是閒得蛋碎了,比她還愛胡思亂想。
渡修頂着寒風,從外面回來後,便一直盯着她問道:“你們兩個女人聊了什麼?”
聽聽這是什麼語氣?難道她還能和個女人出軌不成?這副她紅杏爬牆的表情算什麼?
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施清璇憋氣道:“能有什麼?自然是問問她這幾年來過得怎麼樣了?而且你放心,我性取向很正常,不會喜歡女人!”
見她如此,渡修才發現自己的強勢一面居然完全地展現出來,心中一緊,這才發現因爲將要見到那些人的關係,給他的壓力如此深,心裡也有幾分煩躁。明明是想溫柔地和她說話,引導她的思緒,卻被“黎未然”三個字輕易主宰了。
心裡不禁苦笑,誰讓黎未然這人在施清璇心中佔了很重的地位,明明以前還未能確定感情的時候他還能忍,可是現在卻一點都忍不了了,能影響他們的感情的人,他統統都想殺掉!
“明天不是要走麼?今晚多做些麪食和熱湯,到時方便在路上吃。”施清璇說道。
聽到她的話,渡修心中的殺意大減,不禁微笑起來,道:“那我去做吧,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施清璇眼睛一亮,馬上點頭。果然,傷春悲秋什麼的真是閒得蛋疼,還是吃飯要緊啊!
第二日,他們便離開了別墅,和白芷菱等人道別後,開車往南下。
天氣越來越冷,大雪紛飛,將整個世界都淹沒了。
世界彷彿都被冰封起來,連喪屍都極少出來活動,免得會被冰封住了身體。大雪封路後,路不好走,他們便尋地方休息,等路通了再走。所以,這一路下來,走得拖拖拉拉的,不過也因爲沒什麼急事,反而就像是旅行一樣。
比起末世初期,大夥一路磕磕碰碰、艱難地去首都基地,現下以兩人的實力,已然不懼路上的危險,甚至能自己開路,除了大雪天實在不方便外,其他時候並無大礙。也因爲不懼,所以兩人走走停停,極少再進基地尋地方休息。
如此行行停停,過年是在路上過的,直到春天到來,才差不多回到了田江基地。
冰雪消融,萬物復甦,道路兩旁生長着青青嫩嫩的雜草,染了一眼的綠意。人類就如這雜草一般,無論如何的艱難環境,到了春天,依然會頑強地繼續活下去。
天氣方稍暖,便有很多人離開安全基地出來收集物資了。
末世的第三年,除了被喪屍佔據的大型城市,很多地方的物資都被倖存者收集得差不多,只是只消耗不生產,就算是生產也只能利用有限的土地資源及試煉者的特殊能力推動,對於龐大的倖存者來說,供不應求,使得人類不得不冒險離開安全基地收集食物。
幸好,大自然是公平的,關了一扇大門時,又開了另一扇窗,變異植物有研究的價值,變異動物能爲進化者提供食物,而變異動物和喪屍的晶核能給人類提供力量及能源。反之,人類也是它們生存的狩獵物,自然的平衡沒有打破,維持在一定的格局之中。
車子一路徐徐開來,並不怎麼急。
大路上,很多步行的進化者看到經過的車子,臉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由於汽油的不可再生,已經被大多數的勢力佔據了,大部分的人出來收集物資,需要徒行,實在是一件苦差事,卻是沒辦法的事情。所以,現在看到能開得起車的人,在大多數人眼裡,無異於土豪。
此時,某位土豪慢慢地開着車,注意路上的情況,因爲道路坑坑窪窪的,讓他只能慢行,免得震動太多,打擾了正在喝湯的施清璇。
“快點喝,免得冷了。”
“知道了。”管家公。
心裡嘀咕着,施清璇慢慢地喝着對女人而言,有着滋陰補血功能的湯。這個冬天,她被補得雙頰紅潤,若不是每日保持着煅練,都快補成個胖子了。所以,比起那些在末世後餓得面黃肌瘦的人,她這種又白又嫩的模樣實在是拉仇恨。
渡修有一次聽到她的碎碎念時,只是冷笑了聲,末世中只看實力,有實力的人,你吃成個胖子都沒人敢說你。能說的,不過是些小人在私下嫉妒說幾聲罷了,甚至他們用一根手指頭就能解決的小人物,實在不必放在心上。
“還有多久到田江基地?”施清璇給夾了塊肉含進嘴裡。
“照這個路段,還有一天左右。”
施清璇點頭,其實正常的時候,不過是幾個小時的路程罷了,只是現在很多公路都沒有人維護,車子開不過去,所以才導致路途難行。
喝完雞湯,便縮到位置裡,閉目養神,漸漸地陷入睡眠中。
渡修偏首看了她一眼,伸手爲她拉高覆在身上的毛毯,繼續開車。
不知過了多久,渡修平靜的目光突然變得凝固,視線彷彿穿透了前方的路,不知看向何處。
半晌,他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手指輕輕地敲了下方向盤,皺了下眉過,過了一會,他伸手拍拍睡着的施清璇,低聲道:“清璇,醒醒。”
施清璇在他拍自己時就醒了,睜開眼睛,眼裡並無惺忪的睡意,瞬間清醒,這已成爲了本能。
“什麼事?”
“咱們下車,前面的路不好走。”
施清璇以爲他說路又壞掉了,車子開不過去,熟練地撈起後座的揹包,檢查了揹包裡的東西,一條毯子,麪包、水、刀,然後拎着揹包就下車了。
待渡修將車子收進揹包後,兩人便步行出發。
前方的路果然不好走,又是坑又是石頭,十分考驗車子的耐磨性,再好的車子,也經不起如此折騰。而除了道路外,施清璇分明聞到了空氣中的腐臭味道,混着血腥味,讓她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身體緊繃,彷彿出削的利劍一般。
“走!”
渡修拉着她的手,以極快的速度前行。
不知跑了多久,在路邊看到一個破舊的工廠。工廠並不大,在末世之前,這是個冷凍廠,正在冷凍廠的車間裡,傳來了慘叫聲,外面還的門口中,擠着一羣喪屍。
估算了下實力,施清璇二話不說取出死神之鐮,她隨手甩了出去,黑色鎖鏈瞬間變長,鐮刀在半空中揮舞着,瞬間帶走上五隻喪屍體的頭顱。其中一隻四階喪屍腦袋凹了下去,喪屍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朝她直撲而來,除此之外,那些原本拼命往車間裡擠的喪屍也因爲突然出現的兩人而改變了目的,統統朝他們撲來。
死神之鐮再去橫掃過去,喪屍的雙眼直接被戳爆,然後朝着眼窩直接往大腦刺進,瞬間喪屍的腦袋直接爆炸。乾淨利索,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車間裡的人由原本的恐懼絕望到絕地逢生,當看到迎着喪屍衝過來的女子,手持一把黑色鐮刀,像是死神的武器一般,一下子便飛快收割了數只喪屍的腦袋時,還有些發怔,等看到她遊走在喪屍之間,所有的喪屍都被精確地從脖脛處切斷,便感覺到一種絕對的暴力,不過這種爆腦袋的行爲仍是讓人感覺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