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戰紅衣擼起了袖子,握緊了拳頭,一臉的猙獰,魏天修面無表情,卻拔出了利劍開始擦拭着,葉楚便是頭疼,她一手攔住一個,無奈的道,“戰姑娘,魏大俠,別忘記了我們只有三個人,又正在別人的老巢裡面,若是打草驚蛇,就會放跑了這些個壞人,何況我們此次的任務,是“秘密”探查!不如先傳訊出去,召集人手,再來一個甕中捉鱉!”
嶽學君正在宮殿的一處院落裡不停的踱着步子,他現在很焦慮很煩躁,因爲他幾乎是像喪家之犬一樣的逃竄回了基地,卻沒想到兩個師弟居然齊齊閉關了。
幸好嶽學君還有一分理智尚存,提醒着他,修仙界裡,打擾別人閉關感悟,絕對生死之仇,所以即便是再焦急再難熬,他也只能默默得等待着師弟們出關。
不過,當他試圖從新審視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理出一個頭緒的時候,煩躁焦慮和隱隱的不安感,再次襲上了他的心頭。
一次普通的遺蹟探索,展博遭遇危機,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一次普通的尋人行動,居然引發了駐地暴動,混亂的戰鬥中高師兄莫名奇妙的死亡,法武戰隊幾乎全滅。這一切看似正常,若是再加上他回來路上,那若有若無的被窺視跟蹤的感覺,可就不那麼正常了。
此時的嶽學君心裡如同一團亂麻似的混亂着,他無疑希望這一切都是巧合,心頭卻充滿了濃濃的危機感。隱隱的懷疑這一切的背後,是有人再算計謀劃,但卻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而且他也不願意相信在這種窮鄉僻壤,會有人膽大包天的算計他們。
左思右想,各種念頭不斷的閃現,又無人可以訴說,這便是使得嶽學君更加的煩躁了。
“這兩個師弟怎麼能同時閉關,不留一人主事,基地的安危怎麼可以如此兒戲,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越想越煩躁,嶽學君重重的一腳跺在門框之上,“砰”的一聲,整個門飛了出去,頓時煙塵飛起。將匆匆趕來通知他的弟子嚇了一跳,這弟子急忙扭身避過倒塌的房門,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恭敬的道:“嶽師叔,我師傅跟郝師叔剛剛出關了”。
聞言,嶽學君神色一鬆,長長出了口氣,“帶路!”
大廳中,一名葛衣青年,雙目微垂,盤膝坐在蒲團上,膝頭橫放這一柄劍,一隻手握着劍柄,一隻手輕釦劍身,似乎正在與劍交流談話。
一個頭發胡子亂糟糟的扭成一團,衣服黑一塊,灰一塊的老者,坐在他的身旁,不耐煩的扭動着身體,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時的瞄他一眼,但每每張口欲言的時候,又隱隱有些懼怕似得,無奈的將嘴閉上。
嶽學君幾步越過了帶路的弟子,跨進了大廳之中,聲音有些嘶啞,“郝師弟,馬師弟,出事了!”
“坐!”那葛衣青年一指旁邊的蒲團,回手將劍無聲無息的插入劍鞘。
另一個老者胡亂的拱了拱手,“見過嶽師兄!”
嶽學君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高興源的屍體頓時出現在大廳之中,“高師兄身亡,展師侄失蹤,生死不明……”
日升月落,一輪彎彎的月掛在天際,有些暗淡的月光柔和灑落而下。
月光打在葉楚的臉上,葉楚的容貌顯得頗有幾分神秘詭異。
葉楚坐在大石之後,啃着戰紅衣遞給她的冰涼的乾糧,看着乾坤戒默默的流着口水,喃喃自語般問道:“整整三天了,爲什麼當初我們出去傳訊之後,魏天修就可以在外面接應人手,而我就不得不回到這裡,跟你一起,可憐兮兮的啃乾糧?”
坐在她身旁的戰紅衣,一拍葉楚的大腿,明媚的眼眸一亮,一臉“孩子還小,經驗還少,還要教導”的模樣,笑的慈祥,“傭兵工會有一套特殊的傳訊方式,即快速又安全,可以迅速的找到我們的位置,所以才讓那魏天修在外接應。而我們自然要在這裡秘密監視,以防有什麼變故發生。”
葉楚訕訕的低頭,翻了個白眼,姑娘,重點是“我”,爲什麼不是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而是要在這裡啃乾糧,還一啃就是三天,好麼?
“哈哈……”小白狗在葉楚的頭上翻滾着,“這姑娘簡直是太聰明瞭,而且又說話實在,我喜歡!”
葉楚恨恨的將小白狗一把扒了下來,甩進戰紅衣的懷裡,“那我就給你個機會,佔佔便宜!”
戰紅衣用力的樓着小白狗,捏着它的小爪子。
“女人,快放開本小爺,本小爺可是神獸麒麟。放開本小爺的爪子!”小白狗用力的掙扎着,嗚嗚的叫囂着。
戰紅衣按住了小白狗的頭,用力往懷裡壓了壓,然後擡起頭,望着正在啃乾糧的葉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咱們的人到了,老孃就要叫那些人生不如死!”她恨恨的咬着牙,一臉猙獰的手下用力,“那時候,老孃非得將這些喪盡天良的傢伙們碎屍萬段!”
小白狗登時白眼亂翻,嗚嗚的一陣慘叫,“葉楚,救命啊!要死啦,要死啦本小爺快死啦!快叫這暴力女人放開她的魔爪!”
“呵呵,看看,這姑娘抱你抱的這麼緊,她是有多喜歡你啊!”葉楚戲謔道,“相親相愛,就應該在一起,這是多美好的事情啊,休想叫我做那打鴛鴦的棍棒!”
葉楚忽然停住了調侃,猛然起身,右手抓起放在膝頭的鏽劍,身形如同離弦的箭矢,暴射而出,竄進茫茫的夜色之中。
十餘丈開外,一隻腐爛的行屍,不停的抽動着鼻子,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直直的朝葉楚她們兩個人蹣跚的走了過來。
雖然相隔甚遠,月光不亮,夜色暗沉,但葉楚的神識一直散佈在四周,沒有鬆懈,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行屍靠近的蹤跡。
“嗖!”一股尖銳無比的破空聲,幽暗森寒的劍光劃過,帶起一抹蓬血花。這隻行屍的身形猛然一震,葉楚腳下一頓,繞到這行屍的身後,一震袍袖,一道劍氣擊出,“噗!”這行屍的身體輕輕的落了地。
葉楚神色淡漠的一抖鏽劍,劍上的血跡落下,她瞥了眼腳邊的倒地行屍,一抹嗜血之色浮現在雙眼之中,輕聲喃喃道:“這只是個開始。”
葉楚進入這基地之後,壓抑的情緒,此時已經到爆發的邊緣。幾乎可以肯定哥哥身陷其中,卻不知生死,就是怕打草驚蛇,葉楚纔不得不強行壓制着心頭的焦急。這隻行屍撞了上來,她自然是下手無情。
忽然,葉楚轉身,緊握着手中的鏽劍,雙腳一蹬,躍回巨石之上,身形如同鷹撲食般猛撲而下。
“嗖!”尖銳的破空聲,立即引起正在對峙的,戰紅衣和另一名黑衣男子的注意。那黑衣男子,只見一道黑影撲來,凌厲的劍光帶着的殺氣,讓男子的臉上隱隱作痛。
“叮!”一道清脆的劍器碰撞聲響起,一道幽暗的劍光,瞬息間出現那男子的額頭之前,那男子提劍上撩,以劍對劍。擋住了葉楚這幾乎要洞穿其頭顱的一劍,但卻是擋不住這劍上的殺氣,一道血痕慢慢的出現在他的額頭上。
這男子腳下一蹬,直退數步,感受到劍上傳來的力道,手臂一陣發麻,黑衣男子神色駭然,好快好犀利的劍,好濃郁的殺氣!這少女就是師兄提到的那個用劍的高手,葉楚?不愧是能引起師兄戰意之人,果然不凡!
葉楚並不遲疑,雙腳一踏,身形快若閃電,轉瞬間就出現在這男子身前,手中的鏽劍並沒有絲毫的停滯,直接朝着這男子挑刺而出,帶起“嗖嗖”的破空之聲。
這劍上的殺氣血腥狠戾,讓那黑衣男子心驚膽顫,這個少女出手乾脆狠辣,手底下不知道是去了多少條人命!
“葉楚?!”黑衣男子倒吸一了口涼氣,腳下連動,不斷的朝後退去,同時壓低聲音急促的喝道:“葉楚,我是魏天修魏師兄派來傳訊的!”
黑衣男子的話音剛落,一縷黑髮自他的頭頂飄飄蕩蕩而落,一柄鏽劍穩穩的停在他的耳邊。“嗡!”低沉的劍鳴聲在他耳旁響起,黑衣男子擡頭,望着葉楚那沒有表情的面容,以及那有些冷漠的一雙眼,心頭一寒,冷汗涔涔而下。
“戰姑娘?!”淡淡的聲音在黑衣男子耳旁響起,葉楚神色淡漠,手中的劍仍停留在他的脖頸處,並不移開。
“葉楚,他是魏天修的師弟,是來傳訊的。”剛有些反應不及的戰紅衣,抱着小白狗,急忙衝了過來。
葉楚皺眉,問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咱們的人到了。”這姑娘明顯興奮起來,一臉的躍躍欲試,“月黑風高殺人夜,到了子時,魏天修按你交的法子破了那法陣,嘿嘿,到時候咱們就合力殺出去……”似乎想到的是什麼美好的事情,這姑娘傻樂着,一臉幸福的陶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