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這些個人突兀的出現在武元城之中,不斷的攪風攪雨,頗有覆滅整個武元城的意思,老夫出面警戒了他們,最後以雷霆手段斬殺了帶頭之人。”似乎想到那一戰的慘烈,老者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領頭之人,與老夫一般都是築基期的修爲,又有幾個師弟在一旁幫襯着,雖然憑藉着一些手段,老夫斬殺了那人,但老夫也是受傷不淺,急於養傷,故而與他們約定,不得在武元城內興風作浪,就放過了這幾個人。”這老者臉上顯出愧疚之意,“老夫並不知道,他們在做這些有傷天合,天理不容的事情。”
“老先生的付出,葉楚佩服!”身爲武元城中唯一的修仙者,無論如何都可以全身而退,竟然還會爲了凡人武者們身受重傷,葉楚便是真心覺得這老者的人品不錯,畢竟若是換做她,卻未必有這個心思,可是不一定做得到的這種事。葉楚心裡便是做了決定,若不是危急存亡之事,無論如何便都應了這老者。於是開口又問了一遍,“老先生,想要我做些什麼?”
“這幾個人既能進來武元城,則必定有路可以走出去。”這老者臉上顯出了幾分得意,笑的越發的和藹,“紅衣這孩子,天賦資質俱是上等,遠超過了我,困在此地,着實可惜了。小友與城主府關係密切,又懂得法陣,若是能離開此地,請帶上紅衣。”
說罷,老者起身,深深的施了一禮。葉楚急忙側身,讓過這一禮。
伸手將《孕神訣》的小冊子揣進了懷裡,道:“受人恩惠千年記,我必不負老先生的託付,您很是不必如此!”葉楚拱了拱手,“這冊子對我很有幫助,您也是明白的,這情分葉楚記下了!”
擺了擺手,這老者道:“此事只是一個交易,談不上什麼情分。”接着他面容一整,“咱們修仙者不能輕易欠下因果,否則日後進階之時,必會有些阻礙。”
葉楚起身,躬身施禮,“葉楚受教!”
“你且在這裡住下,一則可以陪伴你阿爹一段時日,一則可以解決你自身的問題,其餘的事,且容日後再做打算。”灰袍老者頗爲滿意的看了看葉楚。
又略顯的請教了一些關於修仙者的問題,葉楚恭敬的告退了。
仔細的翻了翻這《孕神訣》,許久後,葉楚微微點了點頭,這秘籍上面的一段段口訣,每每讀上一次,均有種特別的感受,神識彷彿受到了洗禮,殺戮的慾望爲之一退,識海之中的紅色霧氣也淡了些。
這一發現,便是讓葉楚有些驚喜,這就意味着她可以繼續以殺戮促進修煉,不必放慢進階的腳步了!
心念一動,《孕神訣》直直的飛入了她手上的乾坤戒之中。葉楚盤膝,緩緩閉上雙眼,五心向天,眼觀鼻,鼻觀心,抱守元一。
“萬物分陰陽,神動,如嬰兒吐息……”小冊子上的口訣,在葉楚的識海之中流水般淌過,葉楚的神識,便是逐漸的變得凝聚,識海略微擴張收縮,一股詭異的吸吐之力,在識海之中猶如呼吸一般,極有節奏的吞吐着紅色的霧氣。
神識自其識海中滲透而出,緩緩的蔓延開來,伴隨着神識的蔓延,葉楚清晰的看見了屋內景象,這種看見並不是之前的感應,而是彷彿神識之上出現了一雙眼睛,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而後,這視野一度的擴張,竟是將近乎半個武元學院都看在了眼裡。葉楚的腦袋一陣恍惚,眼前一黑,神識迅速退回了識海之中。葉楚心知是自己肆意妄爲,神識消耗過度了,扯過了被子,矇頭大睡了起來。
“你可算是起來了啊!走吧,趕緊的,姐姐帶你去吃頓好的!然後再帶你去拍賣行湊湊熱鬧,城主府這次的拍賣,可算是大出血了,咱們可得趁機好好的喝上兩口!”久候的戰紅衣姑娘,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葉楚的後背。
“嘶!”葉楚用力的挺了挺身體,止住了狗啃屎的趨勢,這姑娘真是力大如牛!也不知是純粹的手下沒有輕重,還是在報復葉楚起牀晚了。聽到“拍賣會”幾個字,葉楚點點頭,忽略了那“大出血”和“喝兩口”帶給她的詭異感,跟着戰紅衣,兩人說說笑笑的直奔武元酒樓。
武元酒樓,宇字號包間內。
戰紅衣點了一桌子酒菜,歡天喜地的招呼着葉楚別客氣。
“這酒樓生意的飯菜味道很是不錯,前些日子的乾糧啃的我喲,你看看我的牙,”戰紅衣咧開嘴,呲出了她那一口明晃晃的小白牙,“都啃的壞掉了。”葉楚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眼暈的很,想起之前啃了三天冷乾糧的悲催遭遇,默默的低下了頭,不停的夾着菜,一會兒功夫,已經風捲殘雲般的吃下去了半桌子的菜。
酒足飯飽之後,葉楚召開了店小二,上了清茶,淡淡的問道:“這城主府的拍賣會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開始?有什麼特別的安排沒有?”
這幾天武元城沒別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城主府即將舉行的拍賣會最爲矚目,店小二也是被問得多了,自然是熟悉無比,頓時不假思索,張口就來,熱情道:“二位姑娘,這拍賣會是爲了慶祝咱們城主夫人沉珂盡愈,城主他老人家高興,特意舉辦的。明兒個就開始。若說有有什麼特別的安排,那就是這次的拍賣會,並不是僅僅允許武者們參加,一兩銀子一張門票,我們這些人承蒙城主他老人家的恩德,也可以去湊湊熱鬧,開開眼界。”
葉楚聞言點了點頭,遞給店小二一塊銀子,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多謝你的賞,小的先告退了,有什麼事兒,您開口。”
店小二剛剛走出包間門,就被抓着衣領提了起來,一道尖厲的女聲響了起來,“是什麼人敢坐進我們武元學院的專用包間裡,居然還敢讓我趙瀟瀟等着他們吃完?!”
“小的也不知道,是掌櫃讓咱們招待的,要不我去請掌櫃的來給您解釋?”店小二被鬆開之後,捂着脖子,連滾帶爬的往樓下衝去。
一個衣着華麗袍裙的年輕女子,對着旁邊的幾個年輕男子道:“還好魏天修師兄沒有到,否則豈不是丟臉極了。”
一個年輕的男子,腰佩長刀,朗聲笑道:“趙師妹不必擔心,魏師兄最是氣量大度,必不會在意如此小事的。”
片刻之後,大腹便便的掌櫃急匆匆跑來,手中的攥着一方手帕,不停的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
“哎喲,趙大小姐,今兒是刮的什麼風啊,竟是把您給吹來了。”
趙瀟瀟不耐煩道:“大掌櫃的,究竟是什麼人,佔了我們武元學院的包間?今兒我可是要宴請魏天修魏師兄的。”
“您稍等!”
一把店小二扯到一旁,掌櫃低聲道:“小李子,宇字號包房裡究竟是誰?”
店小二湊合在他耳邊,道:“是兩個小姑娘,拿的是武元學院院長的牌子!”
掌櫃沉默不語,聽起來,也並不是好惹的角色。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頭,頗有些惱怒的看了看店小二,好像沒有他就沒有這一切的問題似得。
突然這掌櫃的眼前一亮,伸手扯出店小二揣在懷裡的銀子,“宇字號包間的客人賞的?”
店小二眼巴巴的瞅着銀子,點了點頭。
“去,這兩邊咱們都得罪不起,你去宇字號包間裡裝可憐,這客人出手大方,怎麼也不會難爲你的。”掌櫃的眼睛一轉,做出了決定。
“這……”
“不去,就開了你小子!”
推開包間的門,店小二搓了搓手,點頭哈腰,哭兮兮的道:“二位姑娘,武元學院的趙大小姐咱們得罪不起,您二位能不能高擡貴手,可憐可憐小的!”
葉楚看了看戰紅衣,戰姑娘雖然脾氣不小,但是卻最是憐惜弱小,受不的別人可憐巴巴的哀求,擺了擺手,“反正我們也吃完了,那就結賬吧。”
“好咧!小的謝謝您二位了!”店小二臉上掛滿了笑容,轉身便朝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包間外,趙瀟瀟已經等得不耐煩,遞了個眼神給其中一個年輕男子,這男子一把扒拉開掌櫃的,重重的踹開了包間的門。
店小二剛剛走到包間的門口,“砰!”包間的門狠狠的被撞開,一大羣人呼呼啦啦的衝了進來。店小二吐着血,倒飛了起來,重重的落在地上。
“喲,這不是戰師妹麼?怎麼着,什麼狐朋狗友的,也敢佔着咱們學院的包間!”
“趙大小姐,這兩位姑娘已經要結賬離開了!”店小二捂着嘴,心裡暗暗的破口大罵,嘴裡卻不斷的解釋道。
擡手將這擋在面前的店小二扒拉的一個踉蹌,趙瀟瀟撇着嘴,走到桌子前,一雙丹鳳眼,掃過面前的杯盤狼藉,嗤笑了一聲,捂着嘴,誇張的叫到“喲,戰師妹這是餓死鬼投胎的不成,吃了這麼些東西,當心變成大肥婆!本來有些人就不得師兄弟們的喜歡!若是再吃成了肥婆,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