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想得多了,所以腦子纔會壞掉!”戰紅衣瞧了瞧這個腦子一直不精細的師妹,慢條斯理的又拿起了筷子,延續着她一貫的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言風格,“咱們武者本就胃口很大,吃的多才正常,吃的少了,不是有病,就是還要在揹着人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吃。”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趙瀟瀟,撇了撇嘴。
戰紅衣所追求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情情愛愛,不是幾個師兄弟的愛慕,不是在武元學院的地位權利,這一點礙於眼界,趙瀟瀟永遠不會明白。
“戰紅衣,你不要太過分!”趙瀟瀟叫戰紅衣說的臉上一紅,不打自招了。登時怒火升騰,聲音陡然的尖厲起來,“戰紅衣!你根本就是就嫉妒我,所以才刻意的中傷我,是不是?!”
“嫉妒你?”微微一怔,指了指自己,這姑娘徹底的迷糊了,疑惑的道:“是在說我麼?”開動了她不大的小腦袋瓜子,拼命的轉動着,戰紅衣終於反應出趙瀟瀟這話裡的意思,她翻了朝天的個白眼,道:“我嫉妒你腦子不好使麼?趙師妹,腦子有病就要治,是不是要師姐幫幫你?!”戰紅衣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怒意來,似乎很不樂意被這樣揣測着,看着那趙瀟瀟,突然捏了捏拳頭陰陰的笑道。
“你……”眼見着戰紅衣要以暴力結束這話題,一指葉楚,趙瀟瀟頗有眼色的轉移了話題,道:“你又是個什麼大人物?也能堂而皇之的坐在咱們武元學院招待貴賓的包間裡!莫不是比傭兵工會的魏天修師兄還要有臉面?”
趙瀟瀟的心頭怒火亂竄,她爹是武元學院的天武者,家世不俗,自身長相和天賦也不錯,本就是天之嬌女,處處得到師兄弟們的追捧!誰知道,偏偏卻出了個戰紅衣,身爲院長的孫女,家世便是壓了她一頭,天賦容貌又更處處壓制着她,若不是脾氣大了些,整個學院就都沒有她趙瀟瀟的立錐之地了。這次好不容易通過兩個愛慕她的傭兵工會的師弟,將他們的大師兄魏天修約了出來,偏偏又碰上了這個命中的剋星。滿腹怒氣無處發泄的趙瀟瀟,於是將矛頭對準了葉楚!
躺槍的葉楚,無辜的眨巴着眼睛,微微的嘆息了一口氣,“我就一個小人物,只不過是一個打醬油,來蹭飯吃的。”
“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也配坐在這裡!”
“戰師妹,你這朋友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今天趙師妹要宴請傭兵工會的魏天修師兄,你看是不是你帶着你的朋友先讓一讓。”
“就是,咱們的魏師兄,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相比的!”
趙瀟瀟身後的幾個年輕男子,紛紛出言,也將矛頭指向了葉楚。
葉楚並沒有和這些人對罵一通的耐性,伸手取過桌子上的茶盞,喝了一口,使了個巧勁,茶盞在桌子上重重一頓,茶盞的蓋子,劃過了一道詭異的弧線飛向了趙瀟瀟。
“你們……”趙瀟瀟尖銳的叫囂聲陡然一頓,眼睛的餘光掃到黑影一閃,還來不及反應,便是後腦一痛,頓時昏了過去。她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慌忙扶住她,探了探她的鼻息,對着其他的人,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大膽!”跟着趙瀟瀟身後的一個華服年輕男子,惱怒的抽出佩刀,不管不顧的劈向葉楚。
葉楚眼裡透着狠戾,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身影在這青年的瞳空中飛快的放大着,一聲冷哼,手掌翻轉,一柄帶着寒光的鏽劍陡然出現,一抹寒芒如寒風拂過而出,刺骨的冷冽。
戰紅衣捏了捏拳頭,腳下一頓,瞬息間就出現在另一個蠢蠢欲動的年輕男子面前,微紅的嘴脣抿出性感的弧度,攥着白嫩的拳頭晃了晃,喃喃自語似的大聲道:“若是想二打一的話,姑奶奶的拳頭可是癢的很。”
“嗖!”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來,帶着凌厲的勁風,吹捲起葉楚額前的垂下的頭髮,露出了她微微泛紅的雙眼,葉楚邪邪的一笑,不退反進,迎着這銳利的一刀,她右手握着鏽劍,輕描淡寫的刺出一劍,不疾不徐,這一劍毫無劍招可言,就是基礎劍招裡面的刺字訣,仿似新手練劍一般,一板一眼。
四周冷嗤聲不斷的響起,果然不是什麼高手,這一劍雖說使得有幾分火候,但若用來對敵,豈不是找死?
“白癡!”用刀的男子心中冷笑,葉楚的這一昏招,不僅未讓他憤怒,反而讓他的心頭竊喜,果然是沒有什麼打鬥經驗的雛兒,基礎劍招若是可以用來對敵,那大家何必還辛苦的學習各路劍法,在他眼中葉楚這就是在自尋死路。
剛剛抵達的魏天修,聽到包間裡傳出了打鬥的聲音,便是邁步走過來,站在門邊,筆直的挺立着,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卻在瞧見這一劍的時候,眼瞳微微一縮,稍稍露出了驚色,這一劍竟是大巧若拙,返璞歸真!
葉楚手腕一抖,手中的鏽劍劍尖輕顫,嗡嗡的輕鳴着,這聲音好似徐徐微風掠過般,只在片刻就在這用刀男子的前方化出漫天的明暗變化的劍影,風起,雲動。
“叮叮叮……”
金鐵交鋒聲響起,火花在場地中四濺而起。
刀身承受着鏽劍暴風驟雨般的刺擊,這使刀的青年,經受不起刀上傳來的力道,身形噔噔的朝後退出數步,雙腳在地面上足足滑行數米,直到退到包間的牆壁邊才勉強止住。葉楚端平鏽劍,仍舊是一劍刺出,並無任何花哨,這一劍如清風般拂面柔柔的刺來,迎上了這使刀青年後退的身形。
眼睛緊緊盯着追擊而來的葉楚,這使刀的青年心中震驚到了極點,眼瞳猛的一縮,在這一刻再也不敢小覷葉楚,右腳用力一蹬牆面,騰身揮刀劈下,真氣凝於刀身,帶起的勁氣使得他周身的空氣都有些扭曲。
嘴角露出一抹森然冷意,彷彿根本感受不到這一刀的威力,葉楚沒有任何的停頓,維持着前衝的姿勢不變,直直迎了上了這一刀。
旁邊的觀戰者頓時心驚膽跳,在城內殺人可是大罪,這是要同歸於盡的節奏的?葉楚不閃不避舉動,落入他們的眼中,是絕對要被一刀劈成兩半,跟找死沒有分別。
在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葉楚的整個人如同狂風中隨風搖擺的樹枝,險之又險的幾乎是擦着刀身避開了這一刀。這一幕看的周圍的幾人冷汗直冒,暗中在心裡做出了判斷,“這是個瘋子!”
葉楚柔如清風般飄落,出現在使刀青年的正前方,持劍的右手赫然擡起,鏽劍帶着破空的尖銳聲,劍尖若毒蛇出洞般,狠狠的刺在刀身之上。
“鐺!”
鏽劍與長刀的碰撞聲響起,旋即,長刀脫手,這使刀的青年便是如同斷線的風箏,飛退,狠狠的撞上牆壁,慢慢的滑落下來,一口血噴出,像死狗般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霎時間,包間裡一片寂靜,空氣都彷彿被凝固住了。
手中鏽劍平平端着,微微的低着頭,收斂起滿心的暴戾,有些冷漠的道:“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我一向是很遵守遊戲規則,不過在欺凌別人的時候,也要搞清楚誰的拳頭更大一些,否則受了傷,見了血,丟了性命也是自己作的,與人無尤!”
這冷冷的語氣,在場的衆人都有種背後一陣陣發涼的感覺,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一個年輕氣盛的少年,開口正要說什麼,魏天修擡步走進了進來,四下掃了一眼,便是緊緊的盯着葉楚,仔細的觀察着她,片刻之後,對她淡淡頷首,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你變強了。”
葉楚便對着憤恨地看着自己的幾個人擡了擡下巴,眼裡掠過一抹戾色,“一起的?”
“嗯,交給我!”魏天修眼角都沒有擡一下,冷漠的點了點頭,道。
收回略帶戾氣的目光,收劍回鞘,葉楚退到了戰紅衣的身邊。
魏天修瞧了瞧在牆角的青年,對着那方纔還要說話的青年點了點頭,後者迅速地將那使刀的青年扶了起來,兩個人低垂着頭,老老實實的站在他的身後。見此事迅速的平息了下來,魏天修淡漠的臉上,便是露出了些滿意。對着葉楚道,“不作死就不會死,今日你所說的,只要他們能聽進心裡去,便會受益終身了。”頓了頓,他淡淡的掃了一圈,道:“你們先去吧。”
這幾個自他出現就噤如寒蟬的年輕男子,聞言如蒙大赦,抱着趙瀟瀟,扶着使刀的青年,對着他施禮,魚貫而出。
待這幾人消失了,魏天修冷漠的臉上便露出了幾分凝重,皺着眉頭問道:“你的殺意似乎不受控制!”
葉楚微微一笑,“修煉出了點岔子,小事情,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法了。只是你我一戰,怕是要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