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吸引假說
清晨，張肅指著大門口躺著的四頭喪屍屍體問陸羽博：“你引過來解悶的？”
陸羽博手上的糧食取樣器還殘留著污血，他搖搖頭：“都是遊蕩過來的喪屍，之前在搞鐵絲網。”
張肅蹲下身子隔著樹枝看了看喪屍屍體，道：“喪屍嗅探活人的能力絕對比之前強了，不然這些喪屍在公路上游蕩沒有理由往玻璃廠裡面闖。”
“肅哥，有沒有一種可能……”
劉天吉走到張肅身旁，試探道：“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可以說嗎？”
“暢所欲言，咱們這可不興職場那一套。”張肅示意讓劉天吉說。
劉天吉點點頭，道：“我就按照我能理解的方向來分析，會不會喪屍病毒並不只是對附近的活物有反應，潛意識裡可以感應到很廣闊的範圍內的活物，而且活物越多，感應越清晰。”
張肅聽完劉天吉的話後一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信號發射器，喪屍可以檢測到我們發射的信號，然後朝信號源密集的地方移動？”
“對，對，對，肅哥你總結的非常形象，就是這個意思，我的語言表達能力不太好，嗬嗬。”
劉天吉連忙送上一句讚美。
陸羽博站在一旁愣愣聽著，嘀咕道：“我擦，要真是這樣，那聚集了一大幫倖存者的安全基地不是倒了血黴啊……”
說到這裡他目露驚色看向張肅：“肅哥，還記得之前在依蕾溫便利店那條街碰到的喪屍羣嗎？”
張肅點頭，面色凝重道：“如果小劉的猜測是真的，那個喪屍羣就是在朝著某個大型倖存者聚集地移動！”
討論到這裡，三人面面相覷，打心底瀰漫起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張肅心中忽然誕生出一種光怪陸離的想法，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一個人體，而喪屍是人體內的免疫細胞，而他們人類，或者說活物，變成了病毒、細菌，免疫細胞在瘋狂的尋找、撲食他們……
“吃飯啦，譚姐和柱子哥煮了好大一鍋麪條，可香啦，嗯？伱們仨在密謀什麼呢，這麼嚴肅？”
鄭欣妤跑過來叫幾人吃飯，卻發現三人臉色不太對勁。
“沒事，先吃飯。”
張肅擺擺手，隨後朝著廠房走去。
一碗加了方便麪調料的熱湯麪，還有一個燙在麪湯裡的雞蛋，吃得所有人渾身暖洋洋，幸福的滋味讓一些人鼻頭髮酸。
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張肅拍拍手，道：“那個，之前小劉說起一件事，我覺得很有可能，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趙德柱美美的剔著牙，十分滿足的靠在牆上，道：“大兄弟，啥事啊，看你挺嚴肅的。”
“沒錯，是挺嚴肅的事情，所以選擇吃完飯纔跟大家說，不然我怕你們吃不好……”
張肅一番話，讓略顯慵懶的衆人立馬緊張了起來。
緊接著，他把之前劉天吉跟他所說的猜想公之於衆。
“這，不可能吧？”
不少人下意識選擇不相信，也有沉默思考的人。
“我們對於喪屍這個物種的理解還太少了，不說別的，連喪屍怎麼來的都不知道，一直以爲是病毒原因，可究竟是不是，我們並不知道，根據一段時間的觀察，我覺得小劉的吸引假說成立。”
吸引假說，張肅給起的名字。
“那……”張婭舉舉手，道：“那如果這個假說成立，豈不是意味著人員越密集的大型安全區，越是會成爲喪屍攻擊的目標？”
“人類是社會性動物，抱團取暖是我們對抗末世的利器，喪屍的出現就像是針對我們，有剋制我們行爲的行爲似乎說得通。”
於文一臉思索狀，緩緩說道。
“我也覺得有可能，不然市區的喪屍爲什麼成羣結隊往郊區跑？我猜是因爲農村倖存者比較多，而且聚集在一起，密度更大，所以才吸引了它們。”
鄭欣妤說出自己的猜想。
于晴舉了舉手，道：“我插一句，其實我不光教化學，之前也選修過生物方面的學科，從生物學角度來看，喪屍完全有可能進化出感應人類的能力，或者也可能會針對其他活物，不得而知。”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衆人漸漸把這個吸引假說豐富了起來。
“你們說現在還有幸存的科研機構在搞研究嗎？咱們社會還有可能恢復如初嗎？”
譚華珺面帶愁緒的問道。
“恢復到以前肯定不可能，變成喪屍的人應該已經徹底的死了，就算清除病毒也救不回來，也就是說不可逆……這麼一算，死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秦城之前一百萬常住人口，現在連十萬都沒有，哪可能回到以前！”
吳略十分悲觀的說道。
“哪有那麼高的倖存率，爆發初期可能有，但後面最多百分之三，我和裴嵐逃出來的技術學院，連百分之三都沒有！”
陳涵舟吊著胳膊說道，經歷了被咬斷臂之後，他的性格逐漸恢復到從前，開始願意說話了。
裴嵐接茬：“陳涵舟說的沒錯，我們學校人不多，大概也就八千左右，肯定不到一萬，活著的不超過兩百人，最關鍵逃出學校之後又有很多人堅持不了多久，我們不就是嗎？”
當初逃出學院的時候十多人一起，到現在就剩下他們倆，還有匡淼和宋義駿不知死活，最多四個人。
要是按照學校的倖存率來計算，直接跌破百分之一……
“發現喪屍的習性是讓我們更加積極的解決，怎麼越聊越完犢子呢？”
張肅感覺氣氛不對，連忙開口轉變基調：“咱要往好想，同時不懈怠，就算喪屍再牛逼，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合作，一加一遠遠大於二，聚沙成塔匯河成海，肯定可以在這狗艸的末世活下去，而且越過越好！”
旺！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引起了好運的強烈不滿，好好說唄，爲什麼要詆譭我類？
衆人知道張肅是在激勵人心，從最近的遭遇可以切實感受到，從一開始連門都不敢出，到現在有吃有喝能洗澡，還有一片活動區域跟人聊聊天，變化相當大。
大家對未來抱有積極的信心。
農華玻璃廠作爲臨時的營地，張肅打算休整三天，讓所有人恢復到飽滿的狀態，再考慮重新回市區，而他則一直在跟幾人策劃如何去文化路的軍營弄槍械。
只可惜知道的情報太少，只有趙德柱提供的軍營大致格局規劃，至於軍營現如今的情況一概不知，預案顯得很空洞。
時光雖然悠閒，但沒有人真正悠哉悠哉的享受冬日暖陽，所有人都在訓練，緊迫感十足，唯有放哨的人能夠得到片刻的喘息。
一天時間匆匆而過，非常平靜，沒有任何人或車輛經過玻璃廠門前的公路，反倒是偶爾有喪屍衝擊圍欄和廠子後面的圍牆，更加佐證了吸引假說。
夜晚，龐大坤看完動畫片便非常主動的爬上房頂放哨，疲憊的衆人則紛紛進入夢鄉。
“我感覺大家休整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啓程。”
張肅躺在牀上對身旁的鐘筱珊唸叨，鄭欣妤今晚第一棒放哨。
“我知道你想趕緊去那個軍營看看，可之前都說了三天，就讓大家都休息三天吧。”
鍾筱珊提議。
“我只是說休息兩三天，可沒說一定三天……”張肅咧嘴笑了笑，翻過身道：“如果可以，這種安心的生活我只想一直過下去，可惜這裡防禦太薄弱了，每個晚上都擔心有人闖進來。”
鍾筱珊也側過身看著張肅，道：“我們現在有十六個人，能比咱們還強大的隊伍應該不多吧？”
“不多？”張肅從被子裡面伸出不老實的手，一邊道：“千萬不要自大，更不要小瞧外面人，不說遠的，就說水窪村河對面的北涼村，他們收容了其他一些村莊的倖存者，人數就遠超我們！”
“如果他們重新回這邊來蒐集物資，有沒有可能跟我們發生矛盾？這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儘快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安全基地纔是關鍵！”
張肅將鍾筱珊抱入懷中，昨天剛洗過的頭髮帶著久違的香味。
“我建議還是留三天，因爲大家打心底都是覺得你打算停留三天，要是說明天走，會顯得倉促，不過你自己決定，我只是站在大家的心理層面提個建議。”
鍾筱珊柔柔說道。
張肅聽力過人，有心聽別人聊天很多話都逃不出他耳朵，自然也知道大家怎麼考慮，微微點頭道：“行，那就再呆一天，後天早上出發！”
說完，臥室裡便沒了聊天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大家都不愛聽的聲音，那就不描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