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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知不覺間,楊帆已經穿出小鎮的內環,來到西鎮外叢林邊上的空地了。
這片空地上,有相當不少人在,便是除了外出打獵的那些精壯,以及打掃衛生、煮飯做菜的老弱病殘之外的第三類人——未成年人了。
雖然這世代的社會生產力底下,文化水平極端落後,可是,未成年人一樣是清晨兩、三點鐘的太陽,這一天究竟會不會亮,最終又能亮到什麼地步,最重要就是取決於這一梯隊的培養,所以不管是柘村也好、山都也罷,抑或是這裡,在這個方面都從來不曾含糊過。
除了外出打獵的人,在這片未成年人聚集的訓練場上,也留下了爲數相當多的強者,專門爲了給孩子們指點學業,答疑解惑。
而當時鐵炮給楊帆推薦的第二類打下手的工作,便是在這個地方了。
理所當然,楊帆的任務不可能是給孩子們傳道授業解惑,他自己的年歲,能不能算成年暫且不提,就算以鐵炮對楊帆的評價,也絕不可能讓他這麼一個“弱小”的團級殖裝能力者,去誤人子弟。
所以,楊帆“計劃中”的工作,大抵就是給這些孩子當人形沙包,培養他們的實戰動手能力,就好像……就好像此時此刻場中那幾個正奔騰跳躍的沙土人像一樣。
看着那些個人像,楊帆不禁停下了腳步,只覺的眼前的一幕有點意思……
每個地方的教育體系,根據能力傳承的差異,根據訓練條件的不同,似乎都有一些獨特且別緻的地方呢!
像柘村的山族皮厚,練級就靠砸靠撞,直接對身體進行刺激;而獵者訓練營以及軍方的條件要優勝的多,所以都是用高倍重力的訓練方式,讓人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跨越極限,從而晉升等級。
而流營鎮這裡的訓練特色,似乎就是眼前這種全力以赴的肉搏技擊了,場中正在格鬥的所有人,身體從上到下都披着一件沙子鑄成的黃突突的甲衣。
這層沙子衣服,如果楊帆的記憶無誤的話,應該是沙都中的大族——沙族的天賦本能,叫做流沙鎧甲。
這流沙鎧甲不單是一種很有用的防禦鎧甲,同時也可以算的上一件極好的訓練工具,就像眼前的訓練中,它既可以用來增加負重量,進行體力鍛鍊,沙子結成的外殼,以及拳頭腿腳外層覆蓋的沙子拳套,還可以有效的降低攻擊落到人體上造成的傷害。
原本充滿危險的實戰搏鬥,在有了這層防護之後,無疑就變成了一種很難受傷的體育訓練,所以訓練場上,熱火朝天,小孩子們的出手都是毫無顧忌,相互毆擊打掐,一個個手下的一招一式都是兇狠之極。
就連楊帆這種玩慣了猥褻流爆菊鑽的實戰行家,在初次看到之後,都難免有瞠目結舌之感。
所以,冷眼旁觀了一會兒,楊帆乾脆在附近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坐下,打算好好跟這羣孩子取取經了。
這都是些從十二、三到十五、六歲的半大不小的少年,至於等級,大多數都是營級,達到團級的孩子,似乎就可以隨着大人們出幻境進入到現實裡去歷練了,剛纔經過傳送門的時候楊帆曾經看到過這樣的身影。
大約是實力差相彷彿的緣故,這些孩子打起來就額外的好看……
既然是加了防護,手下不留餘地的搏鬥,那訓練場上,自然也是有輸有贏了,坐在那裡看了一會兒,楊帆的注意力,漸漸就被其中的一個孩子吸引了過去。
倒不是這孩子的實力有多麼的強,招式有多麼的猥褻,才讓楊帆如此看重,而是他實在是太弱了!
從開打到現在,貌似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這孩子還沒有贏過任何一場,無論他的對手是高出自己一級的營級,還是同級的跟他同樣廢柴的連級。
他的對手,似乎根本就是懶得跟他打了,完全是應付差事一樣的走走過場,那種情緒,即使有流沙盔甲遮住了臉,通過動作走位一樣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縱然如此放水,這個孩子還是完全贏不了,然而,就是這樣的局面不斷上演,這孩子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向訓練師要求,繼續向下一個對手進行挑戰。
通常這樣激烈的高強度訓練,打上個八、九輪的,其他孩子就會嚮導師要求,暫時休息一下,恢復恢復體力再繼續上場。
可是這孩子竟是連一刻也沒有休息過……
看到眼前的孩子,楊帆不由得就想起自己以前在柘村的日子……
當然,那時候他的訓練過程還算是順利,雖然受限於先天的條件,但是有後天那跨越時代的技巧彌補,楊帆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從連級竄升到了師級以下無敵手的程度,說起來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可是,看到眼前的這個孩子,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那個從未謀面就稀裡糊塗被自己霸佔了身體的孩子——楊枵。
他頂着這具天賦奇差的身體,實力荏弱,在柘村位敬列倒數第一,卻偏偏被沐姐姐說成是努力上進,從來不知道放棄的典型,而那個孩子,跟眼前的這個孩子,是不是同樣這般的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呢?
當初貿貿然的收了虎平陽這個徒弟,還教給了他不少關於殖裝的技巧,不得不說,這種補償心理倒佔據了大半的原因。
只不過……事情哪有這麼巧的?走到哪裡,都能剛好能碰上這樣的孩子……暗自尋思了半晌,楊帆不禁啞然失笑。
這大約只是個新加入訓練的孩子,因爲沒有什麼經驗,一時跟不上進度,纔會表現的這般慘烈而執着吧?
楊帆一開始就是這樣想的,可是等到旁觀了兩小時零六分鐘之後,他終於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改變的原因,是兩小時零三分左右發生的一場比鬥,可以說那是一個轉折點,那場比鬥,可憐的孩子贏了。
正所謂大意失荊州,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孩子之所以取得這一場的勝利,那點原因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可是,那畢竟是贏了啊,孩子於是歡呼雀躍起來。
與他相比,他的那位對手,自然就面目無光了,立刻向訓練員提出要求,重新比過一場。
可憐的孩子此時正在興頭上,自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於是……也就有了接下來那三分鐘裡慘不忍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的單方面痛毆了。
一邊爆打着,剛纔大意輸掉的那位還在一邊瘋狂的咆哮着:“我會輸給你?我會輸給你?我就算是拿一根小指頭都能贏了你,一個月都沒贏過一場的廢柴,你也好意思笑!我要是你爸爸,早就把你打死了,哪會留你到現在,在這裡丟人現眼!”
第十六章可憐的孩子
那位原先的敗者一邊罵一邊打,一邊打一邊罵,當真痛快淋漓酣暢快意!
而可憐的孩子,此時已經毫無招架之功、還手之力,只能像拳擊臺上處在守勢的選手一樣,拿手緊緊護住頭臉,在踉蹌中連連後退。
雖然如此,他倒也並沒有完全失去戰意,尤其當對方又一次提到他爸爸的時候,那一雙眼睛竟然紅了起來,覷準空隙,一拳穿過對方亂拳。
“我爸爸纔不會……纔不會那樣做呢!如果他還活着,一定會教我作戰,讓我比你們都強!比你們都強!!”孩子神經質一樣的狂吼着。
“嗵!”正是那憤怒中的一拳擊出,卻正中了對方的面門,整個訓練場也似乎一下子靜滯了下來,弱孩子自己也是十分的意外,而被打到的對手,自然就更加的難以置信。
事實上,這下攻擊並沒有帶來多少實質性的傷害,那孩子本來力量就很弱,再經過流沙護甲的防護,擊中對手時,早已經沒有殺傷力了。
可是……這實在是太難看了啊!一拳面門直中,周圍許多正在休息圍觀的孩子,登時爆出一片鬨笑聲,究竟是叫好還是取笑,只聽聲音根本無法分辨得出來。
但對於面門被打中的孩子來說,那就是一聲一聲的恥辱啊!
正在意氣風發,覺得已經一雪前恥、加倍奉還的關頭,卻被一下子打到了自己的臉孔,痛毆對方一頓以示區別的行爲,自然更加的難以下臺。
愕然愣怔了數秒之後,濃濃的血色已經充溢在了這孩子的頭臉上,這股血色叫做怒髮衝冠,叫做無名業火,雖然有流沙護甲的遮罩,也難以掩蓋那股恨怒之意。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孩子的雙目欲裂,鼓起拳腳就如暴風驟雨一般,劈頭蓋臉的往那可憐的弱孩子身上招呼過去。
訓導員似乎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戰鬥,他們判斷哪邊孩子會獲得勝利的基礎,除了一方用擒拿技制住另一方之外,就是通過拳腳產生出來的打擊力。
如果能對他們所具現出的流沙護甲產生足夠的破壞力,當攻擊累積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判斷這一方獲得勝利。
這幾乎是一種格鬥自動感應系統,很少會出錯,如果用他們常規的評判標準,荏弱的孩子早就應該被判負退出戰鬥了。
可是他們依然靜靜的呆在那裡,像是絲毫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似乎是覺得,那孩子本就應該被痛扁一頓,好及早認清自己的實力,免得再做出這種不自量力的舉動。
楊帆立即察覺到了這種情緒,一邊關注着場中的情形,一邊看着訓導員眼中的不屑,心中正不知該作何感想,那發狂的孩子,已經一把抓住了可憐對手的一條手臂,反背到背後去了。
正常情況下,這時候,他應該詢問對手,是不是願意投降,如果是,這場比鬥就此結束,然後另開新局,如果不是,對手就要想方設法的,從這種被控制的情況下迅速解脫出來。
但是,已經怒火中燒的孩子,哪裡還記得什麼訓練場上的規矩了,左手就手使勁一提,右手抵住對方手肘往下就是一按!
“喀吧!苛察!”
“住手!”“住手!”
流沙護甲可以防禦住直接的打擊,卻防禦不了這種近身關節技,可憐的弱孩子手肘、肩膀、骨骼連連爆響的同時,訓導員與楊帆的吼聲方告發出。
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肩膀手肘同時被廢,可憐的孩子發出一聲慘叫,跌落塵埃就此不動。
訓導員在第一時間解除了弱孩子的流沙鎧甲,露出他那迅速腫脹起來的手肘肩膀,仔細的查看起來。
楊帆沒有具現外骨殖裝,所以速度稍慢被對方搶了先手,見到對方還算盡職,也就不準備插手了,只是一把提起被怒火衝暈了頭腦的另一個孩子怒聲叱道:“你想要幹什麼?他是你的同伴!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此時楊帆心中的確充滿了怒火,一方面是因爲自己竟無法阻止這種狀況的發生,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那流沙護甲撤去後,看到了孩子的面容後,心中生出的歉疚。
這個可憐的孩子,竟然就是那個收容自己睡了一天一夜,自己在這鎮子中第一眼醒來,就看到的那個瘦小背影的主人。
被楊帆提着衣領揪起來的孩子,臉上閃過一絲恐慌之色,不過旋即恢復了過來,兀自嘴硬道:“我怎麼了?他活該!誰讓他竟然敢贏我的了!”
孩子冷哼一聲,然後毫無怯色的看着楊帆:“對了,大叔,你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啊,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你呢!”
大,大叔!楊帆的額頭青筋直冒,自己還未滿十八歲呢,眼前這小孩,簡直就是上個世代那種某某後的翻版啊,讓楊帆這樣的某某減十後,怎麼看怎麼都覺着不順眼!
正想給這死孩子兩個耳光,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尊重長輩,胳膊才舉起來,一手疾伸過來,一把將孩子揪去:“你是什麼人,竟然亂闖訓練……噢,是你。”
突然出手的沙苑,看到來人是楊帆之後,消去了眼中的疑色:“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隨便逛逛!”楊帆狠狠的又瞪了那死小孩一眼,在被毫無懼意的回瞪之後,一邊尋思着要怎麼治治他,一邊看了看另外一邊的可憐孩子,“這孩子怎麼樣了?”
這時候,訓導員也檢查完了孩子的傷勢,搖搖頭嘆了口氣:“肩膀的傷倒還不打緊,只是普通的脫臼,可是肘部的傷就……就難說了。”
嚴重的脫臼,粉碎性的骨折,無論是包裹着關節的骨槽凹,還是圓滑的骨錘,現在都碎成了一塊一塊的,這就是可憐的孩子現如今胳膊肘處的真實狀況。
雖然武功或者魔法都有加速痊癒的效果,可那也只是激發出被施救者的生物潛能,刺激肌肉和骨骼的癒合,並沒有辦法做到讓移位了的骨頭,再挪回到原位上去。
尤其是手肘這樣精細的身體部位,只要有了一點小小的錯位,整個關節就都會出現問題,武功和魔法的治療,只會讓問題固化的更快,絕對無法令錯位自然痊癒的。
雖然被徹骨的疼痛刺激着,那跌落塵埃的孩子,其實一直都沒暈過去,而是執着的醒着、忍着,並且努力的配合着訓導員,檢查着自己手肘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