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們就是在去巴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王局長繼續說道。
“那司機要是酒駕,我一定把他關進拘留所的!怎麼會讓他出定日縣城呢?”沈默說道。
其實按照沈默的性格,不會真的逮捕那個司機,只是會換下座位,由他自己開車。
“你倒是沒有那麼做,你要和那司機換位置,由你來駕駛。”王局長說道,“我很理解,你着急趕到巴鬆所。”
沈默見王局長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由臉上一紅,這樣的行爲叫做包庇,屬於知法犯法。
不過沈默雖然是警察,但他還是特工,特工會經常逾越法律的界限的,因爲非常情況他必須非常對待。
“如果是我在駕駛,怎麼還會發生車禍?”沈默有些不理解,他對自己的駕駛技術還是很有把握的,別說在公路上行駛,就是在鬧市中飛車,也不會發生車禍。
“都是那個黑車司機,他已經有了醉意,沒有把車交給你,如果交給你,也不會發生車禍了。”王局長說道。
沈默沉默了一會兒,又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王局長,“這麼說我根本沒有到巴鬆所?”
“你們的車與對面駛來的一輛越野車相撞,你在重傷之下,救出了那個黑車司機,還有越野車上的四個人,不然的話,這五條人命,都交待了!”王局長的眼神中充滿了敬意,“所有的人都難以理解,你當時是怎麼做到的。”
沈默查看了一下身上的傷勢,如果沒有激烈的碰撞,自己不會傷的那麼嚴重。
“那幾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沈默嘆了口氣問道。
“那個黑車司機現在還躺在定日醫院,越野車上的那四個人,很有來頭,他們是華國科考隊的隊員,現在已經回到京都治療。”王局長說道。
“華國科考隊?”沈默眼睛一亮,“裡面是不是有個教授,叫做徐平?”
“哦?小沈,你想起來啦?”王局長笑呵呵的說道,“他們帶隊的教授的確叫徐平。”
沈默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王局,我都記起來了!我有些悶,想在窗口透透氣。”沈默說着,單手轉動着輪椅,只是他一隻手,活動的並不是那麼靈便。
“小沈,我幫你!”王局說着,將沈默的輪椅推到了那扇開着的窗邊。
一陣夜風吹來,讓沈默的頭腦更加清醒。
“王局,這裡有沒有吃的,我感覺很餓!”沈默揉了揉乾癟的肚子。
“有,有,不過我這裡只有些方便麪,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加班加點,常常吃不上飯,就準備了點。我去給你拿!剛好燒了熱水。”王局說着,轉向了他那張老舊的辦公桌。
沈默見王局離開,立刻咬緊了牙關,扶着窗臺站了起來。
“小沈,你要幹什麼?快下來,危險!”等王局長摸到一盒方便麪,再一回頭,就發現沈默已經坐在了三樓的窗臺上。
沈默回過頭,朝着王局笑了笑,猛地翻下了窗臺。
“有人跳樓啦......”
卓瑪靠在猛士越野車的車頭,注視着燈火輝煌的定日縣城,血紅的月色之下,卓瑪柔弱的身影有些孤寂。
“卓瑪,吃點東西吧!”小鬼遞給卓瑪一包餅乾,這是他們在城外的加油站搜刮到的。
有人收走了定日境內所有的食品,但這個偏僻的加油站僥倖躲過了一劫。
“小鬼,你說默哥會不會有事,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總是慌慌的。”卓瑪接過了那包餅乾,憂心忡忡的說道。
“卓瑪,放心吧,我們的司令福大命大造化大,一定不會有事的。”小鬼安慰道。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們去定日縣城找他吧?”卓瑪看着近在咫尺的定日縣城,低聲說道。
“卓瑪,司令交待了,讓我們在這裡等,如果他沒有回來,就讓我帶着大家離開這裡!不能踏入定日縣半步。”小鬼說道。
聽了小鬼的話,卓瑪頓時有些傷感,一言不發的走進了車裡,“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無名,你說司令會不會有事?”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沈默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躍起,渾身都是冷汗。
眼前的二十多塊液晶電視的屏幕上, 依舊浮現着“龍少在定日發電廠等你!”的字樣,沈默還在海楓國際智能家居體驗中心,並沒有離開。
沈默看了看手腕上的梅花表,已經是深夜兩點了,他粗重的喘息了幾下,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在這裡睡着了麼?”沈默掃視了一圈,整個體驗中心依舊沒有一個人。
或許在這些日子裡,沈默一直疲於奔命,體力與心力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沈默回想起方纔做的那個夢,無比的清晰,就像自己真的經歷過一般。
沈默走到了洗手間,擰開了水龍頭,胡亂的洗了把臉,涼爽的水流讓沈默感到清醒,乾癟的肚子也讓他感覺到了飢餓。
“堅壁清野不會搞到這裡吧!”沈默打開了展示的那些海楓冰箱,果然沒有讓沈默失望,他找到了一包餅乾,看了看生產日期,已經臨期了。
沈默顧不上那些,撕開包裝,就開始狼吞虎嚥。
吃完了那包餅乾,沈默又灌了一肚子水,終於糊弄過去一頓。
一個閃爍的攝像頭引起了沈默的注意,他記得在夢裡,他朝着那個攝像頭豎起了中指,結果就成了身殘志堅的英雄。
但沈默還是義無反顧的朝着那個攝像頭豎起了中指,他清楚的知道,攝像頭後面一定有龍少那雙貪婪的眼睛。
這一次,沈默不打算去定日分局,因爲他的那個夢。
雖然在夢境中,他感覺到了內心的平和,但他知道,那些都不真實,只有現在這種提着心,吊着膽的生活,纔是他應該過的日子。
沈默把自己扔到了體驗中心的一張大牀上,那是裝修的如同家庭臥室的一個體驗間,正好成了沈默免費的快捷酒店。
“熄燈!”沈默輕聲的說了一句。
他頭頂的那盞臥室燈慢慢的暗了下來,直到熄滅。
而房間一個角落裡,依舊有一個閃爍着紅燈的攝像頭。
“龍少,你天天盯着我,煩不煩?”沈默像是自言自語。
“沈警官,你在基地學過監視,你們在別人的背後盯着人家的一舉一動,看着人家吃飯睡覺,你們會不會煩?”
龍少的聲音從隱藏在房間天花板上的音箱中發出。
“我們要監視的都是些危險分子,他們隨時都可能進行破壞活動。”沈默說道。
“你在我的轄區內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所以我要盯緊你,危險分子。”龍少說道。
“既然你能看到我,爲什麼不趁我熟睡的時候,一刀殺了我,這樣多幹脆!”沈默低聲的說道。
“沈警官,我可不會背地裡打黑槍,而且我很欣賞你!你是我遇到的最難對付的特工,在這個天堂裡面,難得有個像樣的對手!”龍少的言語中帶着一點獨孤求敗的孤獨。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沒有殺了我。”沈默譏諷道。
“那倒不必,你的命就在我手上,我終究會取的。”龍少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明天我就會取你的命!”沈默說着,閉上了眼睛。
“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