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血烏鴉來到了南區的城牆上,走到了自治民兵隊長的身邊。
“前哨站十分鐘前發來敵襲警報,後面就一直沒有迴應了,所以現在我們連這波怪物的規模構成種類和數量都不清楚。”自治民兵的吳隊長對血烏鴉說到。
“沒有迴應?線路問題嗎?”血烏鴉感到十分詫異。
“不是,電話是通的,只是那頭沒任何聲響。”
聽完這句話血烏鴉就皺起了眉頭,前哨站可是建在山頭地下一米多的地方,一關上鐵門除了個小排氣管以外基本上就是全封閉的地方,正常情況下哨兵一但發現大批量敵情就會鑽到地下躲起來,然後用潛望鏡觀察報告到這邊,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摧毀或者把這樣配置的前哨給癱瘓掉。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之後,血烏鴉說到:“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吳隊長,召集所有能用的民兵上城牆,並且通知軍隊請求火炮待命。”
“整個南區的民兵正在集結中,我再去整點新兵過來,還有,軍方的火炮部隊昨天就出發去支援糧倉了,只留下了部分士兵留守市中心軍營,那些士兵是不會來救援……”
“人要倒黴喝涼水都能塞牙。”血烏鴉看了一眼只裝備有弓箭和長矛的民兵,不由得嘆了口氣,招來了自己的手下吩咐到:“鹹魚,回家把你那個寶貝扛過來,罐頭,找人去倉庫裡把所有的火油彈和炸彈全拿出來,以防萬一。”
散去以後,血烏鴉一個人到城牆上巡視,檢查那些民兵的武器和背甲,偶爾走到民兵面前說幾句話緩解壓抑的氣氛。
“你要是不把褲鏈拉好,萬一有母臭蟲看上你怎麼辦?”
一個民兵尷尬地笑了下,剛纔他正在尿尿,聽到警鐘的時候都尿到手上了:“那個,烏鴉大哥,臭蟲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旁邊的幾個小民兵也圍了上來,血烏鴉看着他們稚嫩的臉笑了一下問到:“你們是新來的吧?沒接受過培訓嗎?臭蟲,是我們這些老兵對血蟻的叫法。”
那幾個小民兵都搖了搖頭:“我們剛來兩天,都是爲了填飽肚子才當的民兵。”
“烏鴉大哥,那些真的不是喪屍嗎?”其中一個小兵問到,吸引了更多的人圍過來。
看着眼前這一大羣將要作戰的小白,血烏鴉微微地嘆了口氣,耐心給他們補課:“當然不是了,雖然大部分和電影裡的描述比較像,你們有誰爆過它們的頭嗎?沒頭它們死不了,頂多沒方向,但是它們還能用變異的爪子來攻擊,只有殺了寄生在血傀儡身後脊髓上的血蟻,那些怪物纔算真正死翹翹。”
“那些呃……臭蟲一般附在那一節脊髓上?”
“沒有固定的位置,頸椎腰椎都有可能,正面基本無法發現其位置,只能通過背面明顯凸起的地方或者表皮的呼吸孔來確定位置,所以,在遇到單個低級的血傀儡,通常建議近身肉搏,放倒血傀儡以後從背面下手,記得,兩個人配合的的方法:一個用倒刺盾牌頂上去,運氣好能殺死,運氣不好那傀儡人也會被釘在倒刺盾牌上,另外一個人到後面削它就可以了。”
“從正面射擊的話有可能要浪費很多子彈或弓箭,要知道,一隻成年的臭蟲才比一個成年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處於幼蟲形態的就像個乒乓球一樣大小,打得中都是靠運氣。再次提醒,打頭,只能讓它失去方向,不要以爲它就死了,趴在地上的屍體也要小心,沒死透的成年血蟻鑽出來,它們會用毒刺麻醉人,然後鑽到脊髓後連接神經再釋放毒液把人的大腦融化掉,所以傀儡人都是一腦袋漿糊的,爆頭沒用,還有檢查你們的背甲,保證它們無法寄生你們。”
“你說,遇到單個不是很高級的,難道它們還有高級的?”
“像喪屍一樣的只是很初期的被幼蟲控制的血傀儡,它們是會進化的,我們老兵通常爲了方便作戰把他們分了類:幼蟲控制的那種動作遲緩僵硬只知道見人就撲的無腦類型爲C類。成蟲控制的動作比較靈活見人就撲的爲B類。”
“再往上的是A類,進化類,老兵們把見過的進化型血傀儡總結出五個優點:高防禦力、感應能力、力量、高機動能力、指揮能力這五項選項,我也聽一些城內的科學家說過:進化成A類的要消耗大量的能力和基因,所以,這一類的不是很多,但是要小心,我可是見過一個2A級別的巨人,也就是說,只要能量和基因足夠,可能會出現3A甚至5A型的哦。”
在場的新兵全都嚥了一口唾沫。
“哈哈,看把你們嚇得,不用緊張,找到臭蟲的位置只要用板磚都能一下斃命。”
“真的嗎?我剛纔手抖啊抖的,估計連傀儡都射不中,更別說那個臭蟲的。”一個小民兵拿着手上的弓箭笑道。
笑了笑沒有說話,血烏鴉看向了遠方,新兵們也跟着回頭一看,全部人的瞳孔都開始放大了——剛纔談話的那段時間裡,遠方的黑線已經形成了令人頭皮發麻黑壓壓的一片!
血烏鴉伸了一下懶腰:“你們可以擔心的事有很多,但射不中血傀儡這件事,你們真的不需要擔心。”
“老大,我來了。”鹹魚放下肩上的東西開始組裝起來,那是一把國產的反器材***,他邊組裝邊問:“你覺得這次會有大傢伙?”
“雖然不能十分確定,但是防患於未然,因爲那個前哨所的異常情況,我覺得這次氣氛很詭異。”
這個時候,民兵隊長看到第一波傀儡羣已經越過了警戒線,舉起了右手。
“弓手預備,搭箭——,拉弓——,放!”隨着隊長的一聲令下,幾百支弓箭破空而出。但是一輪弓箭下去,才倒下十來個,不少血傀儡雖然被插成個刺蝟一樣,卻絲毫沒有放慢腳步。
恐懼,已經漸生了苗頭,血烏鴉回想起了以前經常看到的畫面:一羣一羣的士兵面對這種打完了一梭子彈都會重複爬起來的怪物,通常都被恐懼佔據大腦的全部,導致整條防線的崩潰。
四輪弓箭以後,民兵隊長大喊:“所有人,換標槍!”
突然間,一隻血傀儡躍上了3米多高的城牆,直接撲倒一個新兵,暗綠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兵的雙眼,一些不知名的液體從嘴裡面流出來,滴落在他臉上。
“啊!”小民兵狂叫着,手腳亂舞,極度混亂的他並沒發現這隻血傀儡不但沒有咬到他,還慢慢站了起來——應該說是被提了起來。
“我說,南區的人營養又不好,還經常不洗澡,你們這些傢伙爲什麼就老喜歡來呢。”一隻金屬手正掐着它的脖子拖到城牆用力摔到護欄上,然後血烏鴉以閃電般的速度拔出長刀對準它後背突起處連削兩刀,再把它一腳踹了下去。
“能不能別用標槍對着我?”血烏鴉用淡淡的語氣說了一句,旁邊的那些驚魂未定的新兵纔回過神來,拼命朝下面扔標槍。
“是跳躍者嗎?”吳隊長跑過來問到,看見血烏鴉點了點頭,吳隊長馬上指揮:“快,第一梯隊換盾牌砍刀。”
一羣老兵聽令放下標槍,拿起大刀和有倒刺的盾牌就擋在最前面。
情況越來越不妙了,血烏鴉扯住吳隊長的衣領說到:“拉住那些新兵,別讓他們亂射了,我們這城牆不高,屍體累積的太多那些最低等的傀儡都可以爬的上來了。”
“啊——”一個新兵被一個跳上來的跳躍者抱了下去,沒幾秒鐘就被啃食乾淨,嚇得一大羣人連連後退,遠離城牆邊緣。
“吃紅燒肉咯!”罐頭高喊着帶領幾個民兵往傀儡羣中扔火油彈和炸彈,一陣肉香味開始瀰漫開來,不久後,就變成了焦臭味。
傀儡大軍的攻勢一度小了下來,但是並沒有維持多久,那些火油彈很快就被連綿不斷的屍體給壓熄滅了。
“看陣勢這波傀儡羣不下兩千,還參雜着不少單A級的跳躍者和大型巨人。”鹹魚開了一槍,一個行動遲緩的傀儡巨人身體中間被破甲彈開了一個大洞後緩緩倒下,但是子彈仍沒止住,仍在向前飛行,帶出一路殘肢斷臂以後才停了下來。
“鹹魚,絕對不能讓那些巨人靠近,這些脆脆牆經不起它敲幾下。”一隻跳躍者騰空而起,鹹魚的槍口跟隨着它快速移動。
“節約彈藥,路還很長。”血烏鴉制止了鹹魚,自己奪過一個民兵手上的大刀,計算好位置後用力一甩,那個跳躍者就帶着那把貫穿自己的大刀掉到地面上掙扎起來,蜂擁而上的民兵瞬間把它捅成了蜂窩。
沒過多久,血傀儡的屍體就填滿了城牆下的深溝,慢慢地堆積起來,一些低級的血傀儡能爬的上城牆了,肉搏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不知道有多少血傀儡爬上了城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掉下去或者被撲倒了,一個新兵無助地看着旁邊被啃食的老兵,抱着雙腿蜷縮在箱子旁邊大哭,眼淚劃過沾滿血液的臉龐滑落到地上的血泊中,濺起一朵絢爛的血花,還有一個新兵瘋狂地砍一隻不再動彈的血傀儡,唯恐它還會再爬起來。
習以爲常的血烏鴉漠然地看着這一切,快速揮舞着雙刀,收割着爬上來城牆的血傀儡。
“地震?”砍翻了一個血傀儡後,血烏鴉明顯感覺到不對勁。
又一次明顯的震動感,更多的人開始感覺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遠方出現一個巨大的身軀,仰起頭朝天發出一聲巨大的嘶鳴,這一下,就算一直忙於殺戮的人也注意到了。
恐懼,開始迅速蔓延!
顫抖,人羣中互相傳染!
空白,佔據了所有人的大腦!
霸王龍,一個只存在了傳說中的遠古亡靈,活生生地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該死的,鹹魚,能搞定那東西不?”血烏鴉吼了一句。
還沒等鹹魚做出回答,趁着城牆上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血烏鴉仰天大吼一句:“誰想和家人抱成一團死在裡面的,儘管跑!”
因爲這及時的一句,大部分的老兵勉強站住腳跟,一邊戰鬥一邊後退,而那些新兵幾乎跑得七一乾二淨了。
鹹魚已經把口袋摸了一個遍,無奈地說到:“老大,我只剩兩發破甲彈了,從正面我沒任何把握幹得掉那個傢伙。”
“放心,我會爲你創造機會。”
“頭,你在想什麼?”
血烏鴉沒有回答,而是站到了城垛上面,轉過身面向全部在奮戰中的民兵,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喊道:“我們還能再跑嗎?你們有多少把握自己能跑得掉,我們還能再退嗎?後面就是我們的家園和妻兒,我們還能再走嗎?上座城破了我們到這裡,這座城破了我們還能到哪裡?你們相信我嗎?相信你們的‘南區城牆’嗎?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就會告訴你們,只要我還在,南區城牆就不會倒!”
紅黑色的披風在風中飛揚,就像一雙巨大的烏鴉在揮舞着翅膀,血烏鴉緩緩地舉起右手,烏黑髮亮的臂鎧在夕陽下額外地刺眼。
“我以破碎十字傭兵隊長的名義起誓:我會用我的雙手,把踏上我們的土地的臭蟲全部碾成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