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不會知道他一時的失誤,會對以後造成多大的影響,此時他已經回到了聚集地。
“似乎很熱鬧,這個時間他們該休息了吧。”
杜遠看着前方,說道。
聚集地裡面此時正傳來陣陣的歡呼聲,甚至還有加油喝彩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太陽快出來了,還不趕快進去!”
杜遠來到人羣后面,說道。
“杜首領,您回來了。”
這些人看到是杜遠回來,立刻打招呼說道,“我們在看張興。”
“張興啊,”
杜遠說道,“是個可憐孩子,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上次黑熊襲擊聚集地的事件中,張興在對抗黑熊的時候,被熊掌拍中,當時就四肢俱斷,差點死在當場。
好在末世之中倖存者的體質得到了大大的增強,所以才勉強活了下來。
杜遠爲了讓張興重新站起來,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試驗馮主任研究出來的進化藥劑。
但不知道是屬性不和,還是其它原因,張興雖然並沒有遇到那一成多的死率,但也沒有變成進化者。
“他站起來了。”
圍觀者興奮的說道。
“站起來,自己站起來的?”
杜遠問道。
“是啊是啊,雖然用了柺杖,但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
張興歲數並不大,也就十六歲樣子,性格活潑,樂於助人,在聚集地中有着極好的人緣。
後來看到他變成那個樣子,大家都有些傷心。
倒是張興很快的接受了自己的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大吵大鬧,反而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真的假的,他的胳膊斷成十幾段,雙腿也變成了四五節,按說絕對不可能站起來的。”
杜遠驚訝的說道。
“您來您來。”
圍觀者在前面引路,在人羣中擠出了一條通道,來到圈子的最裡面。
在早晨的光芒中,一個少年腋下拄着兩個柺杖,正在努力的練習行走。
他的胳膊有些歪歪曲曲的,雙腿也並不微微向着好幾個方向彎曲,卻仍舊用這樣的肢體支撐着身體。
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少年的額頭上滾落,身上的衣物已經溼了大半,看得出來,這個少年正在忍受着強烈的痛苦。
“張興,你怎麼這麼着急,誰讓你起來的?”
杜遠連忙上前,扶着少年坐了下來,斥責道。
“杜首領,我能站起來了。”
張興毫不擔心杜遠的語氣,反而高興的說道。
“誰讓你起來的,這段時間是誰在照看你?”
杜遠語氣中完全沒有喜悅之意,反而有些陰沉。
“這,我真的沒事的。”
“沒事?”
杜遠提高了語氣,“沒事的人手腳會是這個樣子嗎?”
他指着張興彎彎曲曲的手腳,說道。
張興手腳折斷後,進化藥劑也沒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
杜遠原本想讓餓貨幫他治療,但爲了保險起見,想要先考察一下少年的心性和是否可靠,就讓人給張興簡單正骨後,給他上了夾板。
聚集地雖然沒有骨科醫生,但末世中少不了戰鬥,總會有人受傷。
幾名略懂醫術的人便負擔起了幫倖存者治療的任務。
久而久之,這幾個人也治得一手好傷。
張興的骨折雖然麻煩,但在這些人的整治下,暫時不會惡化,就算沒有餓貨治療,也不會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到張興不願意說,杜遠便巡視了一週,對着一個人說道:“老湯,你來說。”
湯良見到杜遠點名了,只能不情願的從人羣中出來,簡單敘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原來湯良在張興上了夾板後,專門派了一個人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一開始的時候還挺好,直到杜遠建立了陽光房。
聽說曬太陽能夠增強體質,張興便躺不住了,一直央求照看他的人帶他去曬太陽。
但醫生交代過,張興在骨骼長好之前不能活動,所以那人並沒有答應張興的要求。
誰知道,張興居然趁着照顧他的人不在身邊的時候,扭動身體從牀上摔下來,用下巴走路也要出去,絲毫不顧自己再次斷開的骨骼。
湯良無奈之下,只得讓人在陽光房給張興留了個位置,每天帶他去曬太陽,最近更是讓他整天留在了這裡。
張興每天都會進行嘗試,從能夠簡單的活動,到現在獨自站立起來,絲毫不顧及由於多次的搬動,他的骨頭已經歪了。
而陽光房給他帶來的好處,也讓他的骨骼快速生長,此時已經基本癒合,所以他才能靠着柺杖自己站立。
“小子,好好坐着。”
杜遠說道,心下卻有些愧疚。
他確實想要考驗下張興的心性,如果合格,就會讓餓貨給他治傷。
不過,突然出現的青年喪屍打亂了他的計劃,後來更是經過了一系列的事情,讓他暫時忘記了張興這件事。
“你的骨頭長歪了,”
杜遠摸着張興彎曲的手臂說道,“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就別想好了,這一輩子也只能這樣慢慢走路。”
“啊?”
原本還在高興的張興聽到這句話,頓時驚呆了。
“我,我長不好了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的。”
少年臉上的喜悅之情頓時消失,無力的垂下了頭。
“對了,你說不出意外的話,那什麼是意外?”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擡起頭問道。
“意外,就是我了。”
杜遠說道,“但是你要經歷比這段時間更加痛苦的事情,才能夠恢復到手腳剛斷時候的樣子,有機會重新來過,你可以嗎?”
“我可以。”
少年堅毅的點了點頭,說道。
看着少年的樣子,杜遠點了點頭,招呼幾個人將張興帶回了廠房。
“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杜遠對着湯良說道。
他雖然經常不在聚集地,但畢竟是聚集地的首領,而且也給衆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他認真說話的時候,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靜聽。
“小子,你有苦頭吃了。”
來到張興的房間,杜遠看着老實躺在牀上的少年說道。
“杜首領,爲了能夠恢復,我什麼痛苦都能忍受。”
張興說道。
“你確定?”
杜遠說着,伸手摸上了少年的小腿。
“我能……啊……”
張興剛說半句話,就痛苦的大聲叫喊起來。
杜遠手上稍微用力,已經將少年已經癒合的小腿再次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