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忍冬覺得自己胡思亂想的能力,日益強大了。
他正在這瞎想。徐寅那邊卻已經打起來了。不過,他們的打鬥方式,林忍冬卻有些看不懂。
徐寅變得和野獸一樣,半伏在了地上,咆哮着。
而那個穿着風衣的男人,則風度翩翩,每走一步,都仿若閒庭闊步,優哉遊哉,看不出半點緊迫的感覺。
事實上,兩個人光在對峙,卻沒有任何身體的對峙,好似就是在對拼壓制力一樣。
“罪之枝小子你能看明白麼?”那個揹着狙擊槍的女人,不知從拿掏出了一隻香菸。靠在帳篷裡的柱子上,愜意吐着菸圈,歪着腦袋看着林忍冬。
若是說起來,其實她的這幅摸樣,挺有風塵女子的風範,但是這種風格,卻搔不到林忍冬的癢處。這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看你這麼無聊,用不用姐姐陪你玩玩。”她一口將煙吸盡,吐出一個巨大的菸圈,把丟在地上的菸蒂,用腳碾了又碾說道。“看你挺虛弱的,我也不欺負你。就用一把槍。”
她又不知道從哪拎出了,一把繡着金色花紋的精緻左輪手槍。她一邊撥弄着轉輪,一邊挑釁着林忍冬。
傻子纔會跟你打。
雖然,林忍冬是少有的老實人,但不代表他傻。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女人任何一句話,而是伺機逃走。
但是,帳篷的門口在她的身後。如果按照正常方法要逃走,一定要解決她。不過,林忍冬有不一般的解決方法。那就是通過黃昏界逃跑。
不過,但是他的腦中還縈繞着,徐寅的警告。遲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要進入黃昏界。
還是,跑吧……
他雖然看不懂徐寅和那個男人的戰鬥方式,但兩個人帶來的壓力,已經波及到了他。甚至,有些影響他的動作了。
林忍冬一邊裝出對紅衣女人的戒備,一邊伺機進去黃昏界。
徐寅一聲怒喝。
就是現在!
林忍冬沒有去看那邊爭鬥的場景,而是迅速的踩入自己的影子,快速的進入黃昏界開始狂奔。
但是,就在他要跑出帳篷的時候。
視野的餘光,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光芒,一枚子彈由現實空間進入了黃昏界,封住了他的去路。
林忍冬不得已,退出了黃昏界。
他靠在帳篷邊上,手摸着粗糙的帆布表面。喘着氣問道,“你要幹什麼啊?”
紅衣女人步步逼近,吹着左輪手槍上莫須有的煙氣道,“幹什麼?殺你呀。因爲你看到我的樣子了。還有,沒人告訴你,不要在預言系的人面前,嘗試用黃昏界逃跑麼。你知道麼,你在黃昏界裡逃跑,會留下一串難以消散的印記,所以,戰鬥很少發生在黃昏界。”
紅衣女人步步逼近,嘴上絮絮叨叨,但是氣勢卻節節攀升。
林忍冬感到,自己的呼吸頻率。都有些受到影響。面對這種未知的情況,他有些害怕。萬一她掌握了自己呼吸的節奏,直接讓自己停止呼吸了怎麼辦。
“放心,我沒有那麼強,你也沒有那麼弱,我不可能讓你窒息而死的。”紅衣女人邁着貓步,向前走着,走的很慢,回答着林忍冬未說出口的話。
“他心通每個超凡人都會加麼?”林忍冬這時候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掏出自己的刀,開始自殘般在自己身上開着口子。
口子的數量不少,密集卻不大,遍佈在林忍冬裸露的皮膚上。
“放棄治療了?”女人問道。
林忍冬苦笑着,隱藏着自己心中的想法道,“這不是最後一搏麼,魚死網破唄。”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異常的淡然。
女人頷首,顯然同意了林忍冬的想法,“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林忍冬之前,爲了保護徐寅,用自己的加厚的血珊瑚,幫他擋了槍。所以,他現在其實血量並不是很足。
於是,一根細長、有着詭異弧度彎曲的血刃,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看你是個新人,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槍鬥術吧。”這個女人,穿着一身紅色連衣裙,自身的移動,卻彷彿沒有收到什麼太大的影響。
她抖了抖自己手中的槍,指着林忍冬說道,“來進攻吧。”
做着困獸之爭的林忍冬,壓低身子的中心,避過槍口,開始向前衝。一般來說,要擊敗一個槍手,只要近身,勝利的概率就會大很多。
可惜,這僅僅是林忍冬臆想中的常識。
既然這個女人敢放心的讓林忍冬近身,又怎麼不會有一手。
林忍冬用形狀奇異的血刃,捅向紅衣女人。只要自己的血刃,在她身上開出傷口。她的一切能力,都會消失。這就是罪之枝的能力。
他腦子中的想法,被紅衣女人讀取到了。她呵呵一笑,用精緻的左輪手槍擋開林忍冬的血刃道,“真是個新人吶,想法還真是單純。”
女人在擋開林忍冬的襲擊後,馬上射出了一枚子彈。不過,這枚子彈似乎是射歪了,沒往林忍冬身上打,而是往空的地方射擊。
不對。
林忍冬腦子裡剛放棄對這枚子彈軌跡的判斷,就發現了不對,雖然這枚子彈,沒有襲擊在他的身上。但是,它是用來封路了。
用心險惡啊。
林忍冬來不及多想,爲了躲開這枚子彈,他只好止住了自己的步伐。
“嘭!”
“嘭!”
又是兩聲槍響,林忍冬注意着兩枚子彈的軌跡。竟是一枚封去了自己的退路,一枚攻擊着唄圍困在兩枚子彈中間的自己。
逃無可逃,躲無可躲。
就在這須臾之間,林忍冬就要判斷自己下一步的動作了。他馬上就要被打到了。
就在這時,那些他在自己身上開的小口子起了作用。每個傷口裡,都在剛纔的時間裡,醞釀了一枚血晶。
在這個時候,受到林忍冬的控制,仿若天女散花般,一同發射了出去。
儘管,紅衣女人,在林忍冬命令發射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要幹什麼。
可是,知道要幹什麼,與能不能躲開是兩個概念。
“嘭!”林忍冬被子彈射中腹部。
“咚!”一枚血晶陷入了紅衣女人的皮膚中。
“你這子彈有問題?”林忍冬艱難地問道。
子彈進入腹腔,林忍冬才感覺到問題。他居然沒發利用罪之枝阻擋住這枚子彈的前進的步伐。
他的血熱一碰到那子彈,便迅速在子彈的表面沸騰,蒸發了。
“當然,不然你以爲呢。”紅衣女人儘管只中了一枚血晶,但她的感覺也絕對談不上好。
對於一個長期擁有力量的人來說。
一旦失去了這賴以依靠的力量。甚至比殺了她還難受,那種落差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你舒服麼?”林忍冬捂着腹部說道。
他已經放棄了阻止子彈,而是用自己的血液推波助瀾,期盼着讓這顆子彈變成貫穿彈,別再自己的體內翻滾。
還好,他成功了。
子彈在他的身體內,劃過了一道複雜的弧線。然後,便在他的後背開了一個口子,飛了出去。
“確實不好受。沒想到小看了你這個新人。不過,我只不過是失去了超凡的力量,而你連動都難了吧。”紅衣女人的步伐沒有那麼穩了,後背上的狙擊槍,顯然成了不小的負擔。
不過,與在地上捂着肚皮的林忍冬相比。還是要強上不少。
何況,她的手裡還有槍。她拿着左輪手槍的手,擡了起來,瞄着林忍冬。
失去了能力的她,拿槍的動作沒有那麼穩了。左右晃盪了幾下,才最終射擊了出去。
林忍冬忍着腹部的疼痛打了一個滾,躲開了那枚子彈。
“看來你打的也沒那麼準了。”林忍冬拖時間道,他認爲這麼長的時間,這麼多聲槍響下來。外面的人多多少少都能聽到了吧。也應該來救援了吧。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現在外面確實有人。
王洪發、劉王和他那三個小兄弟也都在。只是,他們進不來,因爲整個帳篷裡的空間,都被結界封印住了。
“不要等着人來救援了。”紅衣女人笑道,“別看我被罪之枝感染了,沒有了能力。但看你想什麼還是能看出來的。”
出不去……林忍冬有些絕望了,那邊徐寅和對手還在打着。只不過林忍冬看不懂。
也看不出誰輸誰贏,自己身上的傷口,雖然被他用血液封上了。但是,鬼知道這個紅衣女人還有多少發子彈。
確實,此刻左輪手槍裡的所有子彈已經都射完了。
她正在給槍上子彈。
林忍冬想再凝聚出一根血刃。不過,現在他失血量已經有點超負荷了。先前,那根細長的血刃,都變回了鮮血,來補寄體內的消耗了。哪還有多餘的血給他凝結血刃。
“拜拜了。小夥子。”紅衣女人上好了子彈,笑了一聲。
“嘭!”
“嘭!”
“嘭!”
三枚子彈相互追逐,朝着林忍冬襲來。
還能躲開了麼?
林忍冬思索着,能以一種什麼樣的動作,躲開這三枚子彈的襲擊。
而就在這時,掛在他胸口的章魚十字架,突然開始發光發熱。
“你怎麼會有這個?”紅衣女人驚叫了一聲道。
就在這一聲驚叫過後。
從掛墜上散發的光芒,便染白了林忍冬的視野。讓他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