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二人正爲青龍的大胃口忙碌不休之時,卻突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聽向那聲音似乎來自水中,再看那湖水此時如沸水一般,一連串氣泡從水底不斷上涌,附近的水域上空,水汽比之先前多了一倍不止,到處瀰漫着白色的蒸汽,而水底下則是滿目的赤色。
“吼!”
一道水浪如柱般噴向半空,一頭長相奇特的怪獸出現在一龍二人的面前,二人還未反應過來,青龍已經拋下身前咬了一半的烤野豬,迎向那頭怪獸。
此獸獅頭鹿角,虎眼龍鱗,尾巴卻小巧如牛尾,不是傳說中的麒麟獸又是何物?
麒麟乃是傳說中的存在,相傳在上古時期曾是炎帝的坐騎,口能吐火,其聲如雷,身如麋鹿,獅頭鹿角,虎眼龍鱗,集衆獸之優於一身,但自古以來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從未有人見到過真正的麒麟。相傳其實力與龍相當,雖然不曾與龍那般常被人用作皇室象徵,但也是吉祥神寵,而麒麟每次出現都將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時期,相傳在孔子降世和去世之前都出現了麒麟,有‘口吐玉書’之說,在孔子去世之後也被視爲儒家的象徵。
此地先是出現了青龍,此刻又見到了傳說中的麒麟獸,二人心中驚駭莫名,不禁對此地的來歷產生了巨大的懷疑,他們甚至開始懷疑接下來是否會見到什麼朱雀鳳凰玄武之類的洪荒猛獸。
不過麒麟的出現明顯勾起了青龍的敵意,這兩頭神話傳說中的神獸並不像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是人類的保護神,它們此刻更像是在爭奪地盤的兩頭普通野獸,只不過能耐太誇張而已。
那麒麟端的是十分厲害,踏在湖浪當空,一聲怒吼,噴出數十道赤色長虹掠過萬丈碧波,直奔青龍而去,青龍亦不甘示弱,一個神龍擺尾,掀起狂風驟雨,直迎向來襲的火芒。兩頭神獸在空中你來我往,火來水擋,見招拆招,打鬥場景着實壯觀,要放在現代,耗費億萬巨資打造的宏偉鉅製也要自愧不如,楚原和段耿忙掏出手機將兩頭神獸打鬥的場景記錄下來。這一番打鬥,持續了足有數小時之久,雙方仍沒有要停止的意圖,只可憐了那附近的鳥獸魚蟲,棲身之地要麼被神火燎的絲毫不剩,要麼被大水淹沒,只得另尋他處棲身。
湖面上空之中雙獸嘶吼聲震天,湖中雲霧繚繞,掩蓋住二獸的身形,二人只能隱約間看到雙獸不時在其中穿行搏鬥的身影。
二獸正斗的旗鼓相當,忽然天色驟變,雲層中雷雲翻滾,似有一股極爲神秘的古老強氣息,電閃雷鳴之後,自遠方的雲朵中,一朵五彩祥雲破開烏雲,由遠及近,迅速靠近了二獸征戰之處。
“嘭!嘭!”只聽見兩聲悶響,卻見前一秒二獸纏鬥之處,已經完全不見二獸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朵五彩祥雲。這一朵五彩祥雲周圍盡是璀璨霞光,被包圍在霞光之中的不知是何方神聖?
楚原和段耿臉上都露出吃驚的神色,漸漸的,一種很奇怪卻又很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很快,籠罩着五彩祥雲周身的霞光減淡,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騰空祥雲之上。楚原和段耿幾乎立刻就要跪地膜拜,能騰雲駕霧的已經是傳說中的得道高人,這位踏着五彩祥雲而來,頃刻間能將兩頭拼死相爭的神獸輕易分開的,說不是神仙又有誰信?
那白衣人隨手一揚,在寬闊的湖水上灑下無盡光華,水面上蒸騰的濃霧頃刻間被驅散一空,水面上隨處可見翻着白肚皮的魚兒。緊接着那白衣人嘆了口氣,捻了個訣兒,打出一道翠綠的術法灑向湖水上空。卻說那術法一出,水面上即將死去的生靈們立刻恢復了生機,先前的一派死寂不復存在。
那白衣人行到古林上空,所到之處,被摧毀的參天古木頃刻間長出了新苗,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而此時,兩頭神獸早已不知躲到了何處。
“咦?這裡怎麼還會有凡人存在?”起先,他並沒有在意周圍的動靜,一心恢復萬靈生機,此刻想要找出那兩頭罪魁禍首,卻終於發現了楚原和段耿的存在,從天而降,落到二人面前。
此人一襲白衣,面貌看不出多大年紀,長相清秀,說不上多麼俊俏,但眉宇之間卻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氣質,英氣之中又帶着淡淡的出塵之意,間歇還能感覺到一絲柔和,一時之間二人竟想不出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面前的白衣人,二人對他這一番施救萬靈的行爲心中好感大增,心中有萬般的疑問,心想着能從面前之人口中得到答案。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回去吧,你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還是趕緊走吧……”還未等楚原和段耿二人發問,那白衣人就開了口。
那白衣人擡了擡手,似乎要對二人施放術法將二人驅走,但楚原卻一個箭步踏步上前鞠了一躬道:“大仙,我們實在無意冒犯這片淨土,但我們實在是,無路可走纔來到了這裡……”
那白衣人的目光落在湖畔空地上那些面目全非的獸屍,淡淡的冷笑道:“你們無路可走了,來到這裡就屠殺瞭如此多的生靈?”
段耿辯解道:“大仙,冤枉啊,僅憑我們二人的能力,怎麼可能殺的了數量如此驚人的猛獸?那都是那頭青龍所爲,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是被它脅迫的……”
那白衣人擺了擺手道:“如果不是你們引火烹肉在先,那青龍又怎會被吸引來,它們的下場又何至於此?”
段耿一時語噎,不知道說些什麼,楚原卻接着開口說道:“我們只是一介凡人,不比大仙您,有萬般妙法,可以長生不老,如果我們不吃東西,那自然是要餓死,我們不吃肉,也要吃草木果實,動物是生靈,草木也是生靈,不管我們怎麼做,不都是殺生嗎?再說了,我想那青龍在此地也不可能不殺生吧?它殺生的數量,取決於它能吃多少,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只不過是想活命的凡人而已!”
那白衣人輕笑了一聲,口中嘆道:“凡人~凡人” ,之後便不再說話,行至湖邊,負手而立,半晌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