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載着衆人很快就回到了護衛艦,楚原和張國強不約而同地直奔指揮室。
"奇怪了,這大白天的,人都跑哪兒去了?"指揮室的門被張國強敲的砰砰直響,讓人奇怪的是,裡面遲遲不見來人開門。
此時正好兩名巡邏的戰士經過,見狀便道“哎哎!幹什麼的!你們在這鬼鬼祟祟的幹啥呢?”
“誰鬼鬼祟祟的了,不認識我啊,我,張國強!”張國強回過頭來,昂首挺胸道。
“原來是張副啊,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我們還以爲是那個臭小子手腳不乾淨呢想進去偷東西呢!”其中一名戰士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對了,正好問你一下,這指揮室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都上哪去了?”張國強又問道。
另外一名戰士應聲道:"這會他們應該去醫務室看望病人去了!剛剛有個電話打過來,好像是病人醒過來了,所以李艦長他們就急匆匆地趕過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國強心下暗喜,莫不是自己手下的弟兄醒過來了,顧不得向那戰士道謝,便和楚原幾人直奔醫務室而去。
幾人急匆匆趕到醫務室的門口,卻發現門口熙熙攘攘擠了好些個人,裡面什麼情況也不清楚。幾人不得不排開擁擠的人羣軍醫,硬生生擠到了人羣的最前面。張國強一眼就發現,兩三名被他帶回來的戰士此時已經甦醒,劉廣元和兩名護士正手忙腳亂地給幾名剛剛甦醒的戰士做進一步的測試。
“真是謝天謝地!終於醒過來了!”張國強高興道。門口的衛兵攔不住他,他一個快步就竄到了幾名戰士的牀位邊上,看着幾名戰士真的甦醒過來,他心裡的負罪感終於輕了一些。
然而,正當衆人爲幾名戰士的甦醒興奮的時候,門口卻突然傳出一聲尖叫:“艦長!艦長你怎麼了!劉軍醫!快過來,艦長暈倒了!”
衆人七手八腳地把李光旭擡到一張病牀上躺下,劉廣元先是把了把他的脈,然後拿着聽診器又仔細聽了聽他的心率,接着,很平靜地向李光旭問道:“您這病,自個兒心裡有數吧?”
李光旭擺了擺手,顫顫巍巍地說道:“有數!我這心臟病是**病了,上個月去體檢的時候,醫生已經告訴過我,我至多隻能活十天半個月!咳咳,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這幫小兔崽子!”
“艦長!你別嚇我們!您一定不會有事的!”張國強話語之間帶着幾分哭腔:“你們還站着幹什麼,快去把劉軍醫叫來!”
然而,此時,李光旭卻朝站在一旁的楚原揮了揮手,楚原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還是快步走到他身邊。
“小楚,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給我記得清清楚楚,來,你到我身邊來!”
楚原聽了李光旭的話心下十分疑惑,因爲自己既不是他手底下的兵,在此之前也從來未見過他,非親非故的,他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對自己說呢?
楚原將信將疑地將耳朵湊到李光緒的嘴邊,卻見李光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本本,不知道在寫些什麼,過了有幾十秒鐘,又聽見李光旭說道:“小楚,我知道你小子一定很疑惑,爲什麼我手底下這麼多兵我都不找,卻偏偏要找上你,對吧?”
楚原點了點頭,卻見李光旭一副鷹隼般的眼睛朝他看來,接着又道:“你不要害怕,你我素不相識,我自然沒有要害你的道理!其實,我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我手底下這幫兵崽子給我安全的帶回去!”
“什麼?”楚原連忙搖頭道:“這怎麼可以呢!您不會搞錯了吧?帶兵打仗這種事情跟我一點關係也搭不上啊,這事啊,您得交給張國強啊!”
“唉!現如今,這海洋之心號上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說句實話,我李光旭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邪門的事情,就算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是能活着回去,八成還得上軍事法庭……這些兵娃子都是我一手帶大的,他們是什麼樣兒我心裡很清楚,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海洋之星號上這些失蹤的人……這些娃兒別的壞處沒有,就是太聽話,太愛國了,你說要是交給國強這小兔崽子,他還不把人都跟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拼光了……”
楚原思忖了一下,又道:“這個確實有可能!”
“正因爲如此,我纔要把這護衛艦的生殺大權交給你!因爲你們不當兵的人,是不知道服從命令這個概念的,到時候就算上面給你們下了什麼命令,你也統統不要管,慘劇已經發生,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張國強,這張委任狀你給大家念念……”李光旭說到最後幾個字,已經是氣若游絲。
誰也想不到,平日裡看起來幹勁十足的艦長,居然已經病入膏肓。
“讓他睡吧,他實在是太累了!”劉廣元給李廣旭帶上了口罩呼吸器,吩咐護士給他掛上了葡萄糖。儘管這也許現在對李光旭來說可能是於事無補,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護衛艦上的醫療條件雖然不錯,但對於這種病情實在是無能爲力。
張國強將李光緒剛纔匆忙之間寫下的紙張攤開,聲音有些顫抖地念道:“委任狀:從今天開始,正式任命楚原爲代理艦長,本艦所有大小事宜的決定權交由楚原決定,其他日常事宜照舊,李某人的離職實屬無奈,但此委任經由本人慎重考慮,望各位同仁勿要生疑!”
聽罷張國強將委任狀唸完,在場的軍官們議論紛紛,安靜的醫務室忽然變得鬧哄哄的。
張國強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裡現在有滿肚子的問題要問,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也算是李艦長的心頭愛將了,我心裡也在問,爲什麼代理艦長,不是我,而是這位小楚兄弟呢?但是,我希望大家記住一句話,軍人,時時刻刻都應當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再者,此刻在場的各位都是李艦長一手帶起來的,老頭子是什麼人,大家應該很清楚,既然他這麼安排,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意思!至於到底是什麼用意,大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
說罷,他又將楚原推到一衆軍官前面,示意他說幾句。
“強哥強哥!您還是別埋汰我了,我連個新兵蛋子都算不上,怎麼管這麼多人,我當這個艦長真的不合適啊!”楚原忙不迭地搖頭道。
“請新任代理艦長髮表講話,大家歡迎!”張國強沒理他的推辭,轉身率衆鼓起掌來。
楚原見無法推脫,便撓了撓頭,硬着頭皮說道:“各位在場的大哥,說實在的,跟你們比起來,這個艦長的職位,就算我再活二十年,也輪不到我!但是我剛剛想了半天,我親口答應了李艦長臨終前的請求,如果我違背了承諾,那我也太不是人了!我現在鄭重宣佈,在回到天都港之前,我,楚原,將以代理艦長的身份,與大家同舟共濟!”
“好!”張國強又帶頭鼓起掌來。楚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本應該是搶了他的位置,可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鼓起掌來比誰都要積極。
“我呢,新兵蛋子一個,啥也不會,護衛艦上的大小事宜還是照舊,管後勤的管後勤,管值勤的管值勤,但是有一點,我一定要跟大家說明白!”楚原頓了頓,又道:“從今天開始,大家一定要把眼睛放亮點!海洋之星號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最近出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現在躺在醫務室的都是大家的親兄弟,沒有我的允許,我不希望任何人擅自離開軍艦去探查海洋之星號的事情!別的話我也沒有了,大家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吧,解散!”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楚原的腦門和後背滿滿都是汗水。
“是!”一衆軍官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小楚,你不會真的不打算把海洋之星號上的事情弄清楚吧?”張國強試探地問道。
“你要我說實話?”楚原喝了口水,接着又道:“說句實話,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想摸清楚這海洋之星號上的貓膩!可是,我不能拿護衛艦當兒戲!”
其實在楚原的心裡,早已有了答案。這艘護衛艦上的士兵,他決心要一個都不少的帶回去。但是,在適當的時機,這護衛艦上的槍炮子彈,他卻非要用到刀刃上不可。就算這幕後黑手是條龍,也要炸下他幾片龍鱗來。
“其實老爺子的心思我也明白!他就是護犢子,不想拖累底下的兵娃娃,可是,這次護衛任務他可花不少力氣才爭取到,就現在這個樣子回去!誰會甘心那!”張國強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