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心協力撬開石門,裡面的情景讓大家再次震撼不已。即便是鄭飄飄都感覺胃裡一陣翻涌,差點忍不住吐出來,而一邊的鄭天剛心裡更是糾結不已,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慶幸呢還是該哀傷……
自從鄭天剛帶着母親衝出蟲圍後,這些地甲蟲並沒有因此退去,而是圍着整個地下室展開了無孔不入的侵蝕。這個地下室的規模很大,難免沒有一兩個薄弱點,於是原本以爲躲在裡面安全的很的人很悲催地成爲了甕中之鱉,被地甲蟲活活地啃噬成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衣裳以及滿室的齷齪污穢。這不是被進化野狗或是巨鼠,三兩口就能把人撕成碎片,這是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活活咬死……光是想一想就禁不住牙齒打顫。
鄭天剛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情拿着蠟燭帶着衆人朝一個石門走去……他指着裡面的東西道:“所有的物資都在這裡了……”
鄭飄飄上前掃了一眼,二十多平方的石室裡面,亂七雜八地放着一些東西,她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裡面可能還有四五箱鹽巴,幾把散落的蠟燭,少許的打火機,紗布繃帶紅藥水之類的雜物。這裡面除了鹽巴和蠟燭對衆人還有一點用外,其他都沒有多大的吸引力。鄭飄飄略一思討便直接上前收了四箱鹽巴,這是五十袋裝的,四箱鹽就是兩百袋,看起來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了。不要看這麼多,現在是十六個人,每人每天最低消耗就是4~6克。也就說一天就需要至少需要六十四克,一包鹽按四百克算。最多可以支撐不到一個星期……
現在前路茫茫,還不知道下一個補給站在哪裡,自然是存儲越多越好,但是鄭飄飄畢竟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多少還給鄭天剛留了大半箱鹽巴的樣子,至於他要怎麼揹着走還是就在這裡等救援就是他的事情了。
衆人在石室裡面搜索了一番,取了一部分自己需要的,給鄭天剛留下一部分便準備離開。
鄭天剛見這些人的樣子,原本以爲他們會一下子把這裡給掃蕩乾淨。而自己也恰好可以有跟着隊伍的藉口,現在看來是一點藉口都沒有了。
鄭飄飄道:“我們拿的這些是救你命的稍許補償。你不會告訴我你的命根本不值這些?那我大不了直接把命收回來!”
鄭天剛聽着以爲對方還有後話,沒想到就這麼淡漠的一句幾人就轉身離開。他緊走兩步:“等一下,我,我想跟着你們一起離開。”
鄭飄飄稍微頓了一下沒有理會繼續往外走。
“你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就算我們家以前有些地方做的有些過份了,現在他們都死了你還不原諒他們嗎?對,我承認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那你就好人做到底,總的給我一條活路吧……”鄭天剛悲悲慼慼的。他感覺面對這個陌生的堂妹他已然黔驢技窮了。
幾人走到石門地方陡地停住。莫元深等人自然不會插手他們的“家務事”,但是心裡也非常擔心鄭飄飄的決定,如果真把這樣一個不確定的人留在隊伍裡的話。有可能現在的和諧與平衡都會被打破……這個道理他們懂,鄭飄飄同樣清楚的很。
“活路?我們現在斷絕了你的什麼活路?剛纔我們拿的少許東西,那是你欠我們的。以前的事情可以不再提,但是你至少應該有所覺悟……現在看來,我們當真是看錯了。”鄭飄飄嘆口氣,她深深爲對方感到悲哀,一個不知恥不知感恩的人是多麼的悲哀。“我再說一遍,我們沒有白白救你的責任和義務,還有,我們是一個隊伍一個集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
莫元深等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他們都知道鄭飄飄的脾性,雖然看起來很冷漠很摳門但是非常有自己的原則。就像現在一樣,即便是對這個人恨的不得了,但是也沒有因爲自己有空間的原因就把所有的物資全部收掠一空……
但是鄭天剛心裡卻變得愈發不平衡起來,話說他前天臨危時刻的剎那明悟終究是沒有改變他的心性,依舊的涼薄依舊的以自我爲中心。“好好好,你不是要報酬嗎?你這個刻薄的女人,我現在已經這麼悽慘了,東西都給你們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鄭飄飄心裡氣悶不已,怎麼這話聽着這麼的彆扭呢?以前種種還沒有跟他算賬呢,現在救了他性命不說,看來自己當初果真是太過仁慈了,這樣人性泯滅的人活該被老鼠咬死算了。莫元深等人見她左手上倏地出現一張符紙,知道她真的起了殺心,心裡也嘆息不已,沒做停留當先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過了好一會鄭飄飄才從地下室裡出來,臉色鐵青,絲毫不理會地下室裡傳來一陣陣的咆哮聲。跟衆人招呼了一聲便拿着鋼釺當先在前面開路走了。
當然,她並沒有把對方殺死,既然救活了,又被自己親手殺死那樣簡直太諷刺了。所以只是把石門放下來阻擋對方跟隨隊伍,裡面還有那麼多的物資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餓死,何況根據對體能變異這個小小的石門也難不住他多久……
對於鄭天剛這件事情,鄭飄飄沒有以牙還牙已然做到了自己的極限,無論以後會怎麼樣,她都問心無愧。何況現在是十多人的小隊,如果仍由鄭天剛在裡面,要是在面像上次鼠潮那樣的大危險的時候,他稍微使壞,這裡的人不都生命堪虞?不行,絕對不能冒這個風險!她絕對不能把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再次置身危險之中,無論是誰都不行,任何一點的潛在危險都必須剔除掉!
……
經歷過這次的事件,鄭飄飄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純粹就是一種假象。靠不住的。
所謂的善,是在他已然沒有了生的希望下的一種覺悟,而當生命回覆本體,當所有的希望,所有的*,重新迴歸本體的時候,人,還是以前的人,並不會因爲這一次的覺悟而改變他的人性。
就像鄭天剛一樣。現在恢復了生命力還是以前的他,自私高傲。以爲所有的人都應該圍繞着他轉,以爲所有的人都欠他……
……
早上天一亮就出發,到中午的時候在鄭天剛家稍微耽擱了半個小時,而後衆人沿着既定的一個方向繼續前進,一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烤肉和水解決肚子問題。現在沒有了什麼心裡包袱,大家心情都顯得非常輕鬆,有時候還不是說兩句話解悶。
經過十多天的沉澱,這些被洪水衝擊出來的灘塗已經漸漸變得堅硬。勉強可以承載人的重量了。只是這草啊灌木啊藤蔓啊一個勁的瘋長。好多都有一人多高了,又濃又密,牽牽連連的。衆人可謂是披荊斬棘,到天擦黑的時候估計才走了不到三十里地。
這是第一天“拉練”,衆人有這麼好的配合這麼好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找了一個小山坳,掃蕩出一塊空地,直接用空間裡面以前存的那些枯樹搭建了一個建議的窩棚,窩棚離地近兩尺高,下面用樹樁撐起,上面是防雨膠紙,周圍則是用被單拼接圍起來。因爲人數多,外面形勢很顯然非常危險,不可能把人分開休息。何況這是大災難後第一次在外面露營,對環境試探的成分居多。
在帳篷搭建起來的時候這邊小雅等人就把肉湯熬好了,草籠裡的溼氣很重,喝點熱乎乎的肉湯正好祛溼驅寒。其實在野外最忌諱就是做這些香噴噴的食物,這次他們這樣做一方面是想對環境進行一次試探,看看這個隊伍的綜合戰鬥實力怎麼樣;另一方面他們的確是想吃點熱食了,那乾硬的烤肉加涼水吃在肚子裡都鉻的慌。
吃完了後,莫元深拿出那塊萬能機械錶把時間重新調了一番。上次大地震的時候整個地球磁場都紊亂了,甚至連白天黑夜,左右方位啥的顛倒了,自然這機械錶的時間也全部搞亂了。現在就是以這落日的餘暉的映射的最後一刻定爲晚上七點鐘,以後總算是有個時間概念了。
莫元泓依舊把無線電臺拿出來搗鼓,裡面依舊絕大多數的頻道都是滋滋的電流聲,除了一個月前還在地震中的時候無意間收聽到一則勢力重組的消息外,這幾天基地貌似又恢復沉寂了。莫元深等人最清楚,那基地建的之牢固之完備,還有那些提前幾年就在準備的物資等等,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嚮往的天堂。他們若是提前兩個月知道最後也要回到基地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到這個山溝溝裡繞一圈?
果真是諷刺啊,當初千方百計逃出來,想盡辦法避開的地方,現在卻要千辛萬苦地尋去……
一切收拾妥當,從十點鐘開始,每兩人一組值守,每兩個小時進行輪換。鄭飄飄兩姐妹一組,莫元深和韓鐵柱兩兩兄弟各一組……分好了組,晚上沒有值班任務的人便抓緊時間休息。當然對於鄭家二老以及青青來講,只要他們能夠每天跟上隊伍行進步伐就行,不用晚上值守。
郭峰和胡蘭守第一組,鄭飄飄兩姐妹是守第二輪,也就是十二點到凌晨兩點這段時間。
累了一天,除了郭峰和胡蘭兩人值守,各自坐到帳篷外面的兩個角落,其餘的人全部到帳篷裡和衣躺下休息了。
這是他們整個隊伍在這個新新世界裡,在野外度過的第一個晚上,註定了不會太平凡地度過,註定了會有一番與其它生靈的生存角逐。
對於這個問題大家都有一個非常清晰的認識,競爭是無法避免的,就看自己這隊人是否能夠在這物競天擇裡獲得一席之地。
衆人帶着些許的惶恐,緊張,還有期待,慢慢地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