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海上薄霧霏霏,風平浪靜。
剛剛迸發出滔天咆哮的大海轉眼間就像換了個人格似的——搞得大家一直目光怪怪的盯着林愁看來看去。
秦武勇邊人爲的把全程跟拍實錄的十六個記錄者最新型號角度調整到最佳邊信誓旦旦,
“我就說吧,海獵者把林老闆稱作海皇可不是空穴來風——你們誰見過比這還詭異的天氣?”
回答他的是一連串的乾嘔和咳嗽,無用哥貌似忘記了,這船上除了他自己、林愁還有盆栽,就連山爺可都是沒踏上過黑沉海一步的,所以,暈船非常平常,非常非常平常。
秦武勇嘆了口氣,舒展了一下筋骨,欣賞着平靜的海面,順便等其他人從暈船裡恢復過來。
此時的薄霧並非霧魘,這就讓他的心情相當愉悅,尤其是他看到不少魚兒躍出海面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
林愁扶着欄杆,
“天都黑了,看什麼呢?”
秦武勇笑了笑,
“嚯,林老闆,心情不錯啊!”
林愁聳聳肩,
“我只是覺得說說話旁邊的嘔吐聲能小一點。”
“...”
秦武勇不禁哀怨了,你林老闆說話要不要總是這麼直接。
盆栽回頭看着狼狽不堪的衆人——即使再美麗的女人,暈起船來嘔吐的時候也不會是你想象中那種風拂楊柳西子捧心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畫風——事實往往都是很殘酷的。
盆栽嘆了口氣,
“我還想讓大家合夥擺個泰坦尼克自由飛翔的poss,看來又泡湯了。”
這時船員來報,
“公子,一切正常,海面上無任何異獸蹤跡,風平浪靜且沒有霧魘的蹤跡。”
“知道了。”
司空虛弱的擺擺手,一屁股坐在林愁不遠處。
司空公子可不是暈船,他只是身體素質弱雞到單純的受不了這種節奏的搖擺而已。
“嘔...真羨慕你們...”
盆栽心心念念道,
“哇,沒有霧魘好啊,沒有霧魘好,上次給黑軍送貨我的十六條船進了霧魘最後只出來三條,賠死了,那叫一個慘...”
“報...報...報告...霧魘...來了...”
秦武勇當即一個趔趄。
林愁,“???”
司空一聲臥槽跳了起來,立馬提溜着盆栽的脖領子吼道,
“你到底是把術士偷偷帶上我的船了對不對!”
盆栽訕訕,
“我想着單獨給他安排一條船又要花不少錢...能省就省嘛...”
司空滿甲板轉圈,
“怎麼辦怎麼辦,完了完了臥槽術士居然在本公子的船上...對,他人呢!他人在哪??”
那一臉的驚恐和原地爆炸的姿態,怕是盆栽要敢告訴他術士在哪司空公子當場就能把術士拿下——祭天保平安!
林愁顯得相當淡定,
“放心放心,不就是霧魘嗎,多大的事兒啊,我出海一次遇上一次,不要怕,最多就是迷路而已,翻...”
這時,一個人影從船艙裡鑽了出來,頂着一身黑袍用異常嘶啞怪異的嗓音慌慌張張的說,“啊,霧魘來了嗎?我的天,怎麼辦,我可不會游泳啊...”
“轟!!!”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斷裂聲,巨大的慣性就將甲板上所有的人甩飛出去,一時間下意識凝聚出的本源屏障交相輝映,然後林愁就在船首的位置看到了摺疊過來的船尾。
以林愁到了海面上的自信心裡也不禁臥槽了一聲,“mmp啊,真的假的!”
萬米高空之上,一個無法名狀的龐大身影一閃而逝,甚至連本源輝光都無法撼動的霧魘都在它的身下翻滾着凝聚成一個個高速渦流,就像是一頭深海巨獸遊過時的水面,暗流洶涌。
或許是被那個身影不經意間掃到的輪船則已經乾脆利落的完全脫離水面,就像是個被猛踹一腳的橄欖球一樣擦着水面飛入霧魘深處,帶起的狂風將本源屏障保護下的衆人吹的四散分離。
林愁輕飄飄的站在水面上,順手拾起一堆掉落的纜繩瞅準一個身影就追了過去——自然是術士,因爲別人沒有倒黴到剛落水就順利把自己淹死的可能性存在。
林愁的動作很快,在術士落水前就把他接住了。
術士手舞足蹈的到處亂丟熊熊燃燒的綠色大火球,
“哇哇...我不會游泳...深淵魔怕水啊...邪能大火球怎麼也沒用哇哇...”
林愁一個繩套就把這貨捆住了,
“別動別動,掉下去淹死我可不負責,看見其他人落在哪兒了麼。”
術士身體僵硬,非常驚訝,
“誒?!”
有本源屏障的保護,進化者都不會被“少許”“微風”吹的太遠,好歹術士還帶着一打兒莫名其妙的深淵怪物呢,很快就聞着人味兒找到了所有人。
衆人被林愁找到之後的情況基本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林愁隨手指了個方向,
“術士,你剛纔拿出來的那個迷你小狗不會出錯吧,船真被甩到那個方向去了?我看碎片什麼的明明都在這邊啊...”
“那是小鬼,不是狗...”術士幽幽的說,“而且,就是這邊,不是那邊,你指反了,我剛告訴過你兩次了的。”
林愁撓撓頭,毫不在意的說,
“啊,是嗎,走走走,抓緊點繩子啊,也不知道船上的人都怎麼樣了,能救一個是一個。”
說着,一步起跳,在海面上猶如一縷詭影,腰上的繩子上拴着的各位瞬間就脫離了海面隨着繩子被繃得筆直。
一秒鐘後,衆人齊喊,
“這邊!又錯了!!”
“哦哦...”
沒有一分鐘的工夫,林愁忽然停下了。
山爺問道,
“怎麼不走了?”
林愁解開繩子把一串人丟在地上,
“到了,船就在島上,愣着幹啥,這是地面,還想讓我帶你們飛啊?”
山爺撓頭,
“啊...反正我們看不見,盆導,帶小藥丸了麼?”
盆栽沒好氣兒的說,
“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左導...我找找,應該裝在哪個盒子裡來着...還沒賣出去呢吧...”
狼狽不堪的衆人紛紛起身,十足的盲人一樣在霧魘中摸索着,
“我去,這種突然失明的感覺,太糟心了。”
林愁更糟心,剛纔亂糟糟的把這羣傢伙從海里撈出來的時候,他的帥臉差點都被撓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