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基地裡面的花覓,的確要生了。
她是在趕走了曲藝敏之後,回到救護中心的路上,發現羊水破了的。
跟在她身後的秦臻,見到花覓的腳下一灘的血水,她嚇了一跳。
只抓着花覓的手腕,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阿,阿覓,阿覓,你”
秦臻太緊張了,她自個兒生孩子,都沒有這麼的緊張。
反而是花覓安慰秦臻,
“別慌張,別慌張,打電話給辛醫生,讓辛醫生過來。”
花覓站在原地不動了,這個時候她的肚子梆硬的宛若一塊石頭,羊水跟泄洪了似的往下流。
她就這麼站在原地,等着秦臻給她搖人過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花覓的眼角,看見救護中心的外面有一羣可疑的男人在走來走去的。
花覓留了個心眼,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緩緩地揉着自己的肚皮,安撫劇烈的宮縮。
她微微蹙眉,忍受着疼痛,嘴裡喃喃地對肚子裡的兩個寶貝說,
“放輕鬆,放輕鬆,一個一個的出來,沒關係,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的,放輕鬆一點.”
一個男人走過來,花覓沒有動作。
她迅速地,將徘徊在救護中心外面的,那一羣可疑人士,掃了一眼。
救護中心裡頭,辛秋茹領着塗利佳,還有柯明洪三人,匆匆的出來。
塗利佳順手在半路上,搶了個閒置的滑輪病牀。
她拖着病牀,隔了老遠,就衝花覓大聲地喊道:
“阿覓我來了”
滑輪擦在地上,哐當哐當的響動,塗利佳飛撲過來。
花覓站在原地依舊不動,她的頭一偏,看見角落裡一個男人,手裡掏出了兩把槍來。
黑黝黝的槍口對着她。
這關頭,花覓的身子往後一仰,從背後拽出一把機槍,對着對面,一句廢話都不說,便開始噠噠噠噠的開槍。
一邊開槍,花覓一邊大聲地吼道:
“閒雜人等,都給老孃讓開,老孃今天生孩子。”
“誰擋着老孃生崽,誰死無葬身之地!”
“不讓開的話,中了流彈,可怪不着我。”
這都什麼時候了,花覓也顧不得傷害什麼無辜不無辜的,反正一通胡亂地掃射就行。
拜託,她現在正是要生孩子的時候,誰還顧得了仔仔細細地瞄準目標羣體啊?
反正不長眼睛的,自己往她的槍口上撞,也怪不了她不是。
槍聲響起,衝過來的幾個男人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塗利佳被花覓的槍子兒嚇了一跳。
她蹲在了地上,條件反射地抱緊了頭。
下一瞬,辛秋茹反應過來,拽着同樣蹲在地上抱頭的塗利佳,朝着花覓匍匐前進。
滑輪病牀在地上滑動着。
就在此時,幾人背後,又衝出來一羣男人。
花覓的機槍掃過去,有人罵道:
“開槍也瞄準人吧,我不過是一個無辜的路人甲而已。”
花覓腿上都是羊水,她一邊掃射,一邊道歉,
“不好意思啊各位,要是你們死了我很抱歉,你們讓開點兒,今天我生娃,我這兒羊水都破了,顧不得瞄準不瞄準的了。”
聽了她這話的人,能閃避的,當然是早早的閃避開了。
再生氣也沒有用,能跟花覓這個悍婦講道理嗎?
這個時候,講不了道理了哇。
沒辦法,人都是怕死的,因爲看熱鬧丟了性命,吃了槍子兒,也得不償失不是。
辛秋茹實在是服了花覓。
她早就聽花覓說過,就是她生的時候,也可以一邊生產,一邊幹架。
但是她沒想到,花覓說的是真的。
冒着槍林彈雨,辛秋茹和塗利佳兩人,將滑輪病牀給拖到了花覓的背後。
辛秋茹在花覓的背後大聲地喊道:
“阿覓,快點,來生孩子了”
花覓一邊開槍掃射,一邊坐在了滑輪病牀上。
她們的那一輛滑輪病牀,一路往急診區那頭滑行,一路不斷的有殺手,從她們的後方衝出來。
那些殺手的手裡,都拿着重火力。
花覓暗罵了一聲,坐在病牀上回頭,又拿着機槍掃了一圈。
這些雜碎有這麼重的火力怎麼不出去殺喪屍的?
他們要是能夠拿着這些火力,出去殺喪屍,湘城基地的圍困問題,早就被解決了。
所以說人類啊,並不是不能夠戰勝喪屍。
喪屍對於現如今的倖存者來說,並不是什麼無法跨越的障礙。
現在這些人遇到的問題,全部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
他們自己給自己,製造了許多的障礙。
讓末世終究成爲了末世。
辛秋茹搖頭感慨着,子彈貼着她的頭皮嗖嗖嗖的飛着時,她和塗利佳兩人,一起推着花覓的病牀,往急診區急速滑行。
柯明洪也終於趕了過來。
他弓着腰,將自己藏在病牀邊上,幫忙推着病牀一起走。
病牀上面,花覓肚子裡流出來的羊水,已經染紅了半張病牀。
她低頭看了一眼,大聲問道:
“辛醫生,我怎麼樣了?”
辛秋茹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花覓的大肚子,在槍林彈雨中說,
“很好,孩子的胎頭已經入盆了,你生就是了。”
花覓這才放心了下來,她忍着劇烈的疼痛,依舊拿着機關槍,這裡掃一圈,那裡掃一圈。
狗日的,擋她生崽,全都去死!
與此同時,曹風接到了消息,花姐要生了。
他們這些湘城駐防,早就有一個龐大的計劃。
在他們的指揮長,抽不出時間來陪花姐生產的時候,這一些駐防,就要特意排班出來,陪着花姐生產。
花姐不一定會在哪一天生孩子,但是每一天,都有不同的駐防待命。
今天剛好輪到了曹風。
曹風馬上拿着攝影機,還有給兩個寶貝準備的漂亮的小裙子,以及他寫給寶貝的見面信,準備去陪着花姐生孩子。
結果
他剛剛要從湘城基地西,趕回到急診區裡去。
突然在湘城基地西,衝出了一羣倖存者。
那羣倖存者的手裡,拿着手榴彈,直接一個手榴彈丟出來,砸在了電網上面。
噼裡啪啦,一陣火花帶閃電,這道電網報廢了。
曹風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一羣瘋子,他大聲地衝他們吼着,
“你們的手榴彈不用來對付喪屍,用來對付我們的電網?”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吧。
因爲第一到電網的毀壞,喪屍們蜂擁而上,附近的倖存者手忙腳亂地殺着喪屍。
但依舊還是讓幾隻喪屍,衝破了第一道電網,進入了第二道電網。
這個時候,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席捲上曹風的心頭。
他匆匆的上前,一面殺着喪屍,一面殺着那一羣衝出來的搗亂的倖存者。
還沒將手裡的搗亂倖存者殺完,又有一個倖存者,渾身綁滿了炸藥,往第二道電網上面撲去。
他的嘴裡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這麼做,我的老婆孩子就得死,啊啊啊。”
曹風大喊一聲,“你幹什麼?”
“砰”的一聲,爆炸聲響起,第二道電網,又被炸開了一道口子。
簡直就是瘋狂,瘋狂至極!!!
曹風立即吹響手裡的哨子,召集所有的倖存者和駐防,來守護電網。
本來湘城基地西的城牆,就沒有修好,在半成品的城牆前面,包工頭應花覓的吩咐,修了十幾道電網。
現在就因爲這些瘋狂的倖存者,第二道電網也完全報廢。
第二道電網前面的喪屍雖然不多,可是曹風眼尖,看到一個渾身綁滿了炸藥的人,直接撲向了第三道電網。
曹風趕緊舉起了手裡的槍,對着那渾身綁滿了炸藥的倖存者,一陣突突突。
這一個渾身綁滿了炸藥的倖存者,倒是倒在了曹風的眼前。
可是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第三道電網已經被另一個方向的搗亂分子炸開了。
曹風愕然回頭,就只看見從不同方向來的倖存者,渾身都是炸藥。
有的已經穿過了第三道電網,撲倒了第四道電網上面。
他覺得這些人,實在是瘋的離譜。
湘城基地究竟是挖他們家祖墳了,還是讓他們活不下去了?
爲什麼這些人要前仆後繼地,幹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湘城西的駐防被集結起來,迅速的,將撲向電網的搗亂分子抓住。
而一旁,被這變故驚呆了的普通倖存者,完全沒料到湘城基地,居然能夠被人類給炸開了第五道電網。
這些電網就是這樣,一旦炸開了一個口子,整片電網的防護,都會化爲虛有。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這是爲什麼?
曹風剛剛將這些此起彼伏的搗亂分子給制住。
那邊就有普通倖存者,大聲的喊,
“喪屍來了,喪屍來了”
他擡頭望去,果然,在地平線的那一頭,發現了一大片的喪屍。
因爲湘城基地西的變故,很多普通的倖存者,原本正在外面殺喪屍的。
結果有的被炸彈炸傷,也有的並不想淌這趟渾水,直接離開了湘城基地西。
導致湘城基地西的喪屍防線全面失守。
等曹風那一些駐防,抽出空來的時候,宛若潮水一般的喪屍,已經接近了湘城西。
並且這一些喪屍,直接將第一道沒了電的鐵絲網推倒。
它們宛若得到了神助一般,直接壓垮了數道鐵絲網。
曹風看着這一片黑壓壓的喪屍,他嘴裡暗罵一聲,低頭看了看挎包裡,給寶寶們準備的見面禮。
終究是,沒辦法錄下寶寶出生時候的樣子了。
該死的!
他眼眶通紅,放下了手裡的見面禮,小心翼翼的放在路邊。
又從隨行的作戰腰包裡,掏出了一把【能量水珠】。
曹風大喊一聲,
“兄弟們,今天這事兒是我們湘城基地被暗算了,但也正是考驗我們戰鬥力的時候。”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時候,就不用惜命了!!!”
他說完,一隻手握着【能量水珠】,一隻手提着機槍,就衝入了喪屍潮裡。
而曹風身後,駐防將那一些搗亂的男人一槍斃命後,他們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跟在曹風的身後,也殺入了喪屍潮裡。
還剩下三道電網,這三道電網,無論如何都要守住!
都要守住!
死,都要守住!!!
正在工地上的包工頭,焦頭爛額地看着一百米開外的,那一線喪屍潮。
他回頭,望了望才建了幾米高的城牆。
包工頭匆匆的,在工地上尋找着霍靖的身影。
走,得走。
得趕緊得走。
這個時候,霍靖正在扛着一袋水泥,從人羣中穿過去。
而工地上的那一些男男女女,早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沒辦法,實在是靠近他們的喪屍太多,不跑的人才不正常。
這個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逃跑的人,那也是人之常情。
整片工地,就只有霍靖一個人,在辛苦地揹着水泥。
他滿頭都是汗,一邊扛水泥,一邊嘶吼着,
“快點啊,抓緊時間把城牆壘起來呀,才兩三米高而已,你們在想什麼呢?”
“不要不動啊”
但是,無論他怎麼喊,站在原地的倖存者,都是面露猶豫。
跑吧,這個時候再不跑,他們都要死在喪屍潮裡面了。
這麼多的喪屍,曹風能夠頂得了多久?
更何況,湘城基地西的駐防,根本就沒有多少,滿打滿算起來,也就一兩千人。
但是這一兩千的駐防,要守住整個湘城西面。
別看他們這一處,已經建成了兩三米高的城牆,實際上,還有很多地方,完全真空。
連水泥都還沒攪和的。
也就剩三道電網而已,怎麼守啊?
再不跑。真的要死了/
因爲心生猶豫,工地上得工人們,就只看着霍靖,匆匆地揹着水泥來去。
霍靖嘶吼了一陣子,最後,慘笑一聲。
他也不喊了,留點力氣背水泥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包工頭跑過來,一把揪住霍靖的衣領子,
“你快走,趕緊的離開這裡,我來。”
說完,包工頭一把扯過霍靖背上的水泥,扛在自己的肩上,拔腿就跑。
霍靖愣了一瞬,旋即反應過來,又扛起另一包水泥,跟在包工頭的身後跑。
包工頭滿臉都是汗的回頭,瞪眼看着霍靖,
“你跟過來幹什麼?說了要你快點跑!”
都跑,都跑,這城牆,由包工頭一個人來修就好了。
啊,不用輔導作業的人生,簡直就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