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潛意識中情形過來的趙亞楠看到鍾陽歪着身子坐在地上,滿臉是血,而那個可怕的大個子男人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急忙驚叫着跑到鍾陽跟前,蹲下身子抱住了鍾陽的肩膀,哭着說道:“鍾陽,鍾陽你沒事吧?”
“我沒事,別哭了。”鍾陽輕輕的拍了一下趙亞楠的肩膀,柔聲安慰,手扶着地面硬撐着站了起來。這麼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鍾陽的視線已經恢復了,擦去眼角擠出的血跡,搖晃着身體向崔小虎那邊走了過去。
趙亞楠急忙伸手扶着鍾陽向前走,虎幫的幾個兄弟圍在崔小虎身旁,聲嘶力竭的喊着:“虎哥,虎哥!醒醒啊。”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和一輛警車飛馳而來,到了跟前後急剎車停下,警車上下來五六個警察,黑色的吉普車車門打開,異七還有柳名泉從車上走了下來。
幾個警察上前擡起蔣佔元扔在了車上,然後轉回來要擡崔小虎的時候,鍾陽冷冷的呵斥道:“不要碰他!”
帶頭的警察聞聲轉過身來,正要斥責鍾陽,柳名泉已經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柳名泉走到鍾陽跟前,掃了一眼趙亞楠,對鍾陽說道:“鍾陽,跟我走,這裡有警察來解決。”
“那是我兄弟!”鍾陽硬邦邦的說道。
柳名泉拍了下鍾陽的肩膀,靠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如果他沒有死,我保證他不會受任何委屈。”
鍾陽愣了愣,對着正在虎視眈眈的看着警察的兄弟們說道:“王建,你帶一個兄弟跟着走,照顧小虎,等小虎醒了告訴他,我沒事,如果小虎有什麼不測,都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回來。”
“是!陽哥,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吧?”王建答應着,敵視的望着柳名泉他們。
鍾陽擺了擺手,回身對趙亞楠說道:“亞楠,你就等下午四毛他們進貨回來,收拾下門市,明天還要開張呢。”
“鍾陽……”趙亞楠哽咽着想要說什麼,鍾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趙亞欣,此時的趙亞欣也是雙目通紅,滿是擔心的看着鍾陽。
鍾陽沒有再說什麼,帶着滿心的疑惑,走上了那輛黑色的吉普車……
回到前幾天住着的房子裡,鍾陽靠在沙發上,異七手裡拿着酒精棉在給鍾陽臉上的傷口擦着藥水,擦完後,才淡淡的說道:“不要怪異九了,他根本沒帶槍。”
“爲什麼?”鍾陽的聲音很簡答,很冷。
柳名泉走過來扔給鍾陽一支菸,然後坐到他旁邊說道:“現在是和平年代,你覺得在大街上忽然有人開槍殺人,會帶來什麼樣的社會影響?”見鍾陽沒說話,柳名泉接着說道:“說實在的,如果我知道蔣佔元會在白天找你,我肯定會讓異九帶上槍的,再說異九也受了重傷,他斷了三根肋骨。”
“你讓他跟着我只是爲了監視我?”顯然,鍾陽對於柳名泉的解釋根本不相信,他本打算用意念聽取柳名泉真實的想法,但是他發現自己集中精神的時候,頭部會痛的厲害,可能是頭部受的打擊太重了。
柳名泉苦笑着搖了搖頭,事實上異九跟着鍾陽,本來就帶有監視的任務,上次的事件過後,柳名泉認爲憑着鍾陽的實力,只要沒人能夠出其不意的襲擊他,絕對是安全的,況且現在還沒有誰敢明目張膽的使用槍械。而對於異九來說,隱身是他最好的防護,異九本來就不喜歡武器之類的東西,也不擅長格鬥,當然,如果柳名泉說異九不帶槍械是因爲不喜歡的話,鍾陽更加不會相信。
“小虎怎麼樣了?”鍾陽沒有再去質問什麼,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事情已經發生了。
柳名泉淡淡的說道:“他的傷勢很重,不過已經脫離危險了,手臂和腿骨都斷了,內臟也被強大的外力震傷。”
“哦!”鍾陽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鍾陽想到了郝四,現在小虎受了重傷的消息恐怕邯城道上已經傳遍了,沒有了小虎的虎幫,肯定會受到其他幫派的打壓,想到這一切都是蔣佔元乾的,而蔣佔元肯定是受了郝四的指示,想到這裡,鍾陽猛然想起蔣佔元被帶走了,面無表情的說道:“蔣佔元在哪兒?”
柳名泉從鍾陽冰寒的眼神裡就猜到他想要做什麼,不過如今的蔣佔元已經是一具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了,那邊法醫傳來消息,蔣佔元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整個人卻陷入了極度的昏睡當中,通過腦電波測試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柳名泉有些疑惑的說道:“蔣佔元現在被我們控制着呢,奇怪的是,他現在處於昏睡當中,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將他喚醒。”
“殺掉他。”鍾陽的冷冰冰的說道。
“我們需要知道爲什麼蔣佔元會處於這種情況,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樣,鍾陽,你對他做了什麼?”柳名泉沒有理會鍾陽滿是殺機的眼神。
鍾陽輕哼了一聲,說道:“他就是被催眠了!”
“什麼?”柳名泉吃驚的看着鍾陽,問道:“鍾陽,你是如何在格鬥中催眠對方的?你有這樣的能力?”
“沒有!催眠他的人根本不是我。”鍾陽想起了趙亞欣那輕柔的天籟之音,如今想到那聲音就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他仰着臉想着那不可思議的一幕,淡淡的說道:“她不僅
催眠了蔣佔元,而且同時將圍觀的人一起催眠了。”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柳名泉皺起了眉頭,問道:“那個人是誰?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麼?”
鍾陽搖了搖頭,說道:“是她的妹妹。”
“那個站在你們後面,穿白衣服的女孩子麼?”柳名泉仔細的問道。
鍾陽點了點頭,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談什麼,鍾陽拋開心頭趙亞欣的影子,說道:“局長,能把郝四的場子掃了麼?”
“不行,郝四現在還不能動,否則會打草驚蛇。”柳名泉直接否定了鍾陽的想法,不過他知道鍾陽爲什麼會這樣問,接着說道:“你放心吧,虎幫我會安排人照顧,不會讓別的幫派趁勢打壓他們的。”
“今天晚上,我要去一趟金都娛樂城。”鍾陽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說道:“我不會殺他,但是我要給他一個警告!”
看着鍾陽果決的眼神,柳名泉知道無法勸阻,只好說道:“鍾陽,你現在身上還帶着傷,況且郝四的手下心狠手辣,我看還是別去了。”
“必須去,既然蔣佔元沒有在,郝四的其他手下在我眼裡如同螻蟻。”鍾陽冷傲的口氣中充斥着不屑。
柳名泉想了想說道:“那你晚上去吧,我讓異七和異四陪你去。”
“嗯?”鍾陽看着柳名泉,面色深沉,眼神裡透着不滿,異九受了傷,就另外指派人監視我麼?
“你別誤會!”柳名泉解釋道:“異七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異四的身體極其強悍,在格鬥上超過你和蔣佔元任何一方,他剛從外執行任務回來,讓他跟你去更加安全些。”
頓了一下,柳名泉再次叮囑道:“鍾陽,達到你的目的爲止,不要太過火。”
“知道了,我想睡會兒。”鍾陽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走到牀邊躺下,閉上了雙眼,他確實困了,累了,他甚至希望現在能夠聽到趙亞欣那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在那種天籟般的聲音幻化出的境界裡,沉沉的睡去……
柳名泉看了看,沒有再說什麼,擺手示意異七,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外間,柳名泉對異七說道:“去通知異三,立即監視那個催眠蔣佔元的女孩兒,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和古教授一起見她。
“是!”異七答應着離開了這裡這幢別墅。
柳名泉靜靜的站在門口,他在思考着如何合理的安排人手,一方面要趕緊的安排人手出境去境外賭場支援潛伏在那裡的國家安全局的人員,另一方面,境外工作組傳回來的消息稱:西方國家秘密派遣的間諜正準備策劃一起影響整個國家社會穩定的事件,具體是什麼事件,誰也不清楚,只能盡力的去調查出所有與疑似境外間諜分子密切接觸的人,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隨時控制他們,甚至可以將境外潛伏在我國的間諜網一舉摧毀。
現在,最緊缺的就是人才,而且是具有超能力的人才,他柳名泉可以沒有超能力,那是因爲他負責掌控全局,運籌帷幄,但是在他所掌控的特情局中,每一個手下都必須是超能力者。
一個可以將超能力格鬥者催眠的女孩兒,這是多麼令他振奮的消息,現在心理學的催眠師確實很多,不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即使不是超能力,一個在特種部隊受過特殊心裡訓練的特種士兵,都可以讓催眠師束手無策,更不要說催眠一個超能力者了。但是擁有這種能力的人,竟然出現了,這讓柳名泉極度的興奮。
……
夜晚,邯城市披上了彩色的燈裝,在繁華的新街北路,金都娛樂城高大的燈飾在夜空中不斷變換着色彩,門前寬敞的停車區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轎車。
馬路邊上,四五個打扮的流裡流氣的年輕人或蹲或站的在那裡抽着煙,中間蹲在地上吸菸的年輕人剃着光頭,後腦門上奇怪的留着四個細小的辮子,他是虎幫崔小虎的親信手下四毛,面前放着一個黑色的皮箱,一邊和旁邊的人說笑着,一邊四處張望着。
一輛黑色的吉普車駛進了停車區域,在保安的引導下,停在了一個車位上。四毛很隨意的站起來打着哈哈,眼神看向那輛車。
鍾陽從車裡走了下來,跟着他下來的還有兩個面色沉穩的男子,看陽子三十來歲,三個人統一的黑色西裝,顯得精神抖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鍾陽左半邊臉腫起老高,而且眼角和耳邊還貼着兩塊創可貼,走幾步站在金都娛樂城門口的臺階下,鍾陽面無表情的擡頭看了看那不斷閃爍的彩燈,掏出一支菸點上,斜叼在嘴角。
四毛擡手把菸頭彈出去老遠,提起箱子向鍾陽走去,到了跟前,四毛恭敬的拿起皮箱遞過去,說道:“陽哥,你要的錢都帶來了,整三百萬。”
“哦!”鍾陽把皮箱接過來,淡淡的說道:“帶着兄弟們回去吧,明天都去趙亞楠的小店那裡捧場。”
“陽哥,四周咱們的兄弟百十號人呢,您拿着這個按鈕,一旦有啥事兒您只要按一下,兄弟們立即進去平了金都娛樂城!”四毛從兜裡掏出一個硬幣大小的金屬塊,上面有一個紅色的按鈕。
鍾陽把四毛拿着警報器的手推開,淡淡的說道:“全都回去,這幾天儘量收斂點兒,今晚不會有事的,放心的回去睡覺!”
四
毛還想說什麼,鍾陽瞪了他一眼,四毛只好點了點頭,說道:“那陽哥你小心點兒,我們回去了,有事兒打電話給我。”
“走吧!”鍾陽推了四毛一把。
“招呼兄弟們,走了!”四毛無奈的轉身對幾個兄弟說了一聲,幾個人答應着分散開召集人手去了。
夜晚的秋風給人帶來寒意的同時,也讓人的頭腦清醒了許多,下午的休息讓鍾陽感到頭沒那麼痛了,深深的吸了口涼涼的空氣,鍾陽斜叼着煙走進了金都娛樂城的大門,後面是異七和異四。
進入娛樂城後,鍾陽輕車熟路的徑直走向地下一層的賭場。
賭場裡,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鍾陽三個人剛進入賭場,馬上就被郝四的手下看到,上次攔住鍾陽的男子趕緊對旁邊兩個人囑咐了一番,轉身進了其中一家高級別房間裡。
那兩個人向鍾陽他們走來,語氣不善的說道:“三位,來這裡幹嘛?”
“找人!”鍾陽冷冷的說道。
“找誰?”對面兩個人似乎很不滿意鍾陽冷冰冰的態度,其中一個歪着個脖子盯着鍾陽問道。
“郝四!他在哪個房間?”其實鍾陽早看到了那個男子看見自己來就走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裡,郝四肯定在裡面。
“喲呵!小子,四爺的名號那是你叫的麼?小心出門被人砍死!”那人目露兇光,囂張的說道。
異四有些不耐煩的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肩膀,輕輕一揮,便把那人扔起兩米多高,跌入正在萬家樂前專心致志賭博的人堆裡,引起一片騷亂,不過好像並沒有人太在意怎麼會忽然摔進來一個人,大概是賭場裡經常發生鬥毆事件吧?
沒有再理會剩下那個傢伙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鍾陽三個人徑直向那間屋子走去。
房間的門看了,郝四陰沉的站在門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鍾陽小兄弟,今天又來我郝四這裡贏錢來了?歡迎歡迎!請!”
說罷,郝四轉身走了回去,鍾陽跟在後面冷冰冰的說道:“你腦子進水了麼?歡迎我來這裡贏你的錢?”
屋子裡郝四的幾個手下面露怒容,便欲上前把這個對四爺不敬的年輕人痛扁一頓,郝四擺手制止了他們,鍾陽從那幾個人身邊走過,看着幾個人惡狠狠的眼神,冷笑着說道:“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上次在一起賭博的另外兩個人也在,姓夏的老闆看見鍾陽走了進來,有些害怕的站起來說道:“四爺,我那邊還有點事兒得趕緊回去,不陪你們玩了。”說罷便向外走去,故意強撐着臉顯出毫不在意的樣子,瞪了鍾陽一眼。
“等等!”鍾陽伸手攔住姓夏的傢伙,淡淡的說道:“我敢打賭,如果你今天晚上不留在這裡陪我們玩會兒,明天你就會橫屍街頭!”
“你……”夏老闆怔在當場,他心裡確實相信鍾陽能夠做到,可是在這個時候,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鍾陽赤裸裸的威脅讓他下不來臺,可是他現在可不敢跟鍾陽相抗,他很清楚郝四手下蔣佔元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卻被面前這個年輕人格殺,這個人的實力可想而知。
郝四在一旁冷冷道說道:“老夏,天塌不了,有什麼事非得急着回去,坐下,陪鍾陽兄弟玩會兒吧。”
姓夏的無奈,只好冷哼了一聲,走了回去。
坐在郝四上家的壯漢看着姓夏的出醜,幸災樂禍的笑着說道:“鍾陽兄弟,說話夠直接,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痛快啊!哈哈!”
“一般!老哥擡舉我了。”鍾陽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他很喜歡旁邊這個壯碩的漢子,長相和說話都讓人感覺到一種男人的豪爽。鍾陽把手裡的皮箱扔到桌子上,說道:“這裡是三百萬,咱們還是詐金花。”打開皮箱讓在座的人看來看,鍾陽對站在郝四身後的那個男子說道:“哎,這位老兄,看着面熟,幫個忙,把這些錢換成籌碼去。”
郝四點了點頭,身後的人不情願的走過來,取過皮箱走了出去。
“鍾陽兄弟今天帶來發牌的高手麼?”郝四看來看鐘陽身後的異四和異七,若有所指。
“呵呵,四爺真是個小心人,不至於這麼謹慎,要我說咱們今天就讓許先生髮牌,早就聽說金都牌王,千道無雙,真想一睹風采啊!”鍾陽大咧咧的說道,手裡的菸頭隨意的彈到牆壁上,接着掏出香菸遞給旁邊壯漢一支,自己又咬上一支點上。
“呵呵,你這煙我可得抽,可別抽你一支菸贏我許多錢,那這煙就貴得多了。”壯漢豪爽的笑起來,左手接過煙,右手伸來過來,說道:“北城趙華強。”
鍾陽和對方握了下手,微笑着說道:“客氣了強哥。”
籌碼送了過來,郝四淡淡的說道:“既然鍾陽兄弟這麼自信,那咱們就開始吧,許先生,發牌吧。”
站在他身後的牌王走到桌旁,取出一副嶄新的撲克牌,很平淡的將撲克在手裡洗了幾把,然後隨意的從洗亂的牌中抽出大小王,扔在一旁,再次洗了一遍,在桌子上平鋪成弧形,伸手示意道:“翻牌取點定首,可以開始了麼?”
幾個人點頭表示同意。
翻出的牌是四點,首家是趙華強,牌王極其熟練的爲三家發好了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