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使團的住所也安靜了,除了值夜班的安保人員外,幾乎就沒有醒着的人了,但還是有那麼幾個人夜不能寐,比如說一見達邪就傾心相許的凱勒。此刻的他正對着月光幻想達邪愛上他後的美好畫面,想得口水都流了,身形也險些控制不住。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去洗了個冷水澡,不然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大概也是像達邪的其他追求者一樣大半夜的不睡覺去找列卡單挑然後被狂虐吧。列卡太強,用武力競爭的話,是半點勝算都沒有的,得用別的法子取勝。
比如,真心,列卡和達邪之間的確是情深意重,愛意難捨,但那又怎麼樣?
相守的戀人磨不平時間的棱角,尤其是兩個差別這麼大的人,一個是驕傲的將軍,未來的大元帥,一個是妖冶的罌粟花,亡族遺孤,在激情消退後,矛盾也就突顯了。他要做的就是靜靜的守候,守在達邪身邊,在達邪傷心失落的時候,一點一點的將達邪的心拉過來。時間長着呢,只看誰有耐心,而他總能等到機會。
想着,凱勒似乎已經能看到達邪和列卡吵架的畫面了,微微一笑,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凱勒只覺神清氣爽,正好今天沒他什麼事,就一個人去了集市,逛逛買買,享受難得的悠閒時光。凱勒的個人戰力很強,這又是在莫穎所在的霸源基地,所以他一個人出行的事沒能引起他人的注意,畢竟他們都有事要忙。凱勒樂得清閒,用兌換來的晶核買了一堆水果,這是他來到這裡後的唯一嗜好。
“呼,這才叫美味。”大大的咬了一口蘋果,凱勒享受的閉上了眼,那盪漾的樣子讓路過的人都以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凱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加快腳步抄近路返回,買了這麼多水果,當然得跟大家分享一下,不然分分鐘找揍。
拐進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凱勒忽然定住了身體,因爲他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人,似乎有點眼熟,就下意識的追了過去。但那人走的速度太快,凱勒幾乎是用跑的纔跟得上,卻在又一個轉彎的時候失去了那人的蹤影。撇撇嘴,凱勒轉身欲走,卻忽然聽得一絲詭異的風聲響起,不由得繃緊了後背,手上的袋子也扔掉了。
另一邊,一對黏糊糊的情侶摟摟抱抱的走進了凱勒剛剛拐進的巷子裡,看那樣子就知道他們要辦什麼事了,附近的人都會意一笑,沒有多管閒事。因爲這樣的事無論在末世前還是末世後都不稀奇,尤其是在末世後,未來難測,生命無常,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貪享一夕歡愉,愉悅自己,笑着面對死亡,如此而已。
這對情侶一路親親抱抱,扭得跟連體嬰似的,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真叫人無奈。
而在他們解開皮帶,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卻突然轉變了畫風,分別從對方的腰後拿出了類似針管的東西。但他們卻沒停下親吻的動作,還越發的纏綿,一路扭到了離凱勒還有一牆之隔的地方,直到女的被男的推到牆上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那一刻,兩人眼中的柔情蜜意瞬間變成了濃濃的殺意,周身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完全不像剛纔的二缺傻樣。女的貼着牆聽了一會,卻是忽然變了臉色,在男的耳邊說了句什麼後,兩人就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牆的另一面,手上還拿着針筒。在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剎那,兩人的身體都僵住了,眼裡滿是震驚。
凱勒死了,死得十分悽慘,屍身碎得一塊塊的,就連頭也不完整,後腦幾乎被掏空了,若非那張臉沒受半點損傷,只沾了一點血液,怕是無人能認出他的身份。而在凱勒的屍塊附近還有不屬於他的另一人的屍塊,可惜只剩下了一個手掌,黑色的皮膚,濃密的手毛,一看就知道和凱勒沒關係,因爲凱勒的膚色很白。
一男一女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們還沒動手,凱勒就死了,同伴也死掉了,死得還那麼的慘,雖然只剩下了一個手掌,但從地上和牆上的痕跡卻不難判斷出他是怎麼死的。凱勒是被外力撕扯成碎塊的,而他們的同伴則是被活吃了,地上還殘留着一些液體,以及咀嚼時漏出的碎肉,稀稀拉拉的,在鮮血中更顯清晰。胃裡一陣翻涌,女人死死忍住了,收起針筒,甩出一根繩子將同伴的手掌拉了回來,拽上仍在發愣的男人就跑了,事已至此,無需多言,趕緊離開纔是正道。
“啊——”一聲驚叫響破了霸源基地上方的天空,因叫聲實在太過悽慘,附近的人的心跳都停止了跳動,緩過勁後,都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啊啊啊——”一羣人的驚叫險些叫破了華國上方的天空,而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來了基地巡邏兵的注意,最先趕到現場的巡邏兵也同樣是臉色煞白,卻還支撐着疏散人羣保護現場。好在平日裡的演練基地民衆都有很好的完成,這纔沒有破壞現場,而是站在恰到好處的距離,半寸不逾越。但這樣可怕的畫面,又有誰想要融入呢?第一個發現命案現場的人早暈了過去,估計以後都不想吃肉了。
現場被封鎖,目擊證人被擡走,吃瓜羣衆被疏散,吳洛惜帶着人手趕來了。
認出死者是使團的成員後,吳洛惜的腦子裡瞬間閃過了很多陰謀,別族的,基地的,使團的,外星的,但再多陰謀都是之後需要求證的事,他現在在想的事是如何告訴給使團知道。倒是沒想過隱瞞,如此敏感的時刻,死者的身份又這麼特殊,不隱瞞還好,一隱瞞連日來積累起的信任就蕩然無存了。只這說出實情的方式須得講究,免得一個處理不好就激化了矛盾,甚至是挑起星球之間的戰爭。
“到底是誰?”吳洛惜看着凱勒的臉,想起他爽朗的笑容,低嘆一聲,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