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赤異相信與否,此時的它猶如喪家之犬,此刻的赤葵大軍如做困獸之鬥,它逃不了一死,赤葵大軍也逃不了全軍覆沒的下場,但這不是因爲敵人,而是因爲它們自己,因爲它們是赤葵,它們不會投降,不會言敗,更加不會逃跑,就算戰至一兵一卒,它們也要和敵人戰鬥到底。
感受死亡的靠近,一化身成爲火焰巨獸的赤葵,它的身軀已經千瘡百孔,眼裡的灰白之色越來越濃,雖然不甘不願,可當體內火種熄滅之時,它不得不迴歸黑暗的懷抱……
一隻渾身帶傷,無力再戰的赤葵,擡眼見到那滿山偏野的敵人,悲哀的一聲嘆息,忽然全身火光大作,化爲一團熾烈的火球,魚人士卒那能阻攔,這赤葵攜萬夫不當之勇衝進敵羣,卻沒有做什麼,龐大的身軀“嘭”的一聲悶響,一圈火浪四散開來,凡是被火浪侵襲的魚人士卒無不化爲飛灰,可與魚人士卒一齊化爲飛灰的還有那自爆火種的赤葵……
自爆,好似會傳染一般,一隻只火焰巨獸,怒嘯着衝進敵羣,用它們的生命完成最後一次攻擊,用它們的靈魂讓敵人見證着它們的強大與瘋狂。
傷亡,已經無法避免,成百上千的強者在怒獸的自爆下身亡,段嶽根本來不及去指揮,去應對赤葵瘋狂的自爆,早前雖料想到赤葵會狗急了跳牆,可他沒有想到,這些赤葵居然如此瘋狂,居然集體自爆……
自爆還在繼續,那藍鰭簡直束手無策,不說它,就算段嶽看到大規模傷亡的時候,也是無從下手,可是,就在此時,天門冰凌月忽然高高躍起,身體突然化作一冰雕,頃刻之間,天空飄落起雪花,這山谷之中更是吹來凌冽的寒風,無數個想要自爆的赤葵,火種被壓制到一個極致,就算還能自爆,可是自爆的威力被消減到一個極致。
眼見赤葵自爆稍緩,藍鰭高興的跳了起來,指揮藍蛟勇士撲上前去,將一些準備自爆的赤葵擊殺。
藍鰭是高興了,可是段嶽卻慌了,他雖然不怎麼了解冰凌月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卻知道這是冰凌月以生命的代價幫助他們,也加知道,這一招,無法挽回,冰凌月會永遠化作冰雕,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楊凌在痛失愛女之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就在段嶽慌亂之時,這鮮血戰場之上,忽然出現一道血影,定睛一看,這不正是那王兵,只見這王兵剛一出現在戰場,便是一聲厲嘯,身體化作一道血光,衝到冰凌月的旁邊,一揮手,血光籠罩冰雕。
血光消散,王兵一把抱住已經昏迷的冰凌月,飛身竄到段嶽旁邊,這冰凌月雖然已經失去了意識,可天空還在飄落雪花,寒風已經凌冽。
段嶽十分慶幸,王兵及時出現,不等問王兵這些天跑去那,就聽遠處傳來一聲怒喝,這怒喝猶如野獸發出,充滿了暴戾與瘋狂,循聲去看,就見那楊凌渾身肌肉高高隆起,雙眼一片血紅,好似已經失去了理智!
是的,眼見冰凌月施展禁招的楊凌,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積攢於心的戾氣控制,如果是在平時,這個狀態的楊凌,根本無法與赤異爲敵,因爲赤異根本不用大費周章,只需一道精神力便可以將楊凌控制,但此時的赤異精神狀況也不太好。
先不說被楊凌三人圍攻,就說這赤異眼見赤葵紛紛自爆,內心的自責與慚愧不斷的折磨它,再想到被弱小敵人擊敗的屈辱,這赤異恨不得也引爆火種,與它的敵人同歸於盡……
此刻,肌肉高高隆起,青經暴跳的楊凌,提起手中畫戟,二話不說,直攻向赤異,雖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是他楊凌永遠不會將刀刃對準他所珍重的人,女兒重要,兄弟同樣無可取代。
那赤異見楊凌來勢兇猛,卻是無動於衷,燃着火焰的眼睛眺望着遠處的山峰,好似看到了它效忠的帝尊,好似看到了以往發生過的一切……
這赤異不動,可趙辛宇那敢怠慢,全力施展太極圖,控制住赤異以防不測。
“轟!”楊凌手中畫戟直接擊在赤異身軀之上,頓時這赤異被攻擊的小腿“咔嚓”一聲,骨頭直接折斷。
平時楊凌雖然每一擊都用上全力,可是身體的自我保護,讓楊凌的力量還是有所減弱,十成最多發揮出八層,可現在,已經被心中戾氣所控制的楊凌,全部力量施展而出,一戟,足矣裂天!
疼痛,席捲着赤異的大腦,可赤異卻是無動於衷,好似,這疼痛不是來自它的身體,它的目光,已經沒有了焦距,看不到那大爆的楊凌,亦看不到那些正在自爆和敵人同歸於盡的赤葵,更加看不到遠方的山峰……
身上的烈焰早已熄滅,體內的火種逐漸消散,就連心中的那絲餘熱也化爲了冰冷,可是,它赤異不後悔,它這一輩子沒有白活,因爲有一個朋友,赤煌。
“但願下輩子,我還能效忠於你,帝尊!”
生命之火,在楊凌的攻擊下,逐漸熄滅,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迴歸黑暗前的一句赤葵語,好似飛過了戰場,穿過了山谷,繞過了迷宮,傳進了赤煌的耳中。
身在迷宮的赤煌,徒然悲傷起來,它忽然哭了,就算爭奪帝位之時,它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可是,此時它卻留下了一滴熱淚……
赤煌,雖然沒能出去,可是它好似已經清楚,已經不能再見到赤異,也不能再見到那赤葵大軍了……
“全軍聽令!”收拾好心情,赤煌的聲音傳遍迷宮,“盡一切可能,打破黑巖迷宮,打碎黑巖核心……”
“是!”迷宮之中的赤葵,無不大聲迴應,它們不知道外面的戰果是什麼,但它們從這一刻開始,就沒有活着回去的打算,就算付出生命,就算靈魂破滅,它們也要完成帝尊下達的任務,因爲,那帝尊,不僅是它們效忠的對象,更是它們的信仰,這一點和赤異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