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苦工
?“什麼味?”一個小警察被洛夜身上的臭味薰到,叫了起來。
“這裡是北街,”一旁的老警察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以爲在這裡能聞到香水味?”
網吧老闆這時笑了起來,插兩個警察的話道:“站街的女人們身上有啊。”
“那香水?”老警察不屑地一笑:“那是香水味嗎?”
站街的妓女身上能灑什麼好香水?男人們都笑了起來,這些話不用明說,他們都聽得懂。
洛夜站在街上又發了一會兒呆,他得去找什麼工作?地面城裡工作機會少,不然也不會每天都有那麼多人餓肚子。面前不時有行人走過,洛夜摸了摸身上藏着的槍,這些人身上多少都應該有點錢,他不如直接盯上一個搶算了。
一個男人拎着瓶散裝的白酒從洛夜的身邊走過,可能是感覺到洛夜的不善,這個男人突然就跑了起來,把酒瓶子死死地抱在懷裡,生怕洛夜搶了他的酒。
洛夜扭頭走路,他去偷搶這些人,良心上過不去,不能爲了自己要活,他就去害人啊。
地面城的女人站街邊是拉客賣身,男人站街邊卻有兩種意思,一種是跟女人一樣,靠着身子混口飯吃,還有一種就是找活幹。
洛夜跟一幫男人們一起站在了街邊,在呼呼颳着的寒風中縮手縮腳地等着僱主。不時有僱主模樣的人過來,掂量商品一樣看看等在街邊的這幫人。
“老闆是什麼活計?”
“我什麼活都幹!”
“我力氣大!”
……
一有僱主來,這些等活的人就都一窩蜂地圍上去,賣力地推銷自己,這一天能不能吃飽飯,就看這些老闆的臉色了。
洛夜卻不知道要怎麼上前去推銷自己,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僱主們挑牲口一樣挑着他們這幫人,洛夜甚至都漲紅了臉。
旁邊一個老頭子已經注意洛夜這個新面孔很久了,看到洛夜呆呆傻傻,還有些難堪的樣子,老頭子笑了起來。
洛夜看向了這個老頭子,被白老頭兒整治過後,他看見任何老頭子都想躲得遠遠的。
“第一次出來找活?”這個老頭子問洛夜。
洛夜把頭點點。
“到這裡抹不開臉面可不行,”老頭子跟洛夜說:“來僱人的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你不去討好怎麼行?”
“那你怎麼不去?”洛夜問道,這個老頭子也是一直坐在這裡的。
“力氣活我幹不了啊,”老頭子嘆了一口氣。
洛夜想問,你怎麼知道這些人是來找幹力氣活的?不過最終還是沒能把話問出口。
“你想幹什麼活?”老頭子可能是閒得無聊,又問洛夜道。
洛夜說:“我什麼都可以幹。”
老頭子看看洛夜骨頭架子一樣的身板,搖搖頭,說:“我看你力氣活幹不了。”
“操蛋吧,”一個沒能把自己推銷出去的中年漢子這時走了過來,聽到了老頭子的話,就好笑道:“你還操心別人?他再不濟也比你年輕,你老人家還是想想今天的飯在哪裡吧!”
“你找到今天的飯票了?”老頭子沒好氣地問這個中年人。
洛夜默默地挪了一個地方,不想參和到這場爭吵中去,他現在害怕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老闆,你這價錢開得也太低了,”老頭子和中年人這邊還吵着,僱人的那邊又吵了起來。
“三塊錢,你愛幹不幹吧。”
“這還不夠一天飯錢啊!”
“想吃飽飯你別上這兒來啊。”
坐在離洛夜不遠處的男人聽着這場爭吵,罵了一句:“媽的,就他媽的三塊錢,真當我們豬狗不如?老子不如去賣屁股!”
三塊錢一天的活,一天飯錢都不夠,還是重體力,這樣的活在地面城沒人願意幹。僱主不肯加工錢,沒人再搭理他後,這位罵罵咧咧地走了。
洛夜跟了上去,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吃飯肚子,他只想賺點錢,三塊錢也是錢。離着等活的人們遠了一些後,洛夜叫住了這個僱主。
“想幹活?”這僱主回頭看看洛夜。
“他這樣的幹不了您的活,您還是僱我吧,”等洛夜把人叫住了,後面又上來了幾位,跟洛夜有同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
“兩塊錢,”僱主看又有人圍着自己了,馬上就又壓了價。
“你也太欺負人了吧?!”僱主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喊了起來。
兩塊錢,在天空城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當他們這些等活的人是乞丐?
“你幹不幹?”僱主專問洛夜道。
洛夜點了頭,他現在還有的選擇嗎?
“傻子!”當下就有人罵洛夜。
洛夜把頭一低,跟在這個僱主身後走了,兩塊錢總比他今天什麼也賺不到的好。
“我有一車貨,你把貨卸下來,搬到倉庫裡去就行了,”僱主在路上就跟洛夜把要乾的活交待好了,兩塊錢僱到了一個出力氣的人,這個留着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覺得自己今天是佔到了一個便宜。
洛夜到了僱主的倉庫門口,一輛小型的卡車,一車的水泥在車上碼放的很整齊。
“你抓緊時間,”僱主生怕洛夜反悔一樣,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你一個人能行嗎?”看倉庫的人看老闆就帶來了洛夜一個人,在一旁問洛夜道。
洛夜衝這人笑了一下,車上往下運貨的路板已經架好了,洛夜走到了車上,埋頭幹起活來。
看守看着洛夜被背在身上的水泥壓彎了腰,上半身幾乎與地面成了小於九十度的角。看洛夜來陣大風就要倒的樣子,看守不相信洛夜能一個人幹完這個活,搖了搖頭後,看守走進了倉庫裡去。
洛夜被身上的水泥壓得胸口發疼,他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身體的狀況,以爲自己還是那個在警校時,一天高強度訓練下來,仍然精力充沛的洛夜了。小心地邁着步子,洛夜咬牙硬撐着將一袋水泥背到了車下。
“這裡有推車,”看倉庫的人倉庫裡推了一輛平板的小推車,對洛夜說:“你一次裝個五六袋,再推進倉庫來,這樣可以省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