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翼飛聽夕惜紫這般鄙視自己的宏偉大志,實在是有些氣得不行。
聽她說炎宸可能已經破結界而出了,那麼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追來,本來就耗費了不少內力,如果正面又幹上一場,那麼不死纔怪了!
“懶得和你扯了!你最好給我本分點。”陳翼飛不想在針對夕惜紫,反正她也做不出什麼背叛他的事。“之前在A市外區隱秘處找到個地下小型實驗室,我們先把那裡定做隱藏地,不想死就跟上。”
看太陽漸漸爬下遠山,打下的陰影充斥冷風捲過灰塵而逝。
懷裡的人身體輕微抖了抖,忍不住縮縮身體。
陳翼飛冰冷的手挨着易洛凌的臉,想看看他是否發高燒了,可惜就他那冰冷的手能感覺到什麼呀?
他自己都有點無語,收回手,摟着易洛凌就往地下小型實驗室躍去。
因爲走的急,所以,陳翼飛未能注意到慢騰騰站起來的夕惜紫臉上流露出一個她從未有過的恐嚇笑容。
“你帶給我的東西,和King讓我懂的東西不同。”她乾淨的手覆蓋上腹部源源不斷涌出血的傷口,憑空一翻,向陳翼飛躍去的地方快速移動而去。
被各種殘肢鮮血打扮得別具一格的孤僻馬路中央,遊走着幾隻缺肢斷腿的喪屍,它們一見陳翼飛從高空躍下,便像見了鬼一樣拖着瘸腿往遠處走,心怕屍王要把它們啃了。
路中央一個圓形鐵蓋半遮半掩,陳翼飛一腳把鐵蓋踹得飛出了十幾米遠,“哐當!”一聲摔出巨響。
眼睛看向底下黑漆漆不知道有多深的隧道,一股血腥味夾雜着濃烈的腐臭味從隧道內向外冒。陳翼飛滿意的勾起嘴角,使用風異能吹散了易洛凌身上純異血的誘人味道,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跳進了隧道。
後面跟來的夕惜紫意味深長的將鐵蓋撿起來,順着通向最底端的鐵梯站上去,然後細心的將鐵蓋封鎖好。
呵呵,他去死!
......
黑,令他惶恐的黑暗正籠罩着他不知所措的身心。
易洛凌想翻身坐起來,才發覺自己的手被捆得死緊,綁他的人根本就沒打算讓他有可以逃跑的機會!
那金色的眸子如鬼火般一次次在腦海深處回放,那充滿嘲笑和自大的笑聲刺激着易洛凌的神經。他的面容,易洛凌自始至終沒有看清,可聲音又那麼熟悉,簡直過耳不忘!
看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應該是那個男人將他關起來了!而且關他的地方還是個沒有人煙的怪異地!他到底安了什麼野心?故意將他與炎宸分散後抓來與此,事情不可能會很簡單!
先奸後殺然後再吃?呸呸呸!易洛凌腦細胞都快死乾淨了,想出來的怎麼都是這種腦殘兇案?不應該是醒來第一眼看見有人拿着刀對準他的脖子嗎?臥槽!簡直不要太嚇人!
“咳咳!有人嗎?”易洛凌乾咳兩聲趕走大腦裡血腥的畫面,現在最險要的事還是應該找到逃出去的辦法!天知道之前那個男人好不好找上門來處處刁難?
黑暗當中他的回聲硬是來回盪漾了三、四遍才徹底靜止。這點不可否認他現在待的地方處於一個寬闊的房間或者是一條深長的通道?
易洛凌聚精會神安靜凝聽周圍可能帶來信息量的聲響。
“滴答!”猶如死亡風鈴被風颳動而開始奏出哀樂,這水聲就像血滴一樣一粒一粒重重打在易洛凌心裡,一瞬間覺得想要呼吸都是無比困難的事,脖頸被無形氣體變幻而成的怪物牢牢掐住。上方壓下的重力促使他兢兢戰戰的累趴在柔軟的棉被上。
“啊哈......啊哈......”易洛凌心裡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哪些陰暗恐怖的事,不要給自己造成多餘的精神壓力,可是現在他處於這種不知危機有多大的黑暗地難免開始神不知鬼不覺的腦洞大開。
他真的懷疑這裡是不是地下幾百米的深坑,空氣也太稀疏了!只要他一用力呼吸就會因爲氧氣過少而胸悶出現頭疼等症狀。
也不知道哪裡吹來的冷風,真是特麼快要凍死他了!幸好那男人還有點良心給了易洛凌一條棉被......然並卵!艹尼/瑪的狗雜 / 種!易洛凌又沒惹他,爲嘛要抓他啊?
會不會另有所圖?
這也不想是準備要殺他啊......
“槍呢?”易洛凌對着空氣默唸道。如果有槍,那麼還可以試試強行逃出去。
扭了扭被綁得有些疼痛的手腕,易洛凌靈活的手指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這繩子捆的是死結,死結並不難解開,只要雙手間有一點空隙易洛凌就能輕鬆脫離繩子的約束......綁這麼緊能有毛線空隙啊!
易洛凌一頭黑線沿着他趟的地方伸出雙腿探查位置,他現在應該是躺在一張牀上,而且衣物穿戴完整,就是他的揹包和槍不知去向。
靠!該不會被那男人當成廢物給丟了吧?
易洛凌欲哭無淚擺着張愁臉艱難地滾下牀。
“湊!”
跌下牀剛好背部撞上一尖石頭,痛得他自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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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生的事怎麼都這麼不如意啊!
我勒個去!有尖石頭?剛好割繩子用哈,真是天不亡他也!
心情一下子開朗了,易洛凌也是佩服自己這一副好心態。
他舉起綁在一起的雙手朝那凸起的石塊磨動手腕。不錯不錯!石頭夠鋒利,三兩下就把繩子給割成兩半。倒也是被白虧他剛纔背部受了一擊,現在都還隱隱作痛呢!
爲了不讓可能過往的人發現他脫離了繩子的綁固,易洛凌故意把繩子一腳踹進牀下。
“還是好黑啊,也沒聽到有人來的聲音,難不成要把我一個人丟這裡不管吧?”易洛凌扶牆小心翼翼站了起來,心怕碰到了什麼怪東西給嚇個半死。想想之前的八臂怪物和蜘蛛就讓他毛骨悚然,身體都僵直了。
現在還是應該把心提到嗓子眼。
如果沒有猜錯,這裡應該是A市內的某地。之前也確認過方圓只有A市一個大城市,且市裡不會很太平,這末世怎麼都不會殺人取材,但是倖存者沒有食物把飢餓感發揮極致就會吃人吧?抓他來只是爲了當食物?炎宸貌似說過他是純異血什麼的,對於異能者來說是強化藥,有沒有可能抓他來的男人是異能者?爲了要他的血?
不可否認!
“槍啊!快出現吧!你那麼神,憑空出現我就佩服了!”搓搓冰得麻木的手掌,易洛凌自言自語哀嘆。
話音剛落,只聽風聲嚎過,那牛B閃閃的槍就這麼憑空出現了。依然是那玫瑰印花模樣,發出的花足以照亮整個房間。
易洛凌盯着自己手裡接下的槍,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
“謝謝......”
那槍裡蘊含的溫熱氣息和炎宸身上的一模一樣,讓易洛凌有些焦躁的心都平靜下來,一時間竟然忘了他還身處險境。
他將與自己心有靈犀的槍按在懷裡,感受着這渺茫的氣息。
“洛凌。”
“洛凌。”
“洛凌。”
大腦裡迴響一個好聽女音傳來的呼喚。
易洛凌大腦頓時短路。
天啊!他怎麼能忘了他和煙朵有共生?有共生就能取得聯繫了撒!偶買噶!易洛凌真想去撞牆,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都忘了!
他閉上眼迴應煙朵傳來的意念。
“嗯。”
煙朵強忍着虛弱的身軀在草地上狂奔,她一手按在自己的右側太陽穴與易洛凌溝通:“你沒事?太好了!”
她身旁抱着糖果的秋媛慕也連忙擦去眼角的淚水,對着煙朵抽咽地問:“你問問洛凌,壬一哪裡去了?”
煙朵點點頭。
“那你知到壬一哪裡去了嗎?”
易洛凌嘆了一口氣:“死了,我之前鬼打牆碰到他的屍體很多次,最後一次碰到的時候他的屍體不見了,我覺得應該是有東西把他的屍體吃完了。然後我就被一個看不清樣貌的男人帶到了這個地方。”
“死了。”煙朵安慰的口氣對着秋媛慕說道。
“......”秋媛慕心裡揪着的難受,陪伴他這麼多年的人就這麼死了,而且還不見屍體......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淚水就像那斷開的水管,水往外面源源不斷的流。
糖果吧唧着要哭的小臉擦擦秋媛慕臉上的淚。
她們三個妹子一路狂奔還是沒有跑出枯草原的盡頭。炎宸幾秒內滅了獅子,又花不少時間破了結界就極速朝A市躍去,而澤青也拋下糖果跟着炎宸先走了。如果等會又碰上什麼意外,那麼她們就凶多吉少了。
煙朵臉色有些不好,但任然向易洛凌細心講述着他不在時發生的事情:“炎宸和澤青朝A市去了,如果有異能者極力想要得到你的血,你千萬別給他,你的血能造成的後果極大!你看看我身上的傷,就會大致知道了我爲了和炎宸爭所造成的痛有多厚......你在保護好血液的同時也別忘了保護好自己,雖然你死了別人也能吸你的血,可是你死亡過後的純異血不會有活着時那麼鮮,包含的力量也少得多。別辜負了我和你的共生......”
“嗯......話雖這麼說,你身邊現在就只有秋媛慕和糖果了吧?A市應該是個大城市,喪屍肯定不少,你小心點。”易洛凌皺着眉擔心道。
煙朵突然臉上抿出一個笑容:“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也會保護好她們,我如果死了,那麼你也不會活了。倒是你,別給我死了!”
聽煙朵這般有自信的語氣讓易洛凌心裡好受了不少:“嗯。”
“有事要第一時間給我說,出了事情別逞強。”
“好。”
“你一定要活着,不然我不會原諒你。”是呀,如果易洛凌出意外死了,那她受的苦就白費了!她這麼辛苦最終什麼也沒得到!哎呀哎呀~他可死不得!
“嗯。”
易洛凌敷衍了事的應了聲,便斷了意志裡的對話。
什麼時候這麼多人關心他了?唯一讓他欣慰的點就是這個世界彌補了他父母沒給到的關照。
他不知道自己真是天真得傻。
這個世界,有多少人是拿真心說事的?
血與淚的教訓還不夠嗎?
---------你還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