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麻繩系在六人和兩屍的腰上後,羅綺又將麻繩在手上打了個結,才召聚出了焰馬,馭着焰馬奔至了空中。
昨夜既已選好了位置,羅綺便沒有做任何的停留,馭着雙頭焰馬,朝着目的地一路奔去。
爲了照顧被麻繩拽着的同伴,他一路上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儘量以平穩的勻速前進。
同時,羅綺也以感識觀察着方圓萬米,並時不時驅動熱流聚在雙眼,眺望着極遠處的大地和天空。
實力的增強,讓羅綺可以隨時警惕着周圍,預防着可能會出現的危險,並讓他能夠安心的用一根麻繩拽着其的同伴們在空中前行,而不必再如以前般爲了保護其他人還要用雙腿在破碎的大地上,一步步的艱難跋涉。
這樣的行進方式,比走路要快上太多。
僅用了兩個時辰,懷抱着焦黑屍骸的羅綺,就已經走到了目的地。
就如李元綱之前的猜想一樣,羅綺給衆人選擇的宿營地,確實是一處懸崖。
確切的說,那隻能算半個懸崖。
那是在一處蔓延在大地上,深不見底的裂縫旁,一個高足六米,形如半個拱橋的丘坡頂端。
那處丘坡的頂端,深深的朝下凹陷,其朝向裂縫的邊緣處隆起來了數道巖壁,就好像一堵堵高牆般,圍住了一大部分凹陷下去的地方。
總的來說,那處丘坡的頂端,就好像是一個巨大化的浴缸被人用利器鑿毀了絕大部分後,所遺留下來的東西。
而在那深凹處的底部沒有任何的裂痕,其表面顯得相當平坦甚至還有些光滑,以至於能映出些許模糊的倒影。
羅綺將李元綱等人放到了凹坡底部,然後朝着李胖子道:“元綱,你懂得。”
聞言,李胖子立刻站起身,面露肅然的朝着羅綺彎腰施禮,道:“羅哥放心,有我在,一定保證大家的安全。”
“嗯。”
羅綺重重的點了點頭,朝着李胖子道:“你做事,我放心。”
然後,羅綺又相當不放心的轉頭朝着徐若雨,杜麗,餘通三人,道:“有什麼事喊一聲,我隨叫隨到。”
說完,羅綺快步走到了剛剛坐起身,還未站起來的曾套身旁,並轉頭朝着曾套道:“走,給我帶路。”
聞言,曾套點了點頭,趕緊站起身來,並快速解開了腰上的繩索。
“好,好的,大人,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聞言,羅綺微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的掏出一捆兒臂般粗細的麻繩,將繩子遞給了曾套,道:“那把繩子捆上吧。”
曾套接過了麻繩,又伸手摸了摸痠麻不已的腰,最後卻只能萬分無奈的將麻繩,捆綁在了腰上。
看着曾套已經綁好了麻繩,羅綺微抿了抿嘴,然後伸手牽起了麻繩,又召聚出雙頭焰馬奔躍至了空中。
他拽着曾套,朝着西方飛去。
“大人,朝右邊,走這裡,走這裡啊。”
曾套很合格的履行了帶路者的職責,再也沒有了之前被羅綺拽上空中時的那種手忙腳亂和驚慌失措,反而興致勃勃的爲羅綺指示着正確的路途。
兩人朝着西方,行進了一萬餘米,方纔停了下來。
“額,呃。”
曾套翻轉着身體,轉頭觀察着身下的環境,好一會兒,終朝着上方懸於空中的羅綺,道:“好像,好像就是這裡了。”
“大人,這裡,這裡就是那片軍區了。”
聞言,羅綺微皺起了眉頭,朝着身下望去。
在他身下,是破碎的地面。
這一片地方和其它地方,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
除了,在那破碎了的大地上遺留下來的殘垣斷壁,和堆疊在一起的碎磚爛瓦。
這裡本身就是郊區而不是城鎮,周圍可沒有那麼多的樓層建築和水泥道路。
所以,羅綺身下的那片廢墟遺址就顯得有些鶴立雞羣了。
馭着雙頭焰馬,緩緩的降落了下去。
將曾套放在一塊較爲平整的大理石板上,羅綺收起了雙頭焰馬,懸在廢墟的上空。
他打量着身下的這片廢墟,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在那片廢墟之前,曾經是一片很大的草地,草地間停放着戰鬥機。
而如今,像戰鬥機那種大噸位的東西,羅綺還是能看到一些殘骸的。
也只剩下了些殘骸。
即使是殘骸可也確實夠大,一個個躺在破碎的地面上,就好像一截截被撕裂後的巨龍身軀,雖依舊龐大卻已形同死屍,完全沒有了災難前的威懾力。
這樣的景象和破碎且荒涼的大地,完全的相得益彰,互相間契合的極其完美。
羅綺看着這些曾經象徵着共和國強大的巨大機體,鼻間突然涌起了酸意竟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他很快就從那些機體上移開了目光,然後轉頭看向了周圍的碎磚和爛瓦。
“大人。”
曾套指着身前廢墟間的某處,道:“那裡,那裡就是醫院了。”
“以前,我在那裡看到過紅色的十字招牌,也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其中走走進進。”
“呃。”
羅綺聞言轉身,朝着曾套指着的位置看去,卻仍然只看到了廢墟。
他微抿了抿嘴,朝着曾套道:“在這裡呆着,那都不要去。”
說完,羅綺擡腳輕踏虛空,身如閃電般逝過半空,抵達了曾套所指着的位置。
那個地方,磚石和渣滓堆疊的很高,如同幾座小山般聳立。
其表面,全都佈滿了漆黑的渣滓。
羅綺微蹙起眉頭,打量着聳立在身前的廢墟。
他將感識擴展了過去,便發現了活着的人。
“嗯?”
羅綺有些驚愕,轉頭看了距離他稍遠的一座如小山般聳立的廢墟一眼,沉默了片刻,又回過頭直視着身前,道:“出來吧,別躲了。”
他的語氣很輕,聲音顯得有些冷漠。
這都是裝出來的。
羅綺此時的內心,可是十分的焦急和興奮,畢竟能否找到倖存者,可是關係着張純均是否可以活下去。
所以,當他發現對方對他的話竟似毫不理睬後,便有些裝不下去的轉頭看向那座高聳如山的廢墟,語氣格外沉重的道:“出來吧,別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