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老刀遇秦暖(月票四十加更)
老刀跟蘇翼白爭了大半輩子,說一句矯情的話,老刀的絕大部分生命裡都有着蘇翼白的影子,他們是競爭對手同時他們更是最瞭解對方的朋友。
雖然一直很不服氣一直輸給蘇翼白,但是在很多地方,老刀其實是輸得心服口服的。
很多人都說他不開竅,傻里傻氣的一個人,但是他一直覺得自己特別聰明和精明,就是比蘇翼白稍微傻一點而已。
他以爲他的一輩子就會在軍隊裡度過,會每天訓練,出任務,和蘇翼白爭個你死我活,虐待新兵爽歪歪。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知道休假回家的蘇翼白有女朋友了。
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意識到,不管怎麼樣,隨着人生進程的不斷推進,他們都會越行越遠,開始有着自己的人生。
但是,他不服氣,蘇翼白什麼都贏過他也就算了,但是沒想到這種事情也比他快。
他也有些隱隱的不滿意,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配得上蘇翼白。
因爲蘇翼白的存在是真的強大而又完美的。
任何人站在他的身邊都會自慚形穢,光澤黯淡,這樣的他,怎麼會有人能夠配得上。
他一直是這麼覺得的,也是這麼堅信的。
他請了假,專程爲了看蘇翼白的女朋友。
他想好了,他見到了蘇翼白女朋友之後,要狠狠地鄙視他,更是要讓那個女的知道她到底是有多麼不自量力。
但是見到蘇翼白和秦暖暖的一瞬間,他突然有些啞口無言。
對,他是沒有談過戀愛,他是沒有女朋友。他的確感受不到女孩對他的暗示,他的確遲鈍得可怕,但是人類對於肢體語言都是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嗅覺和敏感的。
就比如說,他一直覺得牽手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
現代社會許多男人,他們或許願意和一個女人親密的接吻上牀,宛如熱戀中的情侶一樣,但是他們卻會吝於在公開的場合牽起她的手。大家開始習慣於複雜的情感關係、深層的肉.體關係。但是卻忽略了最簡單的行爲。牽手。
老刀一直覺得比起其它的,牽手是一個最簡單同樣最難的肉.體關係。
正確的感情先後順序本應該是牽手、擁抱、接吻、坦誠相見、做.愛,但是越來越多的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可能是因爲接了吻,也可能是因爲上了牀,也有可能因爲寂寞了,僅此而已。
記者的聚光燈在閃爍。大家擁着中間的蘇翼白和秦暖暖往活動現場走去。
所有的記者都把話筒遞給秦暖暖和蘇翼白,嘴巴里唾沫橫飛。眼神定定的盯着他們的表情。
只有站在遠處的老刀一瞬不瞬的看着蘇翼白和秦暖暖十指相扣的手。
老刀瞭解蘇翼白,比蘇翼白想象中更加懂他。
他有些好奇,秦暖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能夠讓蘇翼白這種人溫柔以待。
不過也僅僅是好奇罷了。他沒有走到一個女人面前問她爲什麼的習慣。
他以爲他會一直帶着這樣的遺憾,或者說是困惑的活着。
但是上帝給過他一次機會,跟秦暖暖面對面交流的機會。雖然秦暖暖不記得他了,但是他卻一直記得她。
他早先就見過秦暖暖。比在京都基地早很久很久之前,那一次他在北美執行任務,在華燈初上的夜裡,音樂爆炸的酒吧裡,穿着美麗衣裳,臉上畫着濃妝,帶着扇形耳環,蹬着讓他看上去都覺得舉步維艱的高跟鞋和蘇翼白分手的秦暖暖。
她猩紅的指甲配上沉紫的酒水,酒水搖晃,慵懶隨意。
“小姐,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秦暖暖沒有側頭,她只是微微擡了擡高腳杯,意思乾杯。
老刀酒杯碰了碰,“沒有男朋友。”
輕抿酒水,語氣淡然,“分了。”
“怎麼分了?”
似乎好不容易在國外碰到一箇中國人,秦暖暖的態度倒挺隨意和容易接近的。
但是她似乎不願意談自己,擡頭指了指在酒吧一角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
男的拉扯,女的掙脫。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
秦暖暖就這樣遠遠的看着,聲音悠悠盪盪,“我們都是同一種人,主導着自己生活的周遭,勇敢的向任何未知的領域前進。我們都喜歡掌控,我們也都習慣用高傲爲別人服務別人,我們活得都太高傲,又都太用力。我們都喜歡隱藏情緒,忽視不安,我們太堅強,太自信,太高傲,我們連說寂寞和悲傷都覺得空虛。因爲太像,所以我們都想對方成爲我們手心可以掌握的人。”
秦暖暖手上的酒水還在晃晃悠悠,她神情一如既往的懶散和不在意。
老刀聽着她說完這段話,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周遭突然一靜,一種觸摸到她高傲靈魂的悸動感在胸腔裡激盪。
“可是竟然愛就一定有一個人會做讓步吧。”
秦暖暖搖了搖頭,一口乾掉手上的酒水,座椅旋轉,她正面對着他。
“你說得對,當然得那樣。但是那不意味着,男人要成爲我們的氧氣罩,我們要成爲男人身上的藤蔓。有無數的女人可以滿足他這種要求,但是絕對不會是我,甚至可以說,如果要這樣的人,絕大部分人都比我合適。”
秦暖暖把高腳杯放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音,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蹬着高跟鞋往舞池走。
半路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來,“親愛的中國人,給你一點忠告,就算你再愛一個人,你也要學會走出他的大門,走回自己的人生。”
“還有...”
“唔?”
“希望你不是中國跟着我來的狗仔隊。”
老刀舉了舉杯子,搖了搖頭。
離開酒吧,走在繁華的街道,他接到兄弟打來的電話,“老刀,蘇老大喝酒喝到胃出血了。”
老刀突然覺得秦暖暖看得開,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看得開的,不管怎樣完美的人,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有一定執念的。
秦暖暖的離開是希望兩個人都不會在婆媳問題上做出讓步,都不用左右爲難和猶豫。
就像一句名言說得好,“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悲傷,不過沒關係,我們最終還是成爲了自己最想要成爲的模樣。”
他倒回去給秦暖暖留了言。
第二天一早,秦暖暖飛回了北京。
老刀想,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他完全不得其解。
突然之間,他就是很想很想很想談一場戀愛。
爲什麼徹夜不眠,爲什麼又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