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鋪天蓋地。
遮天蓋日,藤蔓蔓延而出,尖銳的倒刺以及墨綠色的枝幹無時無刻在表達着強勢的入侵。
秦暖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眼神無悲無喜。
那種眼神分明就是秦暖暖的眼神。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緊接着就是驚喜。
秦暖暖不清楚所有人的心潮起伏,她只是完全跟着身體的感覺在走,身體說生氣,那麼她就生氣。身體想要攻擊,她就攻擊。
雖然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但是那種由自身而有的強大,卻是她第一次自己體會到。
在秦暖暖的強大助攻下,這場戰鬥就猶如一場華麗的盛宴。
她不擅長其它的,但是在輔助上卻絕對是一絕。
這種東西已經融入她的骨髓中,就算是她不知道怎麼做,身體都完全知道。
喪屍似乎被她們的動作激怒了,站在喪屍羣中間接受層層保護的喪屍仰天長嘯,似乎絕對不顧後果,也一定要把他們拿下。
“六階。”
“六階。”
“全是六階。”
蘇翼白站在秦暖暖的身邊看了一眼,神情嚴肅,眸中溢滿煞氣。“不,後面還有七階的。”
那隻輔助系的喪屍變成了七階。
它實在是太強,根本不在所有人的抵抗範圍之內。
七階,人類目前爲止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到達這樣的階層。
一階中間就是鴻溝距離!
更何況,現在中間的差距何止一階。
幾乎絲毫猶豫都沒有,蘇翼白當機立斷,“全部回大巴里面。”
第一基地的人,各有優點和長處,但是他們都有非常重要乃至於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對於命令極度服從!
幾乎蘇翼白話音一落,所有人都一邊用異能掩護一邊後退。
喪屍發現了他們的意圖,控制系喪屍開始強制性突圍。
蘇翼白本來護着秦暖暖在倒退,但是感覺到了喪屍的異動。他幾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走!”
秦暖暖點頭,然後跟着人羣往大巴上走。
蘇翼白一個雷鞭扔過去,喪屍這次完全沒有躲開,而是仰天一吼。然後直接迎面而上。
接着,兩個人就正面進行了交手。
交手瞬間,蘇翼白眼神一沉,當機立斷的強推脫離戰場。
他整個人猛然一個翻轉從大巴的窗戶上竄起,落在大巴的頂棚上。
秦暖暖看了一眼蘇翼白。蘇翼白完全心領神會。
他高聲喝了一下,“關門了,三秒,速度!”
接着,蘇翼白話音一落,秦暖暖意念一動。
大巴的上方就好像是天窗一樣打開,蘇翼白直接落進了大巴車裡。
而外面的人也一個不剩的全部回了大巴里面。
外面的喪屍似乎覺得異能者們都被他們嚇得屁滾尿流,開始發出高聲的嘲弄聲音。
雖然大巴車的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聲音聽得不甚明瞭,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看到喪屍們的彷彿在慶祝一樣的動作。
蘇翼白從三樓回到一樓。夏天抹了一把臉,眉頭深深的蹙着,回頭看向他,“老大,剛纔不是撤離的好時機。”
蘇翼白沒有看他,而是轉頭看向窗外開始蜂擁而至的喪屍羣。
它們快速衝近,一些喪屍朝着大巴車釋放異能,一些喪屍就近趴在大巴車上,用滿是唾液的血盆大口對車進行撕咬,還有喪屍泛着尖銳銀光的利爪對着車身揮舞。
所有的異能者都被喪屍羣的動作嚇得臉色蒼白。覺得自己大概命不久矣。
但是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那就是越是在生死危急的邊緣越是會嘗試掙扎。
夏天狠下心腸,“老大!我們現在分成兩路,一部分人負責阻擋喪屍的進攻。剩下一部分人準備撤離吧。”
“對,對,老大,我們絕對不能這樣等死,再怎麼樣,我們也要有人能夠活着回去。”
“對。老大,不能再拖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蘇翼白神情不變,一如既往的沉穩。
玻璃窗的四周都是喪屍,喪屍層層疊疊把大巴車完完全全的包裹住了。
蘇翼白轉頭看向秦暖暖,“秦暖?”
她點頭,然後人往駕駛室走。
大家不明所以。
“老大,喪屍現在的力量太大了,我們根本就走不了的。”
“對啊,老大,現在去駕駛室根本沒有意義。”
蘇翼白不說話,夏天咬牙,聲音決絕,彷彿就像是交代最後的遺言。“老大,一會兒我帶着薛冬他們出去吸引喪屍的視線,趁這個時候,你帶人走吧,我們怎麼也要有人能夠活着回去。”
“對!老大,你走吧!能不能幫我給媳婦兒帶句話。”說話的是陳正,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現在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他的妻子現在在第一基地,從事人事登記的工作,兩個人在末世之後相識相知,一路走到現在着實不易。
“老大,還有我,能不能跟我哥哥說,我這輩子在死的時候總算是做了一件大事兒,一件很大很大很了不起的事情。”說話的是魏清,那個末世之前總是無惡不作的孩子終於長大。他的哥哥在第一基地負責武術指導的工作。
“老大,還有我和小三子,我們倆什麼也不求了,只求到時候第一基地的榮譽墓碑上能夠有我倆的名字就夠了,也算是名流千古。”
“老大,... ...”
“老大... ...”
蘇翼白想說,他們根本不會死,他們每個人都會活得好好地,好好的活着,然後帶着榮譽回到第一基地。
但是每個人都神情激動,根本就不給蘇翼白任何插嘴的機會。
在一個空檔,好不容易可以插話了,這個時候又有人說話了。
“老大,還有我,能不能幫我跟邊醫生告白。我喜歡她好久了,就是不敢告白。”
蘇翼白說話的興致完全沒了,臉黑了一片。
這句話一出,剛纔還沉默悲憤的隊伍也莫名的輕鬆了一點。
“你們都去準備赴死。那誰跟我走?”
“當然是夏隊長,基地沒有夏隊長肯定會亂的,夏隊長不能跟我們一起。”
“不,我們走的時候,陳嫂纔有了身孕。陳叔必須回去,他不能跟我們一起去送死,家裡的人都等着他回去!”
蘇翼白原本只是逗着大家玩的,但是好像所有人都把這句話當真了,還開始認真的你推我推起來。
秦暖暖看着大家總算是安靜了一點,從駕駛室裡伸出頭來,說道:“那個,你們扶好。”
扶好?爲什麼要扶好?
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接着,他們就猛然感覺到車身動了動。
夏天驚詫的看向蘇翼白。
蘇翼白站在樓梯上。一邊對傷口進行着臨時處理,一邊看了夏天等人一眼,“雖然大家赴死的心情很迫切,但是可能要讓大家失望了。”
聲音平鋪直敘,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但是,莫名的,所有人都信了。
他們似乎好像不會死!?
臉上的淚珠還在,剛纔的遺言還在耳畔迴響,但是總感覺有一種格外的諷刺感。
突然之間,他們就看見剛纔把大巴車團團圍住的喪屍羣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強制性的衝了出去。
接着。大巴車的位置開始上移,開始還是搖搖晃晃的,不過很快,大巴車就穩定了下來。非常平穩的漂浮在了空中。
地板開始透明化,地面上的所有一切都盡收眼底。
“我去,不愧是小店出品。”
“我早就應該想到,小店的大巴車怎麼可能是普通的大巴車呢。”
“對對對!小店的大巴車怎麼可能是普通貨!!”
夏天這個時候才猛然想起來。
小店出品,必屬精品!
怎麼可能就是一個代步的大巴車呢!
“走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看着脫離戰場的衆人激動得兩眼泛着晶瑩的淚光點點。
蘇翼白站在窗邊的位置。看了外面一眼,“怎麼能走。”
不走還能幹什麼?
大巴的兩側開始出現一排排的火箭筒,火箭筒的外殼塗上了油亮的黑色,在陽光下褶褶生輝。
“臥槽,這到底是大巴還是移動坦克,這也太可怕了!”
但是驚喜不止於此,隨着火箭筒的出現,車頭和車尾的位置開始出現了一支一支的火箭長槍。
在車廂裡面的人能夠非常清晰明瞭的看到大巴車的變化。
正是因爲親眼所見,他們才能夠感覺到其中的難以言喻的震撼。
蘇翼白隨手拿過放在吧檯位置的,從小店裡面兌換出來的金黃色酒水,倒了滿滿的一杯。
他一邊搖晃着杯身,一邊神情淡然的下令道:“攻擊。”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秦暖暖按下了發射鍵。
火箭筒,火槍,夾雜着強大的威勢朝着喪屍奔涌而去。
化學武器的強大之處就在於,它們只跟着物理化學方程式的變化而發生變化。
聲波,氣勢等等,它們絲毫也不懼怕!
“轟隆轟隆~~~”隨着不絕於耳的爆炸聲音,下面的雪層一層接着一層被炸飛起來。
“哇哇哇哇哇~~”
“好厲害,臥槽!!”
“簡直是人間兇器!”
似乎覺得還不夠,趁着正在換子彈的時間,大巴扭轉了方向,進行到了逃出喪屍的正上空。
接着,一個又一個炸彈從大巴車下面投出!
精密的定位會帶來最大的殺傷力。
喪屍一片一片的倒下。
作爲這一次行動總指揮的那隻控制系的喪屍的增幅好像有時間限制,它們縮回到原來的身形大小開始倉皇失措的逃走。
秦暖暖頓了頓,打開駕駛門走出去。
所有人把視線轉過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秦暖暖眨了眨眼睛,“那個,下面喪屍的變形好像差不多結束了,你們要不要下去把戰利品收拾一下。”
“晶核嗎?”
秦暖暖似乎有些不習慣這麼多人看着她,但是她還是硬着頭皮繼續道:“恩,晶核,這麼飛一次,成本不小,必須要一點晶核進賬才能彌補一點在這裡的損失。”
現在所有人簡直是信心滿滿,激情澎湃的想要出去迎戰!
“怎麼下去?”
“對對對!怎麼下去,我們去把它們殺個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秦暖暖臉上帶着笑意,就如同冬日裡的暖陽,“用飛行器就可以了,大巴四周的風速不是很強的,大家應該都能夠承受住。”
這種事情,蘇翼白在空間裡演練過很多遍了。
蘇翼白會負責講解,秦暖暖也不管了,帶着同樣的激情澎湃的心情回了駕駛室。
她坐回位置,接着拿過駕駛室裡的話筒輕咳了一下,“試音,能聽到嗎?”
“可以的。”
“那麼一分鐘之後會開一次大巴的前後車門,第一批准備出去的隊員們請準備。”
“... ...3,2,1. 走!”
蘇翼白和一羣人帶着長長的各色拖尾從大巴車的車門位置劃過... ...
這是屬於人類的反攻!
秦暖暖似乎也能夠感受到大家的激情澎湃的心情,她雙眼泛光,在心裡激盪的也是那種面對戰鬥的興奮。
那種興奮感好像與生俱來,一直都在。
她一手放在胸口位置,另外一手一邊按下關門鍵一邊喃喃自語,“這是屬於我們的戰鬥。”
而另外一邊,好不容易經歷了千辛萬苦從亞歷山大港燈塔逃出來的許多一行人大部分人狼狽不堪。
“許多,要我說,我們還不如直接就近找幾個基地,給他們一點好處,跟徐賤人決一死戰,根本不用跑去找第一基地。”
許多搖了搖頭,“如果那個人有這麼好對付,我們當然直接找一些普通的基地聯合就好了,但是問題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甚至拖第一基地下水,我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不是嗎?”
葛慶天還是不太懂,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那直接討好蘇翼白不就好了,爲什麼要討好秦暖暖,反而惹得蘇翼白不快呢?”
許多眼眸深了深,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葛慶天,“好奇我爲什麼這麼做?”
“當然好奇。”
許多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遠處被重重雲朵擋住的太陽,聲音帶着一種莫名的神聖和狂熱,“知道嗎?秦暖暖纔是第一基地的心臟。”(。)